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公司破産了。”
這天早上,楊軍剛跑完步回來,剛坐下喝口水,馬駒子就來了。
玖苑很大,大到楊軍不再需要去外面跑步,小區裏有個幾裏地的環形路,楊軍每天都跑上二圈。
馬駒子來之後,直接蹲在地上耷拉着腦袋。
楊軍喝了一口水後,就開始做腿部拉伸訓練。
聞言,并沒有多少震驚。
或者說,這一切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繼續說,還有什麽糟心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楊軍道。
馬駒子聞言,皺了皺眉。
“哥,公司破産了,你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嗯,不然呢?”
楊軍一邊做動作,一邊笑道:“早就跟你們說過,踏踏實實的做實業,你們就是不聽,這一切的結果早就注定的,要是看笑話的話,恐怕在伱們酒廠成立之初我就已經看完了。”
“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公司都沒了,事後說這些都沒意義了。”馬駒子蹲在地上抽煙道。
“呵呵,我知道你們幾個這麽些年在我手底下幹的憋屈,以爲我是故意限制你們,不讓你們發展,現在好了,終于不用再看我臉色行事了,你們自由了,你們可以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楊軍自顧自的說着。
這十幾年來,楊軍一直壓着他們,不讓他們搞這個,不讓他們幹那個,自從政策放開後,他們覺得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了,于是紛紛下海經商,沒想到猛虎出籠,一下沒了束縛,整個人就随心所欲了。
用工業酒精兌飲用酒,以次充好,這樣的企業不破産才怪。
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樣子,别搞得跟投機商人似的,以爲賺點錢沒事,殊不知,魔鬼在心中,早晚會控制你的心意。
賺塊錢習慣了,已經不能再靜下心來,腳踏實地的幹實業了,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哥,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你罵也罵了,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解決當前的困境啊?”馬駒子苦着臉道。
“我有什麽辦法?”
楊軍最終會幫助他們度過這個難關的,但是絕不是現在。
要是現在幫了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吸取教訓的,總覺得自己犯錯,有人給買單,所以就越發的驕縱起來。
“要不……你給海關打個電話,讓他們把貨還給我們,然後再把罰款免了?”
楊軍聞言,冷笑道:“行啊,沒問題,等我坐上、海關署署長再說。”
真當海關是自家的大門,想開就開,想關就關?
馬駒子現在還存這種心思,看樣子心裏一點悔意都沒有。
那既然這樣的話,楊軍自然是不急了。
“哥,你一句話的事,你就幫幫我們吧,你總不會忍心咱們幾個落魄到睡大街吧?”
“呵呵,睡大街是不可能,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們的房子,你就在裏面安心住着吧。”楊軍笑道。
馬駒子聞言,歎息一聲。
楊軍是打定主意不幫他們了,非但不幫,卻有種想看熱鬧的樣子。
“哥,不光公司破産了,我們的家底全砸進去了,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
“哦,那沒問題啊,回頭我跟食堂打個招呼,以後吃不上飯的都可以去吃,記我賬上就行。”
無論馬駒子怎麽賣慘,楊軍就是不松口。
“哥,這可是你說的,回頭,我就帶全家老小吃食堂了,你可别嫌棄。”
“對,就是我說得,吃吧,敞開肚皮随便吃。”
楊軍聞言,心裏冷哼。
用這種招數對付他,你覺得他在乎那三瓜倆棗嗎?
“哦,對了,今天怎麽你過來訴苦,安國呢?”楊軍問道。
馬駒子:“安國各大銀行跑貸款去了,看看能不能先把罰款交上。”
“交上罰款之後呢?”楊軍道:“你們還繼續賣假酒?”
交上罰款後,恐怕就沒有多餘的資金投入生産吧,他們幾個爲了還銀行貸款,恐怕還會重操舊業,畢竟這種來錢的比較快。
“哥,你就幫我們一次吧,以後我們都聽你的,你讓我們幹什麽就幹什麽。”
“我無能爲力啊,再說了,你們都是有主意的人,我說話你們會聽嗎?”楊軍嗤鼻。
要是早點聽他的話,怎麽可能走到今天這步。
“哥……”
馬駒子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楊軍擡手打斷了。
“行了,與其你在我這耗着,還不如去想想辦法怎麽弄到錢吧。”
不等他回話,楊軍就徑直回家了。
馬駒子在原地蹲在又抽了幾支煙,最後懊喪的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伊秋水就過來來了,遞給楊軍一個幹淨的毛巾。
“老公,駒子找你是不是他們公司的事?”
楊軍接過毛巾擦了擦汗水。
“嗯,是的。”
“老公,咱們家不差錢,要不你幫他們一下吧。”
楊軍翻了翻白眼:“咱們家不差錢?”
“你知道咱們家一共有多少錢嗎?”
伊秋水搖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有不少存款吧。”
伊秋水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她哪裏懂得這些啊。
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後就是研究他的醫術和古詩詞,對家裏的财務狀況一竅不通,家裏有多少存款,她一概不知。
不過,她也知道這些年楊軍在做生意,她猜測恐怕賺了不少錢。
“你都不知道咱家有多少家底,你怎麽張口就讓我幫助他們啊?”楊軍翻了翻白眼。
伊秋水被怼的愣了一下。
然後雙手求饒道:“好好好,就當我剛才沒提過這件事,幫不幫他們的,你自個兒拿主意。”
“早知如此,何必亂問。”楊軍翻了翻白眼。
他之所以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他不想讓伊秋水卷入這件事。
“你兇我?”
伊秋水俏臉一拉。
“嗯,那又怎樣?”楊軍撇嘴道:“這些年瞧把你慣成什麽樣了?”
“姓楊的,你兇我,我跟你沒完。”
說完,嘴巴一咧,張牙舞爪的向楊軍撲來。
“今天我就重振夫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一記猴子摘桃,頓時收獲滿滿。
……
傍晚的時候。
一家人正在吃飯,就聽到外面有人吵架的聲音。
仔細一聽,好像是楊安國和馬香秀的聲音。
兩家離的很近,他們吵架聲音很大,楊軍這邊聽的清清楚楚。
“這兩口子又幹上了,天天吵,何時是個頭啊。”王玉英苦着臉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吵架了,自從楊安國的酒廠出問題後,兩口子因爲錢的事吵過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以摔盤子砸碗結束。
楊安國爲了讓酒廠起死回生,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賣的差不多了,就連兩口子這些年上班攢的那些錢也造的差不多了。
“媽,您操那麽多心幹嘛,隻要不是我和秋水吵架就行。”楊軍道。
王玉英聞言,瞪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呢,早上你倆不是剛吵過?”
“媽,我和秋水那不叫吵架,我倆是鬧着玩呢。”楊軍解釋道。
早上兩人确實沒吵架,就是一記猴子摘桃過後,兩人就把戰場轉移到樓上卧室了,也許伊秋水聲音有點大,讓王玉英有些誤會了。
倒是一旁正在吃飯的伊秋水聞言,臉色突然紅了。
“媽,您這聽牆腳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啊?”
王玉英沉着臉道:“等你們折騰出大孫子來,我這毛病就能改了。”
“得,您老打住。”
楊軍道:“當這話我們沒說過,你愛聽牆角就聽吧,以後我們也不攔着了。”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怪他說話嘴上沒個把門的,孩子都在這呢,說這些合适嗎。
“對了,安國的事你真不管?”
楊軍一邊吃飯,一邊風輕雲淡道:“管還是要管的,但不是現在。”
王玉英聞言,也沒問什麽時候。
楊軍不是小孩子了,他做事自有章程。
“這事你自己看着辦吧,都是親兄弟,能幫一把是一把。”
這時,楊柳道:“大哥,今兒個安國找我借錢來着,我沒借。”
“嗯,沒借就對了,讓他長長教訓。”
楊軍已經交代過楊柳、楊成六、楊成五他們幾個了,任何人都不許借錢給楊安國,這次必須讓這小子長點教訓,要不然以後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這個家裏,有錢人不少,就是沒有一個借錢給楊安國的。
楊安國的酒廠最多幾十萬就能起死回生,這點錢對于楊軍他們幾個來說,就是毛毛雨,随便手裏漏點就夠他們用的了,但是楊軍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了,任何人不許借錢給楊安國,否則就是跟他過不去。
“小五、小六他們也跟我說了,安國已經去找他們借過錢了,他們都沒借。”楊柳道。
楊軍道:“我也不是故意針對他們幾個,主要是通過這件事得讓他們幾個長長教訓。”
楊柳歎息道:“是啊,做生意哪有他們那麽做的,整天想着投機倒把,生意怎麽能做大呢。”
老王家也是豪門世家,楊柳這點見識還是有的,她也知道,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強,那就腳踏實地,生意上的事來不得一絲虛假,最後隻會坑了自己。
在這個浮躁的世界,大家一切都向錢看,難免在追逐名利中喪失自我,這個時候就要有人出來當頭棒喝、醍醐灌頂,要不然可能向另一個極端方向發展。
“哥,我支持你,這次必須讓安國哥他們幾個長長教訓。”楊柳道。
楊軍一家在這裏吃飯,楊安國一家卻雞飛狗跳。
吃飯的家夥碎了一地,幾個孩子流着鼻涕躲在一旁哭泣,楊安國則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抽着煙。
今天,跑了不下十家銀行,卻沒有一家願意借錢給他們的,就連那些往日職場上稱兄道弟的人也是敬而遠之。
“家裏就我們娘幾個還值點錢,你看要不要把我們都賣了?”馬香秀摟着幾個孩子,不停地抹眼淚。
楊安國聞言,臉上頓現不耐煩的神色。
“你說這些幹什麽?你要是不能想辦法幫我解決問題,就不要給我添堵。”
傾家蕩産,一無所有,也不能賣孩子啊,楊安國覺得,馬香秀不該在他最煩惱的時候給他添堵。
“我這不是辦法嗎?”馬香秀反問道:“一個孩子賣兩百,四個孩子能賣八百,你看看還有哪個光棍漢不嫌棄,把我賣了給你湊夠一千。”
楊安國無語的搖了搖頭。
“不可理喻。”
說完,把身子背過去不再搭理她。
過了好半晌,楊安國道:“我哥也不知是怎麽了,這次不願意幫助我們了,要是他肯出手的話,我何至于到今天這個境地。”
馬香秀冷哼一聲。
“你還好意思說?”
“你自己算算,自從十年前你來四九城,哥幫了咱多少了,又是給錢又是給安排工作的,現在又送了幾套别墅,你還想讓他怎麽幫?”
停頓了一下,馬香秀道:“你要是聽哥的話,何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初,他們覺得在楊軍手底下幹憋屈,整天被楊軍管着,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政策開放了,他們就下海經商,本以爲可以一展拳腳,沒想到現在玩的傾家蕩産。
現在回過頭找楊軍幫忙,他們也沒那個臉啊。
“咦,你剛剛說别墅……”
楊安國還沒說完,頓時頹廢道:“别墅是哥送的,他是不會允許把房子賣了的。”
馬香秀翻了翻白眼道:“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要打房子的主意。”
就算他敢賣别墅,但是一定會沒人敢接盤。
隻要楊軍不發話,想必房子是賣不出去的。
“我今天去找柳兒借錢了,她沒借,我估計是哥跟她打過招呼了。”
楊安國接着道:“小五、小六、四妹、石頭那邊都是,他們一分錢都不借。”
馬香秀聞言,半天不說話。
其實不用楊安國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看出來了,解決這事的關鍵還在楊軍身上,隻要搞定了楊軍,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要不……你去求求哥?”
楊安國歎了一口氣,頹喪道:“我哪有那個臉去求他啊,再說了,瞧他那樣,估計求了也白求。”
馬香秀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怪你?平時讓你跟哥親近一點,你看看你自從有了酒廠後,多長時間沒跟哥見面了。”
“我那不是忙嗎……”
……
楊安國這邊和馬香秀商量着辦法,馬駒子家裏也沒安生。
雖然,馬駒子沒和周苗苗大吵大鬧,但是兩人一直在冷戰。
不僅楊安國把家底都投入到酒廠中,就連馬駒子和楊安邦也不例外,爲了能讓這個酒廠起死回生,他們掏盡了家底,家裏值錢的東西也都賣的差不多了。
周苗苗和馬駒子是半路夫妻,平時兩人恩愛,罕見他們吵架。
但是,今天不吵不行了,馬駒子竟然要動周苗苗的私房錢了。
要知道,這些私房錢,可是她這些年辛辛苦苦在楊軍家當保姆賺來的,這是他們最後保命的錢,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動。
“駒子,你要是覺得酒廠還有得救,那就把錢拿去吧。”
周苗苗眼裏含着淚,很不情願的把存折遞了過去。
馬駒子伸手去接,可到了半路又停了下來。
随後,歎氣道:“算了,這點錢杯水車薪,我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說實話,他也不想用周苗苗的私房錢,畢竟這錢是周苗苗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想想她這麽多年起五更睡半夜的忙活,就攢下這點錢,要是他一狠心給拿了的話,那他得有多渣啊。
“罰款要錢,貸款也要還,到處都需要錢,沒錢你打算怎麽辦?”周苗苗問道。
馬駒子拼命的抽着煙,沉默半晌,搖頭道:“不知道。”
“要不……我明天開始繼續去哥家做保姆?”
馬駒子一聽,淚水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苗苗,我……對不起你。”
一直以來,苗苗覺得自己二婚的身份對不起馬駒子,所以,就處處依着他,沒想到最後大難臨頭,周苗苗願意再次放下身份去做保姆。
“駒子,說這些幹什麽,咱們是夫妻,遇到困難咱們一起扛就是。”
周苗苗摟着馬駒子的脖子痛哭。
“算了,不就是酒廠破産了嗎,我不要了又如何。”
馬駒子突然下定決心,摟着周苗苗道:“苗苗,别說了,要說低頭也該我這個男人低頭,讓你一個娘們低頭算怎麽回事。”
“明天我就去跟哥說,給他當司機,想必他不會拒絕的。”
“駒子……”
……
楊安邦家。
此時,楊安邦和他老婆趙紅梅坐在桌子前不說話。
兩人面前都放着一瓶白酒,就這麽的對瓶吹。
兩人都快四十了,遇到問題和困難不會像年輕夫妻那般吵吵鬧鬧,他們已經經過了七年之癢,性情平和了起來,遇到問題,能夠坐下來靜心的思考。
“當家的,我想好了,明天就去小區食堂上班,那裏還缺人,工資待遇也不錯,踏踏實實的幹上幾年,就能把欠下的債還清。”趙紅梅道。
爲了這個酒廠,他家也借了不少外債,現在時間到了,債主們都開始上門要債了。
楊安邦聞言,猛地灌一口烈酒。
“也行,你這邊先幹着,我這邊再想想辦法。”
楊安邦現在也是一名高幹,認識的人不少。
但是能借錢的卻不多,即使能借錢,但也是杯水車薪。
現在是一九七九年,大家普遍都窮,能拿出來一百塊錢的那都是大款了,誰家也拿不出來幾十上百萬的錢,即使能借到錢,那也是杯水車薪。
“對了,楊群和楊玲該交學費了,你得抓點緊了。”趙紅梅道。
楊安邦皺眉道:“知道了,别催了,我心裏有數。”
……
孫招财家。
孫招财光着膀子正騎着桌子喝小酒呢,他媳婦闫二妮帶着三個孩子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吃飯。
“當家的,你聽說了沒有,酒廠黃了,安國叔他們都欠了好大一筆錢呢。”闫二妮道。
孫招财抿了一小口酒,砸吧幾下嘴巴,斜晲道:“知道啊。”
“聽說,今兒個債主都堵上門來了,每天小區門口都有許多人舉着牌子要錢。”
闫二妮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幸虧,你聽楊叔的話了,要不然現在咱們家也被人堵着要債了。”
“誰說不是呢,當初幸虧我聽了楊叔的話,沒往裏再追加投資,要不然我現在哪能老婆熱炕頭,滋潤的喝着小酒呢。”
闫二妮深有同感。
“是啊,楊叔對咱們可真不錯,這些年多虧了他,要不然咱們一家人哪能過這樣的日子。”
孫招财聞言,嘴巴都咧到耳根後了,拍着胸脯道,
“咱别得本事沒有,就是聽話,隻要認準一個人,那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反正楊叔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哎,想想後果真可怕,幸虧你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楊叔,你再瞧瞧安國叔他們,就是因爲沒聽楊叔的話,才有今天的下場。”闫二妮道。
“那是,以後我隻聽楊叔一個人的話。”
孫招财用手點了點頭桌子道:“孩他媽,給我把酒滿上。”
“瞧你德行。”
……
第二天一早,楊軍起床圍着小區環形路跑步。
路過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見門口圍着許多人,安保人員正在和他們交涉。
“小軍。”
楊軍停下腳步,沖羅小軍招了招手。
羅小軍見狀,連忙小跑過來。
“師叔。”
“外面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羅小軍聞言,回頭看了外面人群一眼,皺眉道:“還不是來找安國叔他們讨債的。”
楊軍聞言,愣了一下。
然後來到路邊的凳子上,點上一根煙,并且順手丢給羅小軍一支。
“說說,具體什麽情況。”
這幾天,楊軍讓羅小軍盯着楊安國他們,别讓他們出什麽意外。
羅小軍沒有抽煙,聞言,連忙把煙夾在耳朵上,挺直了身闆道,
“師叔,您不問,我正想找您彙報一下呢。”
“除了欠下銀行的錢,安國叔他們沒少在外面私下裏借錢,外面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安國叔他們的朋友和同事,這不全來要債了。”
“還有就是……”
說到這兒,羅小軍停頓了一下,一臉爲難的看着楊軍。
“有話說,有屁放,什麽時候學的憋屁的毛病。”楊軍沉着臉道。
“師叔,您……您可真幽默。”羅小軍苦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