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慫恿楊軍入股酒廠,就是爲了制造藥酒。
他覺得每次從楊軍這裏拿酒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每次隻有兩瓶,喝得不過瘾,玩的不盡興。
他想着,要是批量釀酒就好了,以後他不再受制于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聽了鍾躍民這種沒出息的話,楊軍和王國正二人很無語。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注定不能實現。
要是自己在家釀酒還好說,要是想開個釀酒廠那就甭想了。
楊軍見他一臉執着的樣子,于是說道,
“躍民,我是不會入股酒廠的,你要是需要那種酒,我可以把秘方給你,你看如何?”
鍾躍民一聽,頓時心花怒放。
他之所以拐彎抹角的從用楊軍入股酒廠,就是爲了得到他手裏的秘方。
有了秘方,他也懶得再入股什麽酒廠了。
“軍子哥,伱說的是真的嗎?”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兄弟下半輩子的幸福全靠你了。”
楊軍瞧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往自己身上蹭,有些厭惡的縮回了手,然後擺手道,
“你先别急着高興,實話實說吧,秘方不在我手裏,你要是想得到秘方,還得另想辦法。”
炮制藥酒得秘方他确實沒有。
當初蔡大姐隻是送了他一小瓶藥酒,并沒有把秘方送給他。
鍾躍民要想得到藥酒得秘方,隻能從蔡大姐身上想辦法。
“軍子哥,你可别玩我了,你不能剛給我希望,就讓我陷入絕望中吧?”
楊軍虎目一沉,呵斥道:“我是真的沒有秘方,秘方是别人的,你必須花錢才能買得到。”
“那……秘方在誰手裏?不管出多少錢我都買。”
“秘方是軋鋼廠一個幹部的,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剩下的你們自己談。”
鍾躍民一聽,連連催促道:“他住在什麽地方,我今晚就去找他。”
楊軍和王國正齊齊翻了個白眼。
王國正後悔今晚帶這個豬隊友來了,簡直把他的臉丢盡了。
“找什麽找,就這麽急嗎,明天不成嗎?”
鍾躍民一聽,感覺自己确實有點心急了,于是讪讪對楊軍道,
“軍子哥,明天一早,我去軋鋼廠找你啊。”
“行,沒問題。”
說到這兒,楊軍停頓了一下,一臉肅容道:“醜話說在前頭,人家不賣,你不能逼人家,更不能仗勢欺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軍子哥,你放心吧,我不會逼他的,大不了多出點錢罷了。”
楊軍聽了,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好。”
談完藥酒秘方的事,幾人又閑扯幾句,王國正他們就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鍾躍民一再叮囑楊軍,讓他幫這個忙。
爲了擺脫鍾躍民的糾纏,楊軍隻能答應他。
送走王國正他們後,楊軍回到院子。
一進客廳,就看見王玉英正背着手圍着那兩口箱子轉。
楊軍吓了一跳,要是被王玉英發現這麽多錢後,還不知道怎麽數落他。
他連忙走了過去。
“媽,要不回頭我把箱子送你房間去?”
上一次,王玉英就是看上那兩口箱子,非得大半夜的折騰楊軍給她送屋去。
“哼!不要!”
王玉英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會稀罕這種廉價的箱子,也不看看咱家現在用的都是什麽料子的家具。”
楊軍聽了,想笑又不敢笑。
之前喜歡這種箱子的是你,現在嫌棄這種箱子的也是你。
不過,難怪她會嫌棄這種箱子。
他們家現在用的要麽是檀木家具,要麽就是紅木家具,不是這種洋槐木的箱子能比的。
這兩口箱子用料差不說,而且還死沉死沉的。
“是,媽,您要是不喜歡,改天我讓梅子搬走。”楊軍道。
“你可别惡心梅子了,你妹妹那邊也不缺家具,還是送給你二媽他們吧。”
楊軍聞言,一陣頭大。
現在家裏人眼光都這麽高嗎,嶄新的箱子都嫌棄的不行。
“得,你也别亂送了,就擱庫房吧。”
楊軍想着,閑着留着,等誰結婚或者暖房什麽的,當做賀禮吧。
“随便你吧,扔庫房就行。”
王玉英說完,不再關心想着的事,正準備回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回頭對楊軍道,
“你提醒一下你媳婦,讓她别忘記柳兒周末相親的事,我見她一天到晚寫寫畫畫,沒把相親的事放在心上。”
“媽,這事你就甭操心了,秋水已經通知到了,男方那邊也同意這個周末見面。”
“那就好,那就好。”
王玉英就像一塊石頭落地的放下心來,似乎想早點把楊柳嫁出去。
……
第二天。
吃完早飯後,楊軍并沒有急着去上班,而是泡了一壺好茶坐在前院客廳裏。
今天是正月十六,也是孩子複學的日子。
今天高老師要來,楊軍覺得作爲一家之長有必要做一些事情,以示對高老師的尊重。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有車子停在自己家門口。
“老楊,過年了,我又來你家打長工了。”
話音剛落,就見王二娃肩上扛着鋪蓋,手裏拎着行李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還别說,他大包小包的樣子,還真像來地主老财家打長工的樣子。
他的身後還跟着背着書包的王筱筱。
這丫頭才幾天不見,原本胖乎乎的臉蛋又瘦了下來。
有王筱筱在,楊軍不想罵他。
翻了翻白眼:“年前活沒幹完你就溜了,你還好意思回來?”
王二娃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看着桌子上泡好的茶水,自顧自的倒了一杯。
咕噜咕噜幾口喝完,一抹嘴邊的水漬道,
“你還好意思說,白給你幹一年活不說,到頭來還不淨虧五塊錢,我找誰說理去。”
“滾犢子。”
楊軍瞧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終于忍不住爆出口了。
“楊叔好,侄女給您拜個晚年,祝您身體健康,事業更上一層樓。”
王筱筱見他們倆鬧得沒完沒了,于是,直接跪在地上給楊軍嗑了三個響頭。
“你瞧瞧,你瞧瞧,你要是能有孩子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爲你操碎了心。”
楊軍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王筱筱,一邊對王二娃怒其不争。
“謝謝楊叔。”
王筱筱接過紅包後,又給楊軍鞠了個躬。
“不謝,筱筱啊,叔叔這裏房間多得是,你看上哪間就住哪間。”楊軍道。
王筱筱不假思索道:“楊叔,我要跟楊榆住一塊。”
“行,楊榆住在中院,去找她吧。”
“好的,楊叔。”
說完,王筱筱就要去搬行李。
“筱筱,你先去找楊榆,回頭二叔給你把行李搬過去。”王二娃道。
王筱筱嘗試着搬行李,沒有搬動,最後放棄了。
“好的,二叔,我先過去了。”
“去吧。”王二娃揮揮手道。
王筱筱走後,王二娃就開始抱怨道,
“老楊,你太不夠意思了,搬新家了也不請我們暖房。”
暖房是一種人情來往,是要花錢的,楊軍不想在這方面牽扯過多的精力,所以搬了幾次家都沒請戰友同事來暖房。
“喲,沒看出來,你薪資還有這份心思,啧啧,真是難得啊。”楊軍嘲諷道。
“嘿,好心當驢肝肺了,你不請,我還巴不得呢。”
王二娃鼻孔朝天道。
說完,不等楊軍搭話,就拎着行李去中院了。
楊軍沒辦法,隻能跟了過去。
中院一共有兩個跨院。
東跨院是楊梅一家在住,西跨院是王玉英帶着老四老五在住。
由于王筱筱和楊榆是好閨蜜,所以兩人不願意分開,非要住一個房間不可。
對于孩子的這點願望,當家長的隻能同意。
好在床榻比較大,兩個人住在一起也不顯得擁擠。
楊軍和王二娃幫着王筱筱鋪被子。
瞧了瞧楊老四和王筱筱躲在一旁竊竊私語,時而抿笑,時而開懷大笑的樣子。
楊軍瞪了楊榆一眼。
“楊老四,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不去前院。”
楊老四聊的正歡,被人打斷,有些不高興。
沖楊軍做了個鬼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知道了。”
說完,就挽着王筱筱的胳膊一蹦一跳的走了。
上課的地方在前院,楊軍專門收拾一間出來作爲教室。
教室空間很大,布置也很優雅,楊軍是按照古時候那種私塾方式布置的。
每個孩子一張桌子,桌子很大,不僅能放下紙墨筆硯,剩餘的空間還能躺着睡覺,孩子們都很喜歡這種布置。
剛到前院,就看見高老師和她夫人都來了。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兩口子一起過來和大家見個面。
不過,此刻他們并沒有進教室,而是和伊秋水站在院子裏聊天。
他們手裏拿着一張紙,高老師正在寫寫畫畫。
他一直皺着眉,好半天都沒有舒展一下。
楊軍見狀,哭笑不得。
伊秋水肯定是拿着那道微積分題請教人家去了。
她一直不服楊軍,覺得他誇大其詞,不相信連高老師他們做不出來。
“高老師,錢老師,你們來了。”
楊軍連忙過去打招呼。
“楊先生,新年好啊。”
高景濤夫妻來同時打招呼。
“好好好,大家新年好。”
楊軍瞪了一樣伊秋水,然後對高景濤夫妻倆道,
“高老師,先不着急上課,去客廳喝杯茶吧。”
楊軍這麽做,就是表示對他們的尊重。
要是擱以往,高景濤肯定答應了,因爲他在楊軍這裏總能喝到頂尖的普洱。
可是,現在他卻拒絕了。
“楊先生,先不着急喝茶,容我先把這道題解出來再說。”
說完,高景濤抱以歉意的點了點頭,就回教室趴在桌案上開始解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