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後,楊軍拖着疲憊的身子去餐廳。
看見馬香秀愁眉苦臉的從外面回來,手裏還拎着一個空面袋。
“大媽,糧食又漲價了。”
馬香秀手裏拿着面袋苦着臉向王玉英訴苦道。
“又漲價了?”
王玉英聞言,歎了一口氣。
“漲價也要買啊,一家老少幾十口子等着米下鍋呢,不買哪能行啊。”
“可是漲的離譜,面粉和大米漲了五分,玉米面漲了三分,其他的糧食也都漲價了。”
馬香秀手裏攥着一沓錢和糧票,嘴裏一個勁的數着糧食的價格。
“哎,自從口糧下調以後,這糧價是一天一個樣。”
一家人在吃飯,聞言,也沒什麽反應。
畢竟,楊家不差錢,一直養尊處優慣了,缺了誰的嘴也不會缺他們一口吃的,他們根本就體會不到糧食的珍貴。
自從國家發布政策,大力支持二線建設,号召全國人民節衣縮食,籌集物資支援西北建設。
自1954年‘統購統銷’後實行的居民‘憑證’供糧改爲‘憑票’供應,凡是在京有正式戶口(所謂的吃商品糧的)每人按月發放糧票。
糧食定量依年齡大小,因人而異,從銀耳出生的三斤、少兒六斤、兒童8斤……至成人21斤不等。
此外還依身份不同,指标各異,如在校大學生、機關幹部、特殊工種……略有所增加。
其中面粉供應應占總定量的20%,大米占10%,其餘供應粗糧、棒子面、白薯幹、高粱面等雜糧。
像楊家這些人,基本上屬于輕體力勞動者,每人每個月就有38斤糧食定量,其中細糧就有12.5斤,粗糧25.5斤。
至于楊軍,除了工資高一點外,口糧也有200斤,在整個四九城也算是頭一等了。
其實按照楊軍和伊秋水的待遇,養活一家人是沒問題的,但是他不能光顧着自己家,還要照顧跟着他們家吃飯的其他人。
比如苦荷母女、孫招财夫妻、趙菊花等等。
楊安國和楊安國他們不用擔心,他們本就是幹部,工資和口糧都多,養活一家人是不成問題的,至于其他人,雖然都有正式的工作,但是工資待遇低,口糧又降了那麽多,日子自己過得比較苦一點。
就那孫招财來說吧,要不是每個月楊軍接濟他,就憑他那點工資還不夠塞牙縫的。
“香秀啊,暫時不要去買了,回頭我讓石頭送點過來就是了。”楊軍道。
“哥,對不起,您這麽忙,還要操心家裏的事,我……太失職了。”
馬香秀眼睛紅紅的,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楊軍歎息道:“不怪你,要怪就隻能怪家裏沒個能頂事的女人。”
說完,瞟了一眼伊秋水。
伊秋水眼皮子翻了一下,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繼續哄着懷裏的孩子。
“你在這内涵誰呢?”
說話的是王玉英。
隻見她一臉不高興的蹬着楊軍,那副表情大有把人吃了的架勢。
“媽,你……亂接什麽話呢。”
楊軍一頭黑線。
伱又不是聽不出來說伊秋水的,您平時不是怪她不管家裏事嗎,怎麽我一教訓她,您就蹦出來了?
“少說那些風涼話,現在當家的人是我,不是你媳婦,有什麽不痛快的,回自己院子裏說去。”
王玉英還是很給伊秋水這個兒媳婦的面子的,沒有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數落她,反而讓伊秋水有一種感激的情緒。
“哼!”
伊秋水沖楊軍不滿地做了一個搞怪的表情。
“好吧,好吧,您就慣着她吧。”
楊軍無奈地表示投降,他怕再說下去,這娘倆會聯合起來怼他。
“我願意慣着,你管得着嗎?”王玉英道。
“是,您就慣着吧,将來您老了,管不動了,看她怎麽辦。”
“那就交給兒媳婦管呗,你以爲多大點事?”
楊軍聞言,擺擺手不再說話。
他表示徹底的被王玉英打敗了。
他有點羨慕伊秋水了,這娘們從小到底就沒受過委屈。
沒出嫁之前在家有父母寵着,出嫁後有老公寵着,老了之後,有兒子寵着,一輩子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過着一輩子的少奶奶生活。
哎,真是氣死人了。
“謝謝媽。”
伊秋水道了一聲謝,然後再次沖楊軍扮了一個鬼臉。
王玉英微微歎息一口氣。
雖然嘴上沒說出來,但是心裏還是頗有微詞的。
……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
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家裏擠滿了人。
“幹爹。”
石頭帶着他媳婦蔡曉婉向他走來。
經過幾年的曆練,石頭逐漸成熟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沉穩,他的媳婦蔡曉婉跟在他身後,看她微微發胖的身材,似乎已經有了身孕。
“幹爹。”蔡曉婉紅着臉叫了一聲。
他們雖然是名義上的父子,但是平時并不在一起住,彼此之間不太熟,再加上楊軍這麽年輕,叫幹爹挺别扭的。
“來了,最近還好嗎?”楊軍道。
“好着呢,幹爹。”石頭笑道。
這家夥自從娶了媳婦後,整個人的狀态就不一樣了,開始變得無欲無求起來。
不過,也難怪他擺爛,守着炸天的空間系統,吃喝不愁,又有楊軍護着他,他沒什麽可愁的。
院子中聽着一輛馬車,車上堆滿了糧食和各種果蔬以及禮品,王玉英正指揮人往下搬呢。
“媽,搬夠咱家吃的就行,其他的都分了吧。”楊軍道。
王玉英聞言,沒說話,顯然是有點舍不得了。
别看她那麽有錢,但是多年養成的節儉習慣已經深入骨髓。
不過,雖然心裏不願意,但還是按照楊軍的話去做了。
兒子的話她還是要聽的,不能讓兒子在衆人面前丢了面子,她也知道楊軍不缺這些玩意,但是心裏就是舍不得。
哪怕她将來成爲世界首富他媽,她這個習慣也不會改變的。
“安國,你來主持一下,把這些糧食和果蔬每家每戶分一下。”
王玉英叫來了楊安國,讓他把車子上的糧食都分一分。
“好的,大媽。”
楊安國立馬跳上車子上清點食材,然後又數了數一共有多少人家,再平均把糧食分給他們。
外面的人在分糧食,楊軍卻把石頭請進了客廳。
所有的兒子閨女中,也就石頭還有點成年人的樣子,楊軍也不把他當成孩子看,每次來家裏,楊軍都會把他奉爲上賓。
“石頭,最近有沒有學習啊?”楊軍坐在主位上問道。
見楊軍問話,石頭身子前傾,一副恭敬的樣子回答道。
“學了,我從來沒間斷過學習,其實也沒什麽好學的,那些我都會……”
石頭怔了一下,然後糾正道:“主要是太簡單了,一學就會。”
楊軍聞言,暗自發笑。
知道石頭在撒謊,不過,他并沒有揭穿。
試問一下,後世來的穿越者哪個不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最次也是中學畢業吧。
中學學曆的人在這個年代可以當成大學生用了,石頭之所以沒能提拔上去,不是因爲學識水平欠缺,而是因爲學曆不夠。
在這個時代,他隻是上過三年小學的人,學曆這一塊是個硬傷,楊軍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遲遲沒有提拔他的。
“學了就好,回頭我會讓你們單位推薦你去大學學習一段時間,等學成畢業後,幹爹給你肩上加點擔子。”楊軍道。
“謝謝幹爹。”
其實,石頭根本不稀罕這些。
一般後世穿過來的人都有一副擺爛的心态,有錢有房,吃喝不愁,升不升職對于他們來說無所謂,同時,他們生活在這個年代,也是抱着一種應付、得過且過的态度,隻要自身不面臨困境,不把他們逼到牆角,他們是不會改變的。
楊軍也是穿越者,自然明白石頭現在的心态。
不過,路是自己選擇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的人喜歡力争上遊,有的人選擇擺爛,這都是生活中的一種常态。
楊軍沒有一定要改變他人的習慣,所以,隻能聽之任之。
“嗯,你小子現在混得不錯,将來也是前途一片光明,以後要是遇到困難了,就盡管跟幹爹說。”
“謝謝幹爹照顧。”石頭笑道。
楊軍見話聊得差不多了,适時地從兜裏掏出來一沓錢。
約摸着一千塊錢的樣子。
“幹爹,你這不是打我臉嗎,兒子孝敬老子的,天經地義……”
石頭見狀,連忙推辭。
“行了。”
楊軍沉下臉道:“幹爹知道你不差錢,但是我也不能白拿你東西,不能讓人家指着我脊梁骨罵,罵我楊軍認幹兒子就是專門占便宜的。”
石頭:“我看誰敢?”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看誰敢亂嚼舌根子。”
“好了,好了,你是了解幹爹的,這錢你要是不收下,幹爹以後就再也不讓你送糧食了。”
“幹爹……”
石頭還想再說下去,楊軍直接把錢塞進他口袋中。
“好了,多多少少的,也不用找補了,就這樣吧。”
一千塊錢完全可以買那一車的物資,但是賬卻不是那麽算的,錢是夠了,但是有錢并不代表可以買到那些稀罕物,尤其是那些果蔬,就是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幹爹,那我就收下了。”
楊軍擺了擺手。
當天晚上,石頭就留下吃飯了。
直至月上柳梢頭才回去。
……
當天晚上。
楊軍躲在書房裏,正愁如何向伊秋水公糧時,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書房的門,發現是孫招娣。
“咋了,招娣,你弟弟是不是又不老實睡覺了?”
楊成道現在跟孫招娣一塊睡,每天晚上不到十二點絕不會睡覺,把孫招娣熬得白天犯迷糊。
“不是,幹爹,是安國和安邦兩位叔叔找你。”
楊軍愣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去前院看看。”
安國和安邦雖然是自家人,但是他們很守規矩,哪怕天大的事他都不會跨入後院一步。
楊軍一邊往前院走去,一邊心裏嘀咕:“這麽晚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前院客廳。
裏面燈火通明,炙熱的燈光下,兩個焦急的人影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有什麽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非得把我從床上薅起來?”
楊軍一進客廳,就坐在椅子上,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題目。
“哥,求求你,救救我媽。”
兄弟二人直接跪在地上,二話不說沖楊軍直磕頭。
楊軍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出事了。
不過,一聽是二媽秦秀芝出事了,他頓時沒那麽擔心了。
他早就知道那個蛇蠍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要出事的,現在果然如此。
那種女人就不是安生的主,早晚是要捅婁子的。
楊軍掃視他們兄弟倆一眼,發現除了楊安邦着急外,楊安邦倒是沒那麽着急。
看見楊安邦跪在地上,他猶豫了一下才跪下。
看得出來,楊安國還在恨他的母親,恨她給自己的媳婦下藥。
哪怕自己的母親出事了,他都一副沒事人似的。
“起來說話,都是自家兄弟,用得着這樣嗎?”
楊軍把楊安邦從地上來了,然後還沒等他去扶楊安國,那家夥自己就起來了。
“哥,我媽……出事了。”
楊安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七尺男子漢哭哭啼啼的。
“說,啥事。”
楊軍不耐煩的樣子。
都出來這麽多年了,還是那麽不穩重。
楊安邦回頭看了楊安國一眼。
“老二,還是你來說吧。”
誰知,楊安國把頭一偏。
“要說你說,我可丢不起那個人。”
“咱哥不是外人……”
“那你自己怎麽不說?”
楊安邦被怼的啞口無言。
“哥,媽因爲……因爲侵占公款被抓起來了。”
說完,一副無臉見人的樣子,把頭轉向一邊。
楊軍一聽,頓時心裏有些添堵。
侵占公款是最讓人看不起的罪名,他沒想到二媽爲了貪小便宜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
他楊軍再窮,都不會動公家一分錢,因爲那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如果他要是動心了,他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多少?”
楊軍壓住心中怒火問道。
“已經三天了。”
“我問你貪了多少?”
楊軍終于壓不住火,爆發了出來。
都特麽三天了,現在才想起來找他,早幹嘛去了?
“啊,八十。”
“多少?”
“八十。”
“砰!”
楊軍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亂跳。
“活該。”
楊軍吼道:“真特麽活該。”
果然是愛占小便宜的女人,要是貪個千兒八百的,他都看得起她,給她豎個大拇指,因爲八十塊錢進去了,太丢人現眼了。
“這個人我丢不起,你們走吧。”
楊軍氣得胸膛鼓鼓的,無力地揮了揮手。
“哥,這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你隻要發話……”
“閉嘴!”
楊軍一腳把楊安邦踹翻在地。
“我說了,這個人我丢不起,她做下了這樣的事,怎麽還有臉求人。”
“要是爺爺還在的話,這樣的女人早就趕出家門了。”
楊軍不再給楊安邦面子,當着他們的面開始數落他們的母親。
“我就說吧,這事不要找我哥,你偏不聽,你看看把我哥逼成什麽樣了。”
楊安國紅着眼睛道。
事情之所以托了三天才來找楊軍,估計是楊安國不願意的原因。
這家夥一方面是出于對秦秀芝的恨,另一方面,覺得出了這樣丢人的事,楊軍一準不會同意幫忙的。
“安國,你閉嘴,我不許你這麽說她,那是咱媽,她辛辛苦苦的養了你那麽多年,你不能不管吧。”
“我看閉嘴的是你吧,她要是真疼我這個兒子,就不會給香秀下藥。”
“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你又翻出來幹什麽?”
“呸,做過了就是做過了,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的。”
楊安國痛苦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既有對母親的痛恨又有對她的熱愛。
他雖然心裏還恨着秦秀芝,但是也不希望他出事,他既希望那個女人受到懲罰,但又不希望她受罪。
楊安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揮揮手道:“這事我不管了,誰愛管誰管去。”
說完,頹然的向外走去。
“老二。”
楊安邦聲嘶揭底的喊了一句,楊安國頭也不回的走了。
“哥……”
楊安邦回頭沖楊軍道。
楊軍擡手打斷道:“這事我也管不了,你回去吧。”
“哥……”
楊安邦聲淚俱下。
見楊軍不爲所動,隻好悻悻地離去。
等他走後,楊軍舒了一口氣。
點上一根煙,拼命地抽了起來。
這時,客廳人影一閃,王玉英披着衣服走了進來。
她就住在中院,離得很近,剛才那麽大的聲音,她肯定聽見了。
楊軍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抽煙。
王玉英默默地走到他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娘倆誰都不說話,就這麽坐着。
“媽,你回去休息吧,這事咱管不着,也不能管。”
楊軍掐掉煙蒂,轉身就向外走去。
“軍兒……”
楊軍停下,頭也不回道,
“媽,如果你想求情的話,就免了,這個女人的事碰不得,即使這次把她撈出來了,難保下次不進去,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人家的事少管。”
“你二媽她以前不這樣的。”王玉英喃喃自語。
王玉英心裏還念着妯娌之間的那點情分,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處了幾十年的情分,别看平時瞧不上她,但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心裏還是有她的。
“媽,這件事你别管了,我也不會管,你也不希望你兒子被牽連進去吧?”
楊軍回身,把她扶起來。
“我送您回去休息,睡一覺,忘記就好了。”
“她以前不這樣的,她以前不這樣的。”
王玉英有些魔怔了,一遍一遍的念叨着。
别說王玉英沒想到會是這樣,就算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不會想到秦秀芝是這樣的一種人,就那楊安國來說吧,誰能想到那個從小把自己養到大的人會親手給兒媳婦下藥要了他兩個孩子的命?
世事無常。
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更何況人。
每一個事務都是在發展變化的,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是變好還是變壞。
送王玉英回中院後,楊軍就回後院了。
一進屋,見楊軍沉着臉,伊秋水一臉緊張地望着他。
“老公,你和媽吵架了?”
伊秋水以爲楊軍和王玉英吵架才不高興呢。
“沒有,是因爲别的事。”
随後,楊軍就把二媽秦秀芝的事說了一遍,并且把楊安邦求幫忙的事也告訴他了。
“老公,你說二媽咋想的,八十塊錢也……”
楊軍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當家不知财迷油鹽貴,八十塊錢不少了,雖然不到你一個月的工資,但是在農村,頂他們幾年的收入了,你知道光買糧食能買多少斤嗎?”
說實話,伊秋水還真不知道。
按照小麥一毛二一斤的話,八十塊錢能買七百多斤的糧食呢,這些糧食夠一個成年人一個四口之家兩年的口糧了。
伊秋水從小到大就沒吃過苦,你讓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知道其中的艱辛是不可能的,别說是八十塊錢,就是八塊錢也有人願意拿命換的。
“老公,我是不知道這八十塊錢是什麽概念,但是這件事……你要管嗎?”伊秋水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刻不停地看着他。
“你希望我插手這件事嗎?”楊軍反問道。
伊秋水猶豫了一下,然後搖頭道。
“不希望。”
“我隻希望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我和寶寶以及這個家的所有人都離不開你。”
伊秋水依靠在楊軍身上,雙臂緊緊的抱着楊軍的胳膊。
“你放心吧,我不會亂管閑事的,我也不想管這種狗屁倒竈的事,老楊家的臉都被她丢盡了,我躲還來不及,怎麽會管她的事。”
楊軍把她摟在懷裏,接着道:“我不會插手這件事的,我希望你也不要插手,要是安邦或者安國求到你跟前,我希望你也不要答應。”
“老公,你放心了,你老婆你還不了解嗎,油瓶倒了都不帶扶的,我更不會多管閑事的。”
楊軍聞言,噗嗤一下笑了。
“你還知道自己有多懶啊,你說說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這麽懶呢?”
伊秋水嬌哼一聲。
“我承認我懶,但是有些方面不懶啊。”
“比如呢?”楊軍問道。
“比如,每到時間,我從不會忘記催收公糧啊。”伊秋水抿着嘴笑道。
“得,當我沒問。”
“不行,你問都問了,不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