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黃雅妮,楊軍既愛又拿她沒辦法。
相較于其他女人,黃雅妮更加的成熟穩重。
六七年的下鄉插隊曆練,早就把她屬于女人的棱角已經磨平,她現在就是一個精明能幹而又不失穩重的女性。
顔值有了,能力也夠,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
有她在,楊軍就能省下很多事。
一旦和她踏出那一步,那關系就不那麽純粹了,即使兩人掩飾的再好,也會被人發現蛛絲馬迹。
楊軍不敢單獨和她待在一塊,最怕她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很快結束了話題,端着大茶杯出去找人閑聊去了。
來到王二娃辦公室,這貨正蹲在椅子上埋頭批複文件。
“狗日的,進老子辦公室怎麽不敲門。”
王二娃見有人直接闖進來,着急忙慌的剛想穿鞋,見是楊軍,立馬又坐了回去。
“就跟你這貨進我辦公室敲過門似的。”
楊軍也不理他,直接坐在沙發上。
“過來,陪老子殺兩局。”
楊軍從茶幾底下把象棋搬了出來。
“不下,老子跟你下棋就是一種折磨。”王二娃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真的不下?”
“不下。”
王二娃一想起跟楊軍下棋受折磨的情境,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行,不下可以,你那一百台發動機就甭想了。”
楊軍翹着二郎腿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狗日的老楊,能不能換個招啊?”
王二娃氣得把筆一丢,穿上鞋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說好了,就一局,多了沒有。”
“三局。”
“就一局。”
“三局。”
楊軍毫不讓步。
王二娃被逼急了,直蹬着驢蛋眼盯着他,似乎逼迫楊軍讓步。
楊軍也賴得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最後,還是王二娃敗下陣來。
“我說老楊,知不知道和伱下棋有多折磨人,能不能别老霍霍我啊,你可以去找老尚,老魏他們啊。”王二娃苦着臉道。
“哼,他們級别不夠。”楊軍牛氣沖沖的樣子。
“我也級别不夠啊,我跟您還差兩級呢。”
“老子就喜歡霍霍你行了吧。”楊軍瞪眼道。
王二娃氣急敗壞的看着他。
想動手,又不敢,想發火,又怕楊軍斷了他的貨。
“行,老子給你霍霍。”
王二娃氣得沒辦法,直接開始擺棋。
“首先說好,五十步之内你不能赢我。”楊軍道。
王二娃聞言,爲之氣結。
還有這種奇葩要求?
“從南往北的城牆加起來也沒你臉皮厚。”
“那是,我這是刀槍不入。”
楊軍拍着自己的臉道。
王二娃直接無視,對于楊軍這種不要臉行爲,他早就習慣了。
“拱卒!”
“你就會這一套,能不能換個招啊?”王二娃翻了翻白眼。
“老子樂意,你咬我啊。”
王二娃氣得直翻白眼。
本來打算指點一下楊軍的,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領情。
好,既然不領情,那就殺到你服爲止。
随後,兩人快速擺棋。
不一會兒功夫,王二娃的一炮一馬就殺到楊軍陣營。
楊軍瞧了瞧局面,似乎對自己不利。
“我警告你,自己算好步驟,五十步之内不能赢我,要是赢了我,再加一局。”
王二娃聽了,憋得臉色通紅。
還有沒有天理了?還不讓人赢棋了?
在楊軍的死亡凝視和逼迫下,他隻能選擇妥協。
“行,老子保證五十步之内絕不赢你。”
随後,兩人繼續下棋。
果然如王二娃所說的那樣,保證絕不在五十步之内赢棋,隻不過人家改在第五十一步了。
“完了,重新再擺一局。”
楊軍瞧了半天,确實被将死了,隻能重新開局。
“快點擺棋,早下完早解脫。”王二娃不耐煩道。
“嘿,老王,最近棋藝見長啊,要不要給你加點要求,一百步之内你不準赢我。”楊軍道。
“老楊,我求求你要點臉吧。”王二娃雙手一攤道。
“滾犢子。”
楊軍笑罵道。
随後,兩人不再鬥嘴,開始下棋。
王二娃風輕雲淡,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倒是楊軍一臉認真,如臨大敵的樣子,任他使出渾身解數,愣是赢不了一棋半子,急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撞。
王二娃也不急,幹脆把鞋子脫掉,蹲在那兒優哉遊哉的抽着煙。
楊軍見狀,知道急也沒用。
也是,也學他的樣子開始抽煙。
這次輪到王二娃急了。
要是楊軍一直這麽磨蹭下去,那這盤棋一天都下不完。
“老楊,最近紀老大可能要找你,你心裏要有個數。”
王二娃所說的紀老大就是紀德民。
在這幫戰友中,轉業之前,他官職最大,是他們的老領導,所以大家都暗自叫他紀老大。
“他找我幹嘛?”
楊軍一邊思考棋局,一邊随口問道。
“他找你幹嘛,你心裏沒個數?”王二娃斜晲道。
楊軍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是不是又是發動機的事?”
楊軍非常頭疼啊,最近都是怎麽了,這麽多人都需要發動機?
現在研究院那邊每天都有上百人堵在那兒,就是爲了從楊軍這裏弄到發動機。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知道楊軍一直躲在軋鋼廠,最近這幾天軋鋼廠門口也有不少人。
看來,以後也不能常來軋鋼廠這邊辦公了。
“沒錯,你心裏有數才行。”
相對于這幫戰友,王二娃自然跟楊軍關系更近一些,自然爲他着想。
“想要發動機不是不行,讓他陪我殺幾局。”
“臭棋簍子瘾大。”王二娃撇撇嘴。
“那沒辦法,想要發動機,就得按照老子說得做。”
楊軍并非棋瘾大,而是他知道這事躲不掉的,還不如直接面對。
戰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發動機沒多有少,多少給他們點,不至于薄了他們的面子。
畢竟,大家以後還是要繼續相處的。
“我看軋鋼廠你也待不了幾天了,大門口這麽多人堵着你,你是該換個地兒了。”王二娃道。
“我自有去處,過兩天我請你們去我那裏聚聚。”楊軍道。
“老楊,你是不是又買房子了,下手可真夠快的啊。”
“你小子也不差,聽說你也弄了一套?”楊軍道。
“跟你沒法比,我這是小打小鬧,不像你,一出手就是幾套房子。”
“滾犢子,聽誰瞎胡說呢。”楊軍笑罵道。
“嘿嘿……”
正當兩人閑聊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響了。
“進來。”王二娃連忙穿上鞋子,正襟危坐道。
辦公室的門開了,進來的是黃雅妮。
王二娃見狀,神色一松,筆挺的身子塌了下去,立馬變成大蝦狀。
黃雅妮是自己人,在她面前不用裝領導的架子。
黃雅妮似乎見慣了他們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
沖王二娃笑了笑,然後對楊軍道。
“院長,院裏出事了,甄副院長他們讓您回去一趟。”
“出什麽事了,又不是死人了,非得讓我回去?”楊軍有些不爽道。
院裏有四位副院長,天大的事都能自己處理了,何必勞煩他出馬呢。
黃雅妮聞言,苦着臉笑道:“院長,被您猜對了,确實死了人。”
“死了一個人,重傷兩個。”
楊軍聞言一怔。
自己的嘴有那麽靈嗎?
說死人就死人?
而且還是一死兩傷這種重大事件。
研究院的人除了保衛處的人,剩下的人可以說都是知識分子,個個謙遜儒雅、很有修養的樣子,不像是掄胳膊動拳頭的人啊。
楊軍翻了翻白眼道:“爲什麽會發生鬥毆打架這種事,不會是因爲争風吃醋吧?”
黃雅妮臉色非常古怪,好半晌才說道,
“院長,您又猜對了。”
“聽說這次打架還是因爲那個納蘭清夢引起的。”
楊軍聞言,滿頭的黑線。
他這張嘴簡直是開過光的,一說一個準。
不過,一聽說這次事件是因爲納蘭清夢引起的,楊軍更是感到頭疼。
這丫頭長得禍國殃民,任誰見了都得心動,像她這樣的人,走到哪兒都是惹禍的主。
院裏那些年輕人九成以上都是她的仰慕者。
平日裏,大家私下讨論最多的話題就是納蘭清夢。
有的時候,納蘭清夢什麽都不用做,這些人就可以爲她奮不顧身。
“哎,這一天天的,一個個的,全都不讓人省心。”
楊軍無奈,隻能回去瞧瞧。
“老楊,這幾天有的是你頭疼的時候。”王二娃笑道。
“滾犢子。”
楊軍笑罵一句,就帶着黃雅妮走了。
機械科學研究院不同于軋鋼廠,雖然軋鋼廠隔三月差五月的也死幾個人,但是大多數都是因爲事故原因而死的,隻要事後撫恤一下就可以了。
可機械科學研究院那是什麽單位?
要是因爲在實驗中喪命也就罷了,反而偏偏是因爲争風吃醋緻死的,這事說出去丢人啊。
二十分鍾後,楊軍來到了研究院。
院門口堵着一大幫人,他們大多都是來求購發動機的。
今天終于見到楊軍來了,立馬就圍了上去。
“楊院長,我是常柴的,咱們兩個廠子能不能合作一把?”
“楊院長,我是北汽的,我想和你們廠欠定五年的合作。”
“我是南航的,想購買五百台重型的發動機。”
“……”
車子被圍的水洩不通,任憑楊軍如何按喇叭,他們就是不聽,愣是一步都不挪。
“對不起各位,院子裏有急事,能不能先讓條道啊。”楊軍從車窗戶伸出頭喊道。
可是就算他如何解釋,那些人愣是不讓路。
“滴!滴!滴!滴!”
楊軍見他們不聽,于是就接着按喇叭。
這時楊安國他們聽見喇叭聲音,這才看見楊軍的車,連忙帶着保衛處的人過來。
“大家讓一讓。”
“往後退一退。”
不一會兒,幾十名保衛處的人就給楊軍清理出一條道。
楊軍一踩油門,車子就進到院子裏。
随後,楊安國連忙命人把大門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