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回家,楊軍剛洗好手準備吃飯,孫招娣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楊叔,門外有人找你。”
楊軍一聽,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快要黑了。
這個時候有人找他,他頓時不高興了。
“誰找我?”
孫招娣看了看伊秋水一眼,然後低頭掰着手指頭,吭哧道:“是一個女的。”
完了之後,接着又道:“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的。”
楊軍一聽,頓時頭大。
你這丫頭什麽毛病,一句話分開說。
瞧你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不是讓人誤會嗎。
有人找就有人找呗,光明正大的事,怎麽像背着伊秋水幹了什麽壞事一樣。
楊軍看了伊秋水一眼,然後又看了王玉英她們不善的眼神,爲了證明自己心底無私,對孫招娣說道,
“伱怎麽不讓客人進來?”
“那姑娘說了,怕睹物思情,就不進去了。”孫招娣道。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暧昧。
一句話,就讓楊軍陷入被動之中。
一家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犯人一樣,不善的眼神中,似乎在問到底怎麽一回事。
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楊軍不得不硬着頭皮道,
“讓她進來說話,要是不進來,就請她回去。”
孫招娣聽了,‘哦’了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大約過了五分鍾的樣子,孫招娣回來了。
她的身後還跟着一位明豔照人的姑娘。
這姑娘不僅芳華絕代,而且氣質如蘭。
那姑娘一進屋,沖着衆人笑了一下,然後對楊軍道,
“楊先生,沒打擾你吃飯吧?”
楊軍見是她,頓時明白睹物思情什麽意思了。
這世上,最不想和最想進這個家門的恐怕隻能是納蘭一家人了。
這個時候,誰也不想這麽快就踏進不屬于自己的祖宅了。
“不打擾,不打擾。”
楊軍笑着給伊秋水她們介紹道:“這位是納蘭清夢,就是之前我給你們提的那位納蘭家的才女。”
伊秋她們一聽,頓時了然。
眸子裏看向楊軍的神色緩和多了。
納蘭清夢的事,她們聽楊軍說過,楊軍對她也是贊不絕口,她們起先不信,現在一見面,果然比傳說中的要漂亮的多。
“那個納蘭妹妹,你吃了嗎,要是沒吃,一起吃點吧。”
伊秋水作爲女主人,連忙招呼她。
“楊太太,不用客氣了,我是吃過來的。”
納蘭清夢彬彬有禮,颔首道:“我找楊先生有點事,能不能……”
“能啊。”
伊秋水不等她說完,就說道:“你們去書房聊吧,我給你們沏茶。”
“楊夫人,不用麻煩了。”
納蘭清夢攔住了她,然後說道:“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納蘭清夢回頭對楊軍道:“楊先生,我爺爺說晚上十點鍾在糧店等你。”
說完,就一臉笑意的看着楊軍。
“行,我知道了,請您轉告納五爺,今晚十點鍾準到。”楊軍道。
之前答應過人家,除了花四十根大黃魚買人家的祖宅外,還要給人家兩千斤糧食。
糧食,他早就從空間裏取出來放在糧店了,一直等着納蘭家來拉。
納五爺還是比較穩重的,之所以把拉糧食的時間定在晚上十點,就是怕這多的糧食引人注意。
納蘭清夢見楊軍答應了,也不再久留,于是準備告辭。
“楊先生,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好的,路上主意安全。”
楊軍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外。
他能看見納蘭清夢那不自然的表情,一雙美眸有意無意的打量四合院,似乎想把這個四合院的影子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楊軍瞧見了,卻什麽都沒說。
畢竟,這裏是人家從小長大的地方,還不能讓人家多瞧瞧兩眼啊。
送走納蘭清夢後,楊軍回去吃飯。
剛拿起筷子,就聽見伊秋水在那裏陰陽怪氣道,
“楊先生,不打擾吧。”
說完,伊秋水自個兒先笑了,然後一家人也笑了。
楊梅見狀,也學着納蘭清夢的語氣道:“楊先生,我找你有點事。”
楊軍一聽,滿頭黑線。
無語地看着她們。
不就是看人家姑娘漂亮嗎,至于這麽酸嗎?
而且,糧食的事她們也知道,現在學人家說話,不就是嫉妒人家長的漂亮嗎?
楊軍瞟了伊秋水一眼,不滿道:“人家還叫你楊太太呢,你怎麽不說?”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伊秋水就不高興了。
撅着嘴巴,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我有名有姓的,怎麽就變成了楊太太。”
伊秋水是個獨立的女性,又受過西方開放式的教育,對于這種女人是男人附庸品的習俗很不能适應。
總覺得别人把她歸于男人附屬品是對她的不尊重。
還沒等楊軍說話,就聽見王玉英在旁邊幽幽道。
“哎,我當了一輩子的楊太太,愣是沒聽過别人叫我一句楊太太,我找誰說理去?”
伊秋水一聽,頓時紅着臉道,
“媽,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别當真。”
在這個年代,像伊秋水這種把夫家地位沒放在第一位的思想要不得。
尤其是像王玉英這種老派的人,一聽伊秋水不把楊家放在眼裏,立馬不高興了。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女人要本分……”
楊軍一見王玉英又要開啓唠叨模式了。
于是連忙拿了個剛出鍋的大白面饅頭遞給王玉英。
“媽,剛出鍋的,軟和着呢,不傷牙還能護胃。”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不情願的接過饅頭。
心中暗想,又是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玩意兒。
伊秋水見王玉英沒有揪着不放,心中松了一口氣,看向楊軍的目光多了一絲感激。
自古以來,婆媳關系最難相處。
而這個年頭,要是跟父母分開住,會被人指着脊梁骨罵不孝順的。
王玉英肯定不能回大宅院,隻能跟着楊軍一塊過日子。
所以,既然無法改變事實,就隻能去适應它。
吃完飯後,楊軍和伊秋水回房。
安慰了她一會,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就去隔壁向楊梅要了糧店的鑰匙就出去了。
他剛到糧店,就看見門口停着四輛闆車。
一夥人正蹲在門口抽煙,火光在黑暗的夜裏一閃一閃的。
看見楊軍過來,他們全都站了起來。
“納五爺,對不住了,我來晚了。”
楊軍一下車,就看見領頭的是納蘭至理。
納蘭至理擺擺手道:“小楊啊,不是你來晚了,而是我來早了。”
楊軍聽了,偷偷地看了看手表,還差五分鍾不到十點。
自己沒遲到,是納蘭至理來早了。
“老爺子,外面冷,先進屋暖和身子。”
楊軍一邊說,一邊把糧店的門打開。
雖然屋裏沒生暖爐,但是總比站在外面要暖和多吧。
楊安邦一家搬回四合院住了,糧店這裏暫時沒人居住。
楊軍想着,糧店沒人守夜不是個事,過幾天,他安排人過來住。
找到電燈線,楊軍輕輕一拉,電燈亮了。
進屋後,楊軍才看清跟着納五爺來拉糧食的人。
這些人裏,有他二個兒子,還有七個孫子,一共十個人。
楊軍看着這幫窮困潦倒卻依舊身穿幹淨中山裝的人,心裏感歎,果然是人倒架不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用别人幫忙,光自己家的男丁都使不完。
這就是豪門大族的底蘊,難怪能屹立百年不倒。
“老爺子,糧食都在這,您清點一下。”楊軍指着牆角成袋的糧食道。
然後一邊說,一邊把靠在一邊的地秤推了過來。
納五爺見到糧食,兩眼閃過精光。
輕輕地撫摸着糧食,嘴裏發出喃喃細語。
“糧食金貴啊。”
不光納五爺稀罕這些糧食,就連跟他一起來的那些納蘭家的人也是兩眼冒精光。
納五爺看了看整齊糧食,發現每個袋子形狀和外貌差不多,于是,擺擺手道,
“不用過稱了。”
納五爺道:“小楊,你的人品我信得過,直接裝車吧。”
“老爺子,還是過一下吧。”楊軍道。
“不用,不用,斤重就不過稱了,待會兒數數多少袋子就成。”
楊軍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再勸。
“行,那就裝車吧。”
納五爺聽了,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些不肖子孫,雙眸一瞪。
“都愣着幹啥,裝車。”
“好的,爺爺。”
“好的,爹。”
衆人應了一聲,着急忙慌的去搬糧食。
他那些子孫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幹過這種粗活,五十斤一袋的大米和面粉扛着走路踉跄,還有的兩個人擡着一個袋子的。
楊軍瞧了,搖了搖頭。
身穿穿中山裝、腳蹬大頭皮鞋哪是幹活的樣子。
不過,他也懶得管。
趁着他們搬運糧食的空兒,楊軍把納五爺叫到一邊。
他先是撥了一根煙遞給納五爺。
納五爺拒絕了他點火,而是把煙夾在耳朵上。
一雙矍铄的雙眸盯着楊軍。
“小楊,是不是有話要說?”
楊軍一怔,随後笑道,
“老爺子,您英明,真是什麽事都瞞不住你。”
“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就一定給你辦喽。”納蘭至理道。
“嘿嘿!”
楊軍幹笑兩聲,然後把頭湊過去,小聲問道:“老爺子,那個啥……能不能告訴我宅子裏的密室入口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