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楊軍直到淩晨一點才睡覺。
和某人切磋武藝用了二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教她唱那首《躺着等你三千年》。
“妹妹你要做一隻絕情的雁,
哥哥做胡楊等你三千年,
……
生也等伱,死也等你,
等到地老天荒,我的心不變,
……”
兩人起床後,就回老宅子那邊吃飯。
路上,伊秋水一遍又一遍的哼着這首新學的歌。
她非常喜歡這首歌,尤其是歌詞中那凄婉的故事和忠貞不渝的愛情令她非常着迷。
唱着唱着,突然停了下來不走了。
她兩眼盯着楊軍道:“老公,這首歌爲什麽叫躺着等你三千年?我覺得叫站着等你三千年更貼合詞意,你覺得呢?”
楊軍聞言一怔。
沒想到伊秋水很有唱歌的天賦,竟然一下猜到這首歌的真正歌名。
不過,看着她一副純情的目光,楊軍差點笑出狼叫聲。
“要不……以後就叫站着等你三千年?”
看着楊軍背過身子,兩肩一聳一聳的樣子,伊秋水一下猜到楊軍在戲弄她。
“嗷……”
楊軍頓時感到腰間傳來劇烈的疼痛,一臉幽怨的看着她。
“爲什麽你躺着的時候這麽溫柔體貼,站着的時候卻野蠻潑辣?”
伊秋水嬌臉一沉,岔着小蠻腰道:“以後隻有站着了,沒有躺着了。”
楊軍聽了,苦着臉道:“那什麽時候才能躺下啊。”
“三千年後……”
……
女人發起脾氣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更何況,楊軍昨天一晚上都在騙她。
吃完飯後,王玉英和楊梅她們準備搬家。
昨天晚上,新床已經送到,她們想着趁着還沒複工趕緊把家搬了。
其實搬家也沒什麽好搬的,家具不需要搬,隻要把衣服和鋪蓋的東西搬過去就行了。
楊軍幫着王玉英搬了幾個箱子後就準備去廠子一趟,剩下的一些小件的東西劉給她們自己搬。
随後,楊軍就去了廠子。
作爲廠長,他自然不能像普通職工那麽清閑。
有些事情要趁着沒複工之前做好準備。
今天是大年初四,離複工也就兩天不到了。
到了廠子裏,廠子裏冷冷清清的。
除了留守值班的人和保衛科的人外,也就沒其他人了。
楊軍先是圍着廠子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沒關門窗的,或是盜洞什麽的。
逛了一會,楊軍就回辦公樓自己的辦公室。
幾天不在,桌子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他也懶得擦,留着複工後秘書擦。
兩個秘書不用白不用。
等他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吵鬧聲。
仔細聽了一下,好像是從尚鐵龍辦公室傳來的。
兩人辦公室離的不遠,裏面争執的聲音不小,楊軍聽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走廊裏聽了一會,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是被金虎玷污的那個女子一家找上門來了。
這幾天,他們一家可沒消停,聽說這個案子移交到軋鋼廠了,所以他們就找上了尚鐵龍。
被玷污的那個女子叫韓芳,現在她的父母帶着她向尚鐵龍讨個公道。
尚鐵龍是個正直的人,覺得自己的兒子造下的孽他負有主要責任,所以對于韓芳一家的訴求基本上全部答應。
尚鐵龍除了要負責韓芳兩個哥哥的醫藥費之外,還要賠償一千元,另外還有三個工作名額。
如果尚鐵龍不給,韓芳就不撤案,金虎就會面臨幾年以上的勞教。
尚鐵龍倒也願意負責她兩個哥哥的醫藥費和一千元的賠償金,但是對于三個工作名額的事,他表示隻能提供一個。
現在的軋鋼廠已經被楊軍控制地死死地,即使尚鐵龍作爲主管後勤的副廠長也沒有權利安排人進來,哪怕進車間當個普通的職工都不行。
他想着,拉下這張老臉求楊軍給個名額,楊軍不會不賣他這個面子。
但是,韓芳的父母愣是不同意,咬死三個工作名額不松口。
楊軍聽了一會,就過去敲響了尚鐵龍辦公室的門。
“老楊,你怎麽來了。”
楊軍的突然出現,讓尚鐵龍吃了一驚。
他連忙站起來,把楊軍迎了進去。
楊軍掏出煙撥了一支給他,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
“今天閑着沒事,就過來轉轉。”
說完,坐在尚鐵龍的辦公桌前,身子往後一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辦公室裏除了尚鐵龍,還有三個陌生人。
這三人就是韓芳和她的父母了。
楊軍看了一眼韓芳。
還别說,這女孩确實有點姿色,膚白貌美、身材纖細、鼻子高挺,臉蛋如刀削一般筆挺。
長得禍國殃民的樣子,難怪金虎他們會犯錯。
即使楊軍看了,也有一點心動。
楊軍的到來,終止了她們的争吵。
濃烈的火藥味暫時消散了許多。
楊軍環視他們一眼,然後對韓芳她們說道,
“剛才我在外面聽了一耳朵,你們要的三個工作名額确實有點多,廠子裏規定,一家人不得同時有兩人在廠子裏上班,希望你們理解。”
“你誰啊,憑什麽管我們的事?”
韓芳的父親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尚鐵龍連忙介紹道:“老哥,這位就是我們軋鋼廠的廠長楊軍楊廠長,廠子裏的事都歸他管,剛才我沒有騙你們,廠子裏确實有這項規定,要不然我早就答應你們了。”
“哦,廠長啊。”
韓父‘哦’了一聲,然後看向楊軍的眼神不那麽尖銳了。
“我們這事不能用廠規來衡量,我們這是在談條件,你們廠子裏的規定我管不着,但是我的閨女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們不能一句廠規就把我們打發了。”韓父道。
“這位同志,對于你們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發火解決不了問題,兩家人隻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你們提的條件有點苛刻,你們就是把老尚逼死,他也辦不到啊。”
“這樣吧,你們退一步,我們也退一步,兩個工作名額怎麽樣?”
韓芳一家人聽了之後,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由韓母出面。
“不行,三個名額一個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們家就不出諒解書,讓那畜生在裏面待着吧。”
楊軍聽了,也是一個頭二個大。
看來韓家人是鐵了心的不退讓,三個工作名少一個都不成。
“同志,談判不是這麽談的,我們已經讓步了,你們好歹也退一步啊,要不然這還怎麽談下去?”
楊軍接着道:“廠規是不能更改的,之所以答應你們兩個工作名額,一個是安排在本廠,另外一個工作名額我得去别的工廠找,所以,你們能不能退讓一步啊?”
聽楊軍這麽一說,韓家人更不可能退讓了。
既然能去别的工廠找名額,能安排一個就能安排兩個。
他們想着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能有個鐵飯碗,即使女兒的名聲毀了,那以後過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不行,少一個都不行。”
韓家人再次拒絕道。
楊軍聽了,頓時頭疼。
原本可憐他們家的遭遇,本抱着息事甯人的态度處理這事,沒想到人家得寸進尺,寸步不讓啊。
難怪尚鐵龍談了幾天都沒談妥這事。
楊軍不是不能給她們三個工作名額,隻是事情不能那麽辦。
談判就要有談判的樣子。
要是一上來就答應的那麽爽快,誰知道他們接下來會不會再次獅子大張口啊。
這時,一直低着頭的尚鐵龍開口道,
“這樣吧,另外一個工作名額确實給不了你們,要不我再多補償你們五百元怎麽樣?”
“不行,别把我們當傻子,五百元能和一個工作名額相比嗎?”
韓家人并不傻,一個工作名額多金貴啊。
五百元雖然誘人,但是隻要踏踏實實的幹上二三年就能掙到,況且這還是鐵飯碗,可以吃一輩子的那種。
現在國家号召上山下鄉運動,号召城裏的廣大知識青年到廣闊的農村天地去鍛煉,這時,廠子裏的工作名額更是金貴,别說五百塊錢了,就是一千塊錢也買不來。
面對油鹽不進的韓家人,楊軍也感到頭疼啊。
他和尚鐵龍對視一眼,然後冷然說道,
“我們是帶着誠意和你們談判的,希望你們見好就收,别逼的太緊,别到時候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什麽都得不到。”
“你……你什麽意思?威脅我們?”韓父道。
“這是建議,如果你們逼的太緊的話,那就是……威脅了。”
楊軍幽幽道:“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過去,金虎今天晚上就能回家吃餃子?”
韓家人一聽,頓時臉色大變。
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楊軍的建議。
他們雖然不知道軋鋼廠廠長屬于什麽級别的幹部,但是他們知道,像楊軍這樣的幹部估計能量不少,他說得話肯定有點分量。
他們三個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小聲嘀咕一陣,最後由韓父出面道,
“好,我們退讓一步,就按談好的來辦。”
“你們尚家要負責我兩個兒子的醫藥費,還有一千五百元的補償金,另外還有兩個工作名額,這些一個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你們耗到底。”
“您放心,老尚答應你的絕不會變,我這個廠長替他做這個擔保。”楊軍拍着胸脯保證道。
“你們把心放肚子裏,這事我應了。”尚鐵龍連忙道。
楊軍見他們達成和解了,覺得沒必要再留下了。
于是就聊了兩句,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