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岚的這個同學呢,這些年除了怨恨他的父親和躺平之外,也從來不想着什麽改變。偶爾振作起來想結婚的時候,想一下相親的時候的彩禮和這些年快速飛升的房價,最終也隻是抱怨了兩句罷了。
按理說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雖然說的是隻要醒悟了,做什麽都不晚。
但實際上呢,有些事年齡到了之後,不管再怎麽努力,高度的天花闆是在逐漸的降低的。
就拿打工來說,除非是端的鐵飯碗,不然普通的打工者,随着年齡的逐步增長,打工對自身的意義都在逐漸的下降。
二十多歲的時候你可以說打工是爲了成長,工資可以少一點,重要的是學個技術。
三十多歲的時候你可以說打工是爲了理想,工資可以不講,但要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等到四十歲的時候,這個時候再說打工,就單純的隻是爲了安身立命了,要掙錢養家糊口。
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已經吃不起一個又一個的大餅了。當然了,如果在這之前是那種跟着公司上市賺到财務自由的,那自然什麽都不用考慮了。
當你所有的時間都被工作填滿,從早晨出門的那一刻就開始爲今天的工作狀态做準備,一天的工作忙碌下來,甚至經常累得不行,全天到底都忙了什麽?
加班熬夜996,惟一的解壓方式就是吃吃吃和打遊戲。從上班到下班,除了機械化的應付一些不得已被安排的工作,基本就沒有帶過什麽腦子。
幾年過去了,也不過是把一天重複了上千遍。本該可以成長、收獲或是去休閑快樂的時光全部都用來了換取那一點微薄的收入,但是這卻是唯一的穩定的收入來源。
年輕的時候有多潇灑,當該承擔責任的時候,上有老下有小的重擔,就壓的人有多狼狽。
打工的本質就是去質化,因爲在公司裏超過90%的崗位其實隻需要一個聽話的工具人。有人說我的老闆除了天天給我PUA,給我畫餅,還讓我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但實際上除了極個别的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老闆跟你說的所有話,鼓勵的,嚴厲的,給你提的所有的要求,合理的,扯淡的,都隻是爲了能夠控制你,讓你把該幹的活兒幹完而已,壓根兒就沒有什麽超預期的期望。你不會當公司是家,老闆也沒有真拿你當親人。
打工的穩定性和收入未來。來的變化取決于行業,取決于市場,取決于公司老闆領導,卻幾乎不取決于你自己。
這點是最悲哀的,但也是最現實的。曾經有高速路的收費員被辭退的時候大聲痛哭,我收費收了20多年,除了收費我什麽都不會。
打工是在一個組織下的螺絲釘,會讓你養成依賴性,喪失獨立面對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隻要你還在打工,你的責任就有機會推脫,或者你可以找其他人來一起承擔,隻要不是天大的過錯,公司也不會給你緻命的懲罰,因爲你的老闆也不過就是高級打工人而已,沒有私仇也就沒有必要搞你,而所謂最緻命的懲罰也不過就是辭退你。
所以打工人原來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媽的,大不了老子不幹了。而一個有生存能力的創業者就必須要靠自己,他也隻能靠自己。誇張點說,有時候甚至一次失敗的結果就是一蹶不振,甚是萬劫不複。
張岚一開始的隻是猜測這個同學和他的父親的關系可能不一樣,後來通過法術知道了兩個人沒有血緣關系之後,張岚也隻是恍然大悟了其中的緣由,别的并沒有和其他人說什麽。
直到後來,張岚聽說這個同學和他父親不知道爲什麽吵起來了,聽說是話講的不投機,他爸說他沒出息,他說别的爸爸都知道給兒子買房子,買車子,你什麽都沒給我買,還害死我媽,我媽要是在的話我不至于活這麽慘之類的。
兩父子大吵了一架,他爸差點動手了,然後他就離家出走了,住在一個朋友家裏,住了得有大半個月吧,他爸打電話給他,他都挂掉了,他爸把電話打到那個朋友那裏,說是有很重要的話跟兒子談,讓他回家一趟,談完這一次他愛幹嘛就幹嘛。
回家之後兩父子談過心之後,張岚的這個同學就從村裏消失了。聽說是在外面拼命的打工掙錢,村裏和他關系好的都奇怪他爲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但也沒有聽他說出原因。
直到去年年底過年的時候,他回到家後幾個朋友坐在一起喝酒,期間喝多了之後,提起了他和他父親的關系,他才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他媽媽自殺不是因爲他父親在外面有人,而是他媽媽在外面有人被他爸發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他爸的兒子也就罷了,卻是他媽和那個姘頭的。
這件事被他爸發現的時候,那時候農村的風氣還比較保守,他媽媽覺得沒辦法見人,就自殺了。
而他父親在事情發生之後,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個事情,就連後來被娘家人那邊上門打的不像樣子,也一直沒說過什麽。
他把這件事情一直藏在肚子裏,直到張岚的這個同學那天吵架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什麽話戳中了他父親的心底,之後才把這裏面的内情告訴了他。
他父親把内情告訴了他之後,說家裏的情況就是這樣,這麽些年來,這件事一直壓在他的心底,本來想早就說清楚的,但是他一直下不了決定。
那天吵過架之後,他父親經過思考覺得沒必要讓兩人一直處在充滿仇恨的氛圍中,都這麽些年了,他守着這個秘密也覺得很累,更重要的是,他前段時間在醫院裏檢查出了帕金森和有些老年癡呆,他擔心什麽時候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之後張岚的這個同學去外面拼命的打工,原因就是在知道了消息之後,才突然的發現他身上壓着這麽重的壓力。
等到将來他父親真的重病了,這個家還是要靠他來承擔的。後來張岚的這個同學找張岚的時候,問張岚能不能給他父親看一看,張岚告訴他等症狀明顯了之後再來找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