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程的話雖然說得難聽,卻讓大家無法反駁。
他臉上立即露出了自得之色。
陸嚴河看他那副表情,估計又是在自得于自己有着跟其他人不一樣的視角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非要通過一個異于他人的見解來證明自己的非凡。
羅子程就是這種人。
他的看法是真知灼見,其他人都是無法理性思考的感性動物。
在衆人都沉默了的時候,琳玉忽然走過來,冷冰冰地看了羅子程一眼,說:“你又怎麽知道,徐子君是自己放棄的?”
羅子程:“這事如果不是她自己放棄了,誰還能逼她放棄不成?”
“誰能說就沒有呢?”琳玉罕見地露出了厭惡之色。
大概是因爲班長的身份,琳玉平時在班上很少會直接對同學表達負面的情緒。
她本身的性格也沒有李鵬飛那麽直接,把什麽都寫在臉上。
她這個姿态讓羅子程詫異的同時,也讓羅子程惱羞成怒。
羅子程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無論是誰,隻要有人在别人面前否定他,他就一定會像一隻被激怒的公雞一樣,用尖利的嘴啄回去。
即使是琳玉也一樣。
“說什麽都要講證據,班長,你憑什麽說徐子君是被别人逼着放棄的?”
“既然說什麽都要講證據,你又憑什麽說徐子君是自己爲了楚賽英的錢而主動放棄的?”琳玉絲毫不讓,馬上就駁斥了回去。
羅子程臉都漲紅了,說:“這不是明擺着的事!”
“明擺在哪裏?現在不就是楚賽英自己發了條消息,發錯了群,所以我們才知道這件事嗎?說起來這都是楚賽英的一面之詞,徐子君之前放棄推薦名額到底是爲什麽,伱問過她了?楚賽英說什麽就是什麽?”琳玉針鋒相對地瞪着羅子程,這股氣勢把陸嚴河他們都驚住了,“你怎麽不問問楚賽英,爲什麽他家不找我買,不找陳欽買,也不找鄭美淇買,偏偏找徐子君買?”
羅子程氣憤不已,當場就說:“這還有什麽好問的,除了徐子君家會爲了這二十萬塊錢放棄推薦名額,你們誰家缺這二十萬了!”
“原來你也知道,楚賽英是專門挑了人去買的。”琳玉譏笑了一聲,“這麽了解楚賽英的想法,是覺得楚賽英做得還挺有道理,對吧?如果不是因爲你排名都在一百名開外了,你也會有樣學樣,跟楚賽英一樣去找前面的人放棄,是嗎?”
琳玉的話就像刀子,逼到了羅子程的近前。
班上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臉上火辣辣的。
一股強烈的羞憤之感仿佛石油井噴,沖上他的天靈蓋。
“你夠了!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
琳玉不爲所動,冷眼看着羅子程。
在他們之間,三班的同學幾乎都不用考慮就知道自己應該站在誰那邊。
而就在這個時候,消失許久的徐子君從外面回來了。
羅子程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問:“徐子君,楚賽英給你家二十萬,讓你放棄自主推薦的名額,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徐子君本就瑟縮的姿勢,仿佛遭到雷擊一般,整個人猛地顫了一下。
她驚惶地擡頭看了羅子程一眼,随後就觸電般又低下頭,沒有回答,走向自己的座位。
“徐子君,你不敢回答嗎?”羅子程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虛一般,馬上乘勝追擊地問道,剛被琳玉打擊得千腸百孔的自信,又死灰複燃、春風吹又生了。
徐子君的眼淚都沒有等她回到自己座位就掉了下來。
坐在她旁邊的白雨見狀,一向安靜、不怎麽說話的她忽然站起來,吼出了她上次被羅子程搶自己寫的小說時都沒有吼出來的聲音:“羅子程,你怎麽這麽讨厭啊!”
白雨從來沒有在班上同學面前用這麽大的聲音說過話,更别說吼人了。
她眼睛裏充滿了怒火,瞪着羅子程。
羅子程都愣了。
所有人都愣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看,這件事還有什麽好說的。”李鵬飛忽然攤開雙手,聳聳肩膀,看着羅子程,笑了起來,“趕緊閉嘴吧,以前是我和老陸看你不爽,現在琳玉和白雨都看你不爽了,你在讨人厭這方面都算是男女通吃了。”
陸嚴河和琳玉:“……”
這話雖然說得很狠,可他們并不想出現在“男女通吃”的男女之中。
羅子程的挑釁再一次以失敗告終。
大家看向他的目光裏,有厭惡,有抵觸,有奚落。
這件事跟他本來沒有任何關系,他偏偏要跳出來搶戲,怪誰?
下午的課,楚賽英缺席了。
他沒有再出現,似乎是離開了學校。
發生這種事情,他離開學校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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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賽英做賊心虛,跑得倒是很快。”李鵬飛奚落,“平時不是挺自命不凡的嘛,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有本事别跑啊。”
三班的同學,幾乎就沒有喜歡楚賽英的。
李鵬飛這話讓大家都笑了。
不過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在學校還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
大家紛紛讨論這件事不說,還質疑學校順延名額的事是否合适。
校長信封被大家的投訴信給塞滿。
學校論壇上也都是關于這件事的質疑。
“這件事太不公平了。”課間,三班的同學也仍然繼續在議論這件事,“講實話,如果換做是我有這樣的資格,有人花二十萬來跟我買這個名額,就算我不同意,我爸媽也肯定會答應。”
“啊?”
“哈,你不相信吧?就我爸那個老賭徒,一定會要那二十萬。”說話的同學叫應和田,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卻讓人一下不知道怎麽接。
“你把要那二十萬,你自己不同意不就行了。”羅子程語氣不善地說道,“隻要你自己堅持不肯放棄,難道還有誰可以逼你放棄不成?”
應和田鄙夷地看了羅子程一眼,說:“你以爲誰都跟你家似的,有着做公務員的爸媽,無論做什麽都爲你着想呢?”
羅子程:“父母怎麽可能不爲孩子着想?”
“你這種從小活在溫室裏的人,當然會這麽想。”應和田不屑地撇了下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