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陸嚴河在去學校的公交車上,發現昨天晚上班群裏又有人發消息了,說學校最後還是要保留楚賽英的推薦資格。
雖然很多同學都很不滿,但是陸嚴河卻不是太感到意外。
這件事如果在程序上有問題,一開始就不會順延到楚賽英頭上的。
即使再多人對這件事有意見,覺得不公平,站在學校的角度,沒有人可以指摘他們。
放棄是徐子君自己放棄的,他們隻是按照規則把名額遞補。
真要追究,得去追究楚賽英和徐子君。
雖然如此,陸嚴河還是感到些許失望。即使知道有的事情很難發生,也仍然在心中默默期盼着它的發生。
公交車到站以後,陸嚴河下了車,往學校門口走去。
陽光從頭頂的梧桐樹灑下來,這會兒不曬人,隻讓人覺得舒服。
陸嚴河正往前走,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側影。
這讓他一愣。
主要是這個側影,他昨天晚上剛見過。
秋靈的相親對象,蘇肅。
陸嚴河疑惑地看着站在學校門口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清俊挺拔,神采飛揚。
他怎麽會在這裏?
陸嚴河正疑惑地打量着他呢,他似乎忽然察覺到了有人正看着他,回頭看過來。
陸嚴河連忙收起目光,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你是陸嚴河同學吧?“
蘇肅竟然突然主動跟他說話。
陸嚴河滿臉錯愕地看着他。
蘇肅說:“我是十三中新來的曆史老師,蘇肅。”
陸嚴河更驚訝了。
這麽……巧的嗎?
昨天才以秋靈的相親對象認識他,今天他就變成了十三中新來的曆史老師?
“蘇老師好。”陸嚴河心裏面各種震驚,表面上還是非常恭敬地打招呼。
蘇肅說:“早就知道學校有一個明星學生,沒想到今天第一天就碰到了。”
他的态度很溫和。
如果不是發生了昨天停車場那件事,陸嚴河一定會認爲蘇肅是一個很溫文爾雅的老師。
“蘇老師,我先進去了。”陸嚴河說。
蘇肅點頭,卻跟着他一塊兒往學校裏走去。
陸嚴河一時也不知道直接甩掉他走人的話,是不是不太禮貌,猶豫了。
蘇肅又開始跟他說話了。
“聽說學校最近因爲自主招生推薦指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連學校論壇都關了,你知道具體的情況嗎?”蘇肅問。
陸嚴河便給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前後始末。
蘇肅點了下頭,說:“我大概明白了,難怪會産生這麽大的議論。”
“蘇老師覺得學校要取消楚賽英的順延資格嗎?”陸嚴河問。
“從我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來看,其實取不取消都有說法,關鍵在于學校希望這件事能夠給大家帶來一種什麽樣的影響。”蘇肅說,“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當然希望學校取消給楚賽英的順延資格,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這些名額都不應該具備可交易性。”
蘇肅的最後這句話給陸嚴河帶來了一些觸動。
沒錯,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樣東西都是可交易的。
雙方就算達成了交易的條件也不意味着公平。
陸嚴河有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受——他之前一直都不認可羅子程所說的公平,但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認可。
直到聽到蘇肅這句話。
“蘇老師今天第一天來嗎?”
“嗯。”蘇肅點頭,“今天來報到入職。”
陸嚴河問:“蘇老師教哪個班?”
“高二四班。”蘇肅說,“之前的陳老師休病假了,我來帶他的班。”
“我以爲您是來帶高三的。”
“嗯?爲什麽?”
“我看您對高三的情況很熟悉。”陸嚴河說。
既認識他這個高三學生,又知道楚賽英和徐子君的事情。
蘇肅笑了笑,“來新單位上班,總要事先了解一些情況,誰讓最近就你們高三話題度最高呢,全在伱們幾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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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蘇肅的偶遇讓陸嚴河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給人發消息。
——你(秋警官)昨天的相親對象竟然到我們學校做老師了!
顔良仍然是秒回黨:震驚,這麽巧的嗎?
秋靈在三分鍾後回複:有這麽巧嗎?我隻知道他是教書的,但不知道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陸嚴河回秋靈:他是今天來入職的。
秋靈:我說呢,昨天他還跟我說,他并不是玉明本地人,之前也不在玉明工作。
陸嚴河:秋警官,你跟他後面有戲嗎?
秋靈:你說呢?
陸嚴河:我覺得沒戲啊,但是架不住你們之間是不是來電啊,要是你們倆後面有戲,我就對他客氣點。
秋靈:你還能對他不客氣怎麽的?
陸嚴河:這不是昨天那個女人說,這個人是個大渣男?如果真是這樣,我得幫你好好地看清楚他的本性。
秋靈:你别跟李治百一樣胡來,他有點中二,你也跟着二?
陸嚴河:主要是不能讓你受欺騙啊。
秋靈:放心吧,騙不到我頭上,我跟他本身就不來電,昨天我跟他就已經說清楚了,我們倆不合适。
陸嚴河:那我就放心了。
秋靈:小屁孩,我的事你們還這麽操心,先好好操心自己吧。
陸嚴河放下手機,抿嘴一笑。
結果,下一秒,他就聽到陳思琦暴躁的聲音從教室外面傳來。
“洪知幸呢?讓她給我出來!”陳思琦的語氣暴躁得就像一頭被惹怒了的母獅子。
陸嚴河忙跑出去。
陳思琦站在四班的門口,闆着臉,面色仿佛覆了一層寒霜在上面。
“你幹什麽?”陸嚴河問。
聽到陸嚴河的聲音,陳思琦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别管。”
陸嚴河還真擔心陳思琦幹出一些沖昏頭腦的事情來。
他直接上前,把她拽到一邊。
“你不會是要爲徐子君的事找洪知幸的麻煩吧?”
“不行啊?”陳思琦眼白一翻,轉頭又沖着四班的門口喊,“讓洪知幸給我出來!”
兇悍得一批。
陸嚴河都被這兇悍的聲音吓了一跳。
四班教室裏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她還沒有來呢。”
陳思琦:“……”
陸嚴河看着陳思琦熊熊燃燒的氣焰就仿佛被一盆冷水潑下來,無處發作,沒忍住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