林蘇洋完全怔住了。
陳梓妍的反應超出了林蘇洋的預料。
怎麽,一點都不遮掩,直接就這麽發作了出來?
林蘇洋早就聽說過陳梓妍的名聲,對藝人是保姆般的關懷,對外是戰鬥堡壘般的護衛,可也沒有想到,一件這麽小的事情,陳梓妍竟然一點情面不留,當場發作,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梓妍見他支支吾吾,直接說:“沒有道歉的誠意就别來假惺惺地做姿态。”
她眼睛一白,轉身就帶着陸嚴河走了。
這做派,把陸嚴河給震麻了。
陳梓妍這麽彪悍的嗎?一點不給人面子。
等走遠了,陳梓妍才觑了陸嚴河一眼,見他臉繃得緊緊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麽緊張幹什麽?”
陸嚴河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在擔心陳梓妍把人得罪得太狠。
他撓頭。
陳梓妍一眼看穿他的想法,說:“對于這種人,不用給面子,該怎麽怼怎麽怼,你是我的藝人,沒必要吃這種虧。”
陸嚴河說:“魏卓然挺紅的。”
“那怎麽了?”陳梓妍卻根本不把魏卓然放在心上,“他說錯了話,幹錯了事,就該承擔相應的責任,紅也不是護身符,要是因爲一個藝人紅,幹什麽都是對的,這不亂套了?我也提醒你,以後你紅了,飄飄然是肯定的,但甭管什麽時候,都問問自己,這麽做對不對,再飄也别忘了不能踩的底線。”
陸嚴河馬上嚴肅地說:“我不會這樣的。”
陳梓妍卻是觑了陸嚴河一眼,“話别說得太早,走紅的藝人都有這一遭。”
陸嚴河這個時候再去辯駁自己不會成爲這樣的人,隻會顯得幼稚。他默默地閉上了嘴,但還是在心底嘟囔了一聲,他不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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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不少人都知道了直播事件。
有人用複雜的眼神看他,也有人打趣地看着他。
陸嚴河心想,伱們剛才不都是在看電影嗎?怎麽一個個看八卦的速度這麽快?
派對現場,跟陸嚴河所想象的那種光怪陸離并不同。
實際上就是一個比較擁擠的小宴會廳,到處都是人,大家吃吃喝喝,主要還是在跟人說話。
這是一個社交場,熱鬧是第一位的。
陳梓妍似乎認識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跟她打招呼。
陸嚴河第一次親眼見識到陳梓妍這可怕的人脈關系。
随後,他們又遇到了《及時行樂》的導演符恺。
他笑着打趣,問:“陸嚴河的嶽父是怎麽回事?這麽年輕就結婚了?”
他這一開口就是揶揄的口吻,曉得是在開玩笑。
陳梓妍歎了口氣,說:“讓你見笑了,不過是有人看不慣他,背後嚼舌根呗,到哪都有這樣的人,我都習慣了。”
符恺認真地端詳了陸嚴河一眼,說:“我說呢,這麽年紀輕輕的就有了嶽父,何苦把自己綁得那麽早,未來還有一大片草原呢。”
陸嚴河臉頰微紅,都不知道接什麽話好。
陳梓妍白了符恺一眼,說:“符導,可不帶這麽帶壞小朋友啊。”
“咳,這哪裏是帶壞小朋友,十八九歲的年紀,不是正大好的青春。”符恺老神在在地點了下頭,“及時行樂。”
還給他電影點題了。
陳梓妍哭笑不得。
《及時行樂》這部電影講的就是商永周在查出自己有癌症之後,及時行樂,結果惹出一大筐子意想不到的麻煩的故事。
看這個電影就看得出來,符恺本身是一個挺喜歡玩的人,他拍電影沒那多的唧唧歪歪,主打就是一個生猛幹脆,不碰南牆不回頭。
陳梓妍說:“那回頭符導再拍電影,帶着小陸及時行樂,我一個字不多說。”
符恺哈哈笑了,說:“有合适的機會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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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妍帶着陸嚴河在派對上把之前沒認完的人給認完了,才離開。
結果,兩個人剛離開宴會廳,就被林蘇洋帶着魏卓然追了上來。
“梓妍姐,梓妍姐!”
林蘇洋一口一個熱情的梓妍姐,讓陳梓妍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陸嚴河跟陳梓妍一起回頭看去。
隻見林蘇洋臉上陪着笑,魏卓然站在他的身邊,一臉複雜的愧色。
“梓妍姐,這次的事情的确是卓然做得不對,不應該在背後議論同門的閑話,年輕人聽了謠言,不分是非黑白就上頭了,還請你們原諒。”林蘇洋壓低聲音,不讓周圍的人給聽見了,這種家醜,到底不能外揚,“無論如何,卓然跟嚴河是同門,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下次一定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林蘇洋說完,轉頭看了魏卓然一眼,“還不跟梓妍姐和嚴河道歉。”
魏卓然咬了咬嘴唇,似乎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對不起,是我錯了。”他向兩個人低頭道歉。
陳梓妍冷眼看着魏卓然,說:“是真心道歉嗎?”
“是,當然是。”林蘇洋馬上說,“梓妍姐,這一次的事情給嚴河添了不少麻煩,我們這邊已經在聯系撤熱搜、壓熱度了,一定盡量控制後續的影響,請你看在同在一家公司的份上,給卓然也留一點餘地。”
如果陳梓妍這邊直接将前因後果以聲明的方式講出來,魏卓然的形象至少要毀三個人,沒辦法再出來見人。
林蘇洋可不敢心存僥幸。
陳梓妍爲了保全自己的藝人,過去做過的事情不勝枚舉,很多甚至都成爲了經紀人界的經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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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地道了歉,魏卓然很不爽,一肚子火憋着,快到了,才對林蘇洋發出來:“林哥,爲什麽你壓着我給他們道歉?陸嚴河他算什麽,我就是說他又怎麽了?他難道敢回應嗎?”
林蘇洋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說:“你說他靠嶽父,是說誰?林德盛?我問你,他跟林淼淼是訂婚了,還是宣布談戀愛了?”
魏卓然馬上說:“這也不是我說的,全公司都這麽說!”
“但從直播裏說出這件事的,就是你。”林蘇洋加重了聲音,訓斥,“你跟别人說這不是你造的謠,那是不是你傳的謠?陸嚴河不滿是小事,陳梓妍不滿,你能承受得起她的怒火?她但凡起訴你造謠,你有證據證明自己沒造謠?打個一兩年的官司,折騰死你,把你的粉絲都給折騰沒了,你去跟誰說不是你造的謠?”
林蘇洋一番話說出來,把魏卓然給說蒙了。
“可、可公司怎麽會坐視不管?”
“我話放在這裏,在你和陸嚴河之間,公司肯定保你,但在你和陳梓妍之間,公司想保你,未必保得住。”林蘇洋有些咬牙切齒,“你當人家這名頭,是吹牛皮吹出來的?三年前那個一夜爆紅的左行,就因爲得罪了她,她一招呼,上百家媒體爆他的黑料,把他踩得現在都沒起得來,你紅,你有左行紅嗎?”
魏卓然臉色瞬間煞白。
“再說,你今天最愚蠢的地方在哪,你說陸嚴河就說他,你提什麽嶽父!嶽父是誰?是林德盛,是北極光的老總,你覺得要是這件事被他給扯進網絡輿論中,他會怪陸嚴河,還是怪你?”林蘇洋壓不住心頭的怒火,罵,“愚不可及!”
這下魏卓然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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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卓然應該會被林蘇洋狠狠地教訓一頓。”陳梓妍說,“這次的事情也就隻能這樣了,熱度壓一壓,回去以後,你就把我給你編輯的那段話給發了,澄清一番,表個态度,事情就過去了,挺好,白賺一個熱搜,不少人認識了你,我看你微博都多了好幾千人的粉絲。”
陸嚴河聽出來,陳梓妍的心情似乎很挺不錯。
他有些不解。
陳梓妍踩下刹車,車停在了洪府門口。
她拍了拍陸嚴河的肩膀,說:“今天晚上表現不錯,回去之後正裝收好了,明天帶回公司來,我還要還給品牌方。”
“哦,好。”陸嚴河點頭,又說:“要不我先送去幹洗了再還回來吧。”
“不用。”陳梓妍搖頭,“别損壞了就行,挺貴的,你現在還賠不起。”
陸嚴河頓時有些正襟危坐起來,怕自己把衣服給坐崩了。
陳梓妍見他這小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一大早去公司上課?”陳梓妍說。
“好。”
“高考成績馬上就要公布了,緊不緊張?”在陸嚴河開車門的時候,陳梓妍忽然又問了一句。
“還好。”
“嗯。”陳梓妍點頭,“早點休息吧。”
陸嚴河點點頭,下了車,關了車門,目送陳梓妍開車離開後才走進小區。
李治百和顔良都不在。
陸嚴河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想了想,開了直播,讀最近在讀的一本曆史通識書。
講的是明朝。
現在大家已經習慣陸嚴河打開直播以後,什麽話都不說,要麽看書,要麽寫字,就幹着自己的事。
而且,大家知道陸嚴河很少給自己的直播間做注解,以至于每次一開播,都有不少老粉就在彈幕間裏刷屏,給新來的人解釋這是個什麽樣的直播間。
陸嚴河看了兩頁,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微博還沒有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