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軍這種苛刻要求,衆人都沒有爲錢向榮求情。
雖然這個懲罰有點重,但是也隻能認了。
誰讓錢向榮讓人家劃出道呢,人家劃出道,他又接不住,這不僅是誠信的問題了,這是在打大家的臉。
當初花錢買人一條腿的時候,就該考慮到會有這個結果。
人家出招了,自己又接不住,怪誰呢。
“軍子哥,能不能換個方式啊,我可以給你錢。”
錢向榮看着桌子上那把冷冰冰的手槍,心如死灰。
一槍下去,一條腿也就廢了,這個代價不是他能承受的起。
“呵呵,錢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你那仨瓜倆棗的留着給自己買藥吃吧。”
楊軍嗤笑道。
用錢收買他,不知他怎麽想的。
他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錢。
尤其是王國正和鍾躍民聽到錢向榮用錢買自己一條腿時,那臉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嫌棄了。
别人不了解楊軍,他們還能不了解嗎。
楊軍根不就不缺錢,要是真缺錢的話,會放着這麽大宗的物資交易不做嗎。
“軍子哥,殺人不過頭點地,您看現在你也沒什麽事,能不能高擡貴手放弟弟一馬?”錢向榮幾乎苦着跟楊軍說的。
望着桌子上的那把槍,眸子中刹那間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這一幕被楊軍瞧在眼裏。
他豈能不明白錢向榮心裏的想法。
亡命之徒,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肯定會拼命的。
錢向榮此刻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但是他不敢啊。
剛才他可是親眼看着楊軍手裏突然多了一把槍,是毫無征兆的那種。
依照楊軍這種戰場下來的老兵專業素質,他不相信楊軍沒有防備,也許在自己剛擡手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男人天生是賭徒,錢向榮也不列外,但是他卻不敢賭,他知道,自己必輸無疑。
“對,就按照伱現在心中所想的,果斷拿起槍。”
楊軍臉上挂着揶揄的笑容,不斷的鼓勵錢向榮。
他的雙眼一直盯着錢向榮,手指下意識的抖動。
隻要錢向榮敢碰槍,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楊軍越是這麽說,錢向榮也是不敢。
在楊軍不斷地施加壓力下,錢向榮終于堅持不住了。
身子一矮,‘騰’的一聲跪在地上。
“軍子哥,繞了我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楊軍見他跪下,心神一松。
隻要錢向榮服軟了,他就不會再有什麽輕舉妄動。
楊軍拿起短槍,插回腰間。
“繞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個事不能這麽過去了,廢了你一條腿就算了,但是你必須挨我三棍子,要不然咱們繼續死磕到底。”
“我願意,我願意挨你三棍子。”錢向榮跪在地上,不停地點頭。
“這才像個爺們,沒給咱們大院子弟丢臉。”王國正點頭道。
這時,鍾躍民已經從外面找來一個木棍,雙手遞到楊軍手裏。
“軍子哥,您請。”
楊軍接過來,瞟了一眼,發現是從外面混混手裏找來的胳膊粗的木棍。
這種棍子是洋槐木做的,非常結實。
要是一棍打實了,怎麽着也得留下暗傷。
這種棍子尤其受到混混們鍾愛,趁手而且殺傷力還不大。
此時的錢向榮早已趴在一條長凳上,雙手抱着凳子,閉上眼睛等着楊軍動手。
衆人站在一邊,看着楊軍一步步走近,他們的心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就好像挨打的是他們。
他們也知道這三棍子不好受,即使腿不折,也得個把月下不了床。
而且,動手的人是楊軍,他手頭有多大勁,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剛才那一手直接把筷子插進桌子中的勁頭,也許用不了三棍,錢向榮就廢了。
“姐夫,能不能由我替我哥受這三棍子?”
這時,坐着一直沒有說話的錢佳佳站了起來。
她慢慢走了過來,眸子裏閃過一層晶瑩的淚光。
“姐夫,我哥他已經受傷了,這三棍子他肯定抗不下來,能不能看着咱們之間的交情上,讓我替他受了這三棍?”
楊軍聞言,沉思着不說話。
同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有點大啊。
今天這幫大院頑主之所以願意出頭說和這件事,很大原因都是因爲錢佳佳的面子。
錢佳佳别看是個女孩,但爲人豪爽,非常講義氣,大家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而且,他和錢佳佳的關系也不錯,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罷了,老妹,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三棍子就算了吧。”
楊軍眼一閉,直接把棍子丢在地上。
“謝謝姐夫。”
錢佳佳臉上瞬間挂滿了淚水,激動地給不停地給楊軍鞠躬。
她也沒想到,楊軍會賣她這個面子,她本想着能替錢向榮抗下這三棍子就不錯了,但是,沒想到,楊軍直接給免了。
“老妹,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他,要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講情面了。”
楊軍用手拭去錢佳佳眼角的淚水。
“謝謝姐夫,我替我哥保證,以後絕對不敢了。”
“軍子哥,謝謝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聽楊軍免了他的棍子,錢向榮激動的從長凳子上滾了下來。
“軍子哥,局氣。”
王國正等人紛紛向楊軍豎起大拇指。
随後,大家重新入席。
在衆人的勸和下,楊軍不情願的和錢向榮喝下和頭酒。
這種酒喝的沒什麽意思,幾杯下肚,楊軍就告辭了。
……
第二天一早,楊軍剛到辦公室,錢佳佳就來了。
“姐夫,我今天來是專程向您道謝的。”
一進門,錢佳佳就一臉愧疚的道歉。
兩人見面,似乎多了一份生疏。
想想也是,和頭酒喝了,面子上的事過去了,但是心裏的坎兒可沒那麽容易過去。
而且,楊軍和錢向榮又鬧得這麽兇,差點結成死仇。
要是兩人再像以前那樣,那該多沒心沒肺啊。
“我說老妹啊,你沒必要這樣吧,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楊軍這輩子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楊軍給她跑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覺得還是叫姓楊的比較順耳。”
“那不能,以前是我不懂事亂叫的,您别放在心上。”
錢佳佳聞言,尴尬的笑了。
不管楊軍表現的如何不在乎,錢佳佳就是放不下心裏那個結。
“咱們之間真的沒必要那樣,我這個人你也是了解的,天大的事隔天就忘記了。”
“是啊,這事都怪我哥,不管怎麽說,他都不該起了報複之心。”
楊軍聽了,搖頭苦笑。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有些事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解決的,他也不信錢向榮經過此事後能夠洗心革面,那家夥虛僞、自私、愛占小便宜。
這些缺點也就限制了他這輩子不會有更遠的發展前途。
“這件事啊,還是告訴錢伯伯比較好,你哥在軋鋼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不下去了。”
楊軍趁機給錢向榮上眼藥。
有些事情,他必須讓錢佳佳知道,要不然還真的以爲事情都怪楊軍呢。
“姐夫,我哥都在廠子裏幹了什麽?”錢佳佳一臉着急的問道。
“你自己的哥哥你還不了解嗎,偷工減料,克扣職工工資和夥食,甚至連考古隊的物資拿去倒賣,你說說這麽幹下去,早晚是要出事的。”
楊軍說得這些,并不是空穴來風,他可是親眼所見的,錢向榮經常跟食堂的人相互勾結,暗中克扣考古隊的夥食,甚至把省下來的夥食偷偷賣給軋鋼廠。
除了這些事,其他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
總之,錢向榮這些做法,楊軍早就看不下去了。
“哎,我哥就這毛病,小的時候就愛占小便宜,長大後還不改,經常在單位幹些偷偷摸摸的事,爲這事,我爸沒少替他擦屁股。”
錢佳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即使楊軍不說,她心裏也明白,這些事錢向榮幹的出來。
“行了,姐夫,我們就不談我哥這些破事了,我這次來,給你把劉大麻子送來了,交由你處置。”
楊軍聽了,擺擺手道,
“我要這種人渣幹什麽,直接送派出所得了。”
錢佳佳帶來了足夠的誠意,要是楊軍再抓着劉大麻子的事不放,那就顯得他太沒度量了。
要怪就怪,他不該惹到兩方都惹不起的人。
人家雙方已經達成和解了,倒黴的人隻能是他了。
以他種種作爲,夠他喝一壺的了。
錢佳佳楞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
“行,就按您說的吧,回頭我就把他送進去。”
“另外,還有一件事。”
前佳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楊軍。
“你妹妹又寫了一份申請書,這次的态度比以前更堅決了。”
楊軍聞言,皺着眉把信封接過來。
打開信封,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紅色。
定睛一看,原來是楊柳寫的血書。
整整寫了六張,字裏行間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願。
她願意放棄目前所有的待遇,甘願去邊疆做一名普通的邊防戰士。
楊軍感到頭疼啊,這個妹妹越來越不省心了。
照此發展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她爲什麽一直堅持要調到邊疆去?”
錢佳佳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雙手一攤,道:“還能是爲什麽,愛上了一個邊疆的知青了呗。”
今天是新年元旦。
現在大家可能還在受疫情的折磨,
有可能不在乎這種方式迎接新年,
雖然不能加更,但是還要說一聲元旦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