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高建義等人,在門口看着高大慶在扶着高建義坐上車的時候,依然是呵斥聲不斷,張岚微微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張岚是有點覺得不至于這麽嚴重,但一個人一個人的想法,不能把自己的标準強加到其他人的身上。
這時候的張岚也懶得去想高大慶的态度問題,送走了高建義等人之後,回過頭上,張岚坐在了診所二樓的躺椅上,半躺着想着剛剛自己冒出來的想法。
很多的時候,一些想法都是突然地冒出來的,然後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會讓人在那一瞬間變得或釋然,或驚醒。
現在的張岚就在想着自己剛才意識到的問題,什麽時候,自己開始理所當然的做着自己認爲對的事情。
根本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想到自己剛剛打算給高建義針灸的時候,那種心底的漠視感,張岚有些不寒而栗。
就是這種帶有一絲高高在上的施舍的感覺,是曾經的張岚最厭煩的事情。
不管是誰,隻要是用這種态度對他,張岚不管怎麽做,哪怕從此一蹶不振,都不會聽從對方的建議。
那種帶着一絲傲慢,意思高高在上,輕描淡寫的指責着,順便用最簡單的語氣來一句給你個幫助,但凡能有一絲别的辦法,張岚就不會選擇這樣的道路。
談不上什麽脆弱的自尊心,就是曾經在父親生病的時候,那時候因爲父親在重症監護室裏面,一天好幾萬的花銷,而且每天醫生的談話都不是很樂觀。
這種情況下,外面的親人惟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醫生的同時,抓緊時間去籌錢。
能借的都先借到手,哪怕是用不上呢,後面再還也不遲。
就在這期間,張岚看到了世間的真實。當你有急用的時候,開始借錢真的是能夠看清一個人或者一個家庭對你們這個家庭究竟是怎樣的看法。
張岚母親那邊的親戚中,有一個張岚母親平時最尊敬的一個堂伯。家裏是開工廠的,平時逢年過節,有個大事小事什麽的,張岚母親是跑的最積極的,家裏的荒地種的山貨什麽的,隻要張岚姥爺有的,張岚母親的這個堂伯家也必然是有的。
用張岚母親的話就是,她和張岚父親沒什麽本事,然後張岚父親這邊也沒什麽得力的親戚。現在沒事多跑跑,等到萬一遇到了什麽急事,對方稍微伸一下手,就能省下好大的麻煩。
然後十幾年沒有找這個堂伯辦過什麽事,就這一次張岚父親重病,急需用錢搶救,張岚母親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給這個堂伯打電話。
當時張岚已經從各種的貸款軟件和信用卡上面,前後的借了二十多萬出來。其實還能借,但是再借的話有的軟件利息就太高了,張岚決定等緩一緩看看情況再說。
張岚母親的電話打過去之後,這個堂伯答應的很爽快,然後讓兒子來醫院看了看,問了一下張岚父親的病情,找熟悉的醫生幫忙問了問具體的情況,臨走的時候留下了兩百塊錢和一件牛奶,算是探望的費用。
之後這個表舅離開後,晚上張岚母親給這個堂伯打電話在提借錢的事情,然後這個堂伯說了一大通安慰的話之後,讓張岚的母親過去拿錢。
當時的張岚母親想得很樂觀,和張岚說道這都讓過去拿錢了,不說多的話,幾萬塊錢應該是有的吧,于是讓張岚和她一起過去。
畢竟是過去借錢的,張岚母親還帶上了兩件其他親戚來探望時帶過來的禮品。
讓張虎在監護室的外面幫忙注意一下醫生萬一有事的呼叫,張岚和張岚母親提着禮品去了這個母親的堂伯家裏。
如果不是自己親自的遇到這件事,張岚始終都不能相信,怎麽會遇到這麽惡心的人。
這個母親的堂伯不想借錢的話其實無可厚非,張岚也能理解。但是把人叫到家裏說借錢,張岚和張岚母親提着禮品上門,在客廳裏說了一大通廢話之後,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來一千塊錢,說就當一點心意,以後也不用還了。
那種高高在上帶着一絲憐憫,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千塊錢的動作。當時張岚的臉色就變了,而張岚母親在沙發上坐着有些沉默。
看着這個母親的堂伯還有長篇大論的意思之後,張岚開口打斷了他。拿着手機起身說道:“醫院裏還有事,醫生有事找要簽字,媽咱們走吧。”
起身的時候看到母親望着茶幾上的一千塊錢有些意動,張岚連忙拉着母親說道:“張虎給我發微信了,讓我們趕緊回去,趕緊走吧。”
沒搭理這個堂伯,當對方起身拿着錢準備塞給張岚母親的時候,張岚直接拉着母親出門,在對方帶着責怪的“張岚你這孩怎麽回事,李英你把這錢拿走啊。”話語聲中,張岚拉着母親出了大門。
這個母親的堂伯張岚應該喊堂姥爺,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聽到了這個堂姥爺喊聲的堂姥姥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忙開口喊道:“小英這是怎麽了?在這吃過飯再走吧。”
張岚懶得搭理那麽多,張岚母親扭頭回了一句:“不了大娘,這醫院裏有事,我跟張岚先走了。”
出了門坐上車之後,張岚發動着車子往回走,張岚母親在一旁責怪道:“你這孩做的什麽事,怎麽那麽大的脾氣哩,一點都不給人留面子。”
張岚吐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說道:“這種人給他留什麽面子,要不借就别借。或者兩家要是沒關系也是那麽回事。這逢年過節你沒少跑,還打電話說讓來拿錢,就這麽拿一千塊錢惡心人呢。”
張岚就是認爲對方在惡心人,這個母親的堂伯是開工廠的,現在工廠還在運行,這時候的一千塊錢能當什麽用他能不知道嗎?這種舉動和行爲是什麽意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