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楊軍把馬占山的幾個徒弟叫到辦公室問話。
他想了一夜,決定還是要好好查查馬占山遇到了什麽事,雖然不敢說能不能幫得上忙,但是最起碼要做到心中有數。
他特意把馬武梅支開。
他知道馬武梅肯定不會跟他說實話的,他想着從馬占山的幾個徒弟身上入手。
“說說吧,你們師傅最近遇到啥難事了?”
馬占山這些徒弟個個遮遮掩掩的,而且臉上還帶着淤青,要是說沒事,打死他都不信。
馬占山的二徒弟姜力看了看衆師弟,一臉爲難的樣子道,
“師叔,你就别爲難我們了,師傅他老人家不讓我們說。”
楊軍坐在辦公椅子上,看着面前排成一排的師侄,他目光深邃,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然。
“我現在以廠長的身份問你們,伱們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楊軍用手點了點他們道:“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全都給我走人。”
馬占山肯定給他這些徒弟下過封口令了,這事絕不能讓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來點狠得,相信他們絕不會吐口。
“師叔,您不會是認真的吧?”姜力小聲地問道。
聽見楊軍讓走人,一幫人頓時慌了。
“閉嘴,這裏沒有師叔,隻有廠長。”
不玩點狠得,他們還以爲自己開玩笑呢。
“廠……廠長,要是我們說了,你千萬别告訴師傅是我們告訴您的。”
姜力和其他幾個師弟打了個眼色,得到大家同意後,他才肯吐口。
“說,哪那麽多廢話。”楊軍厲聲道。
“事情是這樣的……”
姜力看了看衆師弟一眼,然後就把最近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最近有個叫廖爺的人看上了馬占山那批酒,想要低價收購,馬占山肯定不同意啊,那個廖爺非得不知難而退,反而天天堵門強買強賣,非得讓馬占山出手那批存酒不可,後來,馬占山氣不過,就和對方理論,誰知對方不講理,還跟他動手動腳,馬占山哪裏受這鳥氣,直接教訓了他一頓,誰知那人死性不改,叫來一幫人要教訓馬占山,而馬占山的徒弟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兩幫人就大打出手。
那幫地痞無賴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幾十口的人被打進醫院,後來,也不知那個廖爺找了個什麽王少,馬占山師徒十幾個人就被帶走了。
後來,那幫人非得讓馬占山賠償十萬元的湯藥費才肯罷休。
(此處省略二百字。)
最後,馬占山沒辦法,才不得不出售存酒賠償對方的湯藥費。
楊軍聽完事情經過後,臉沉的快滴出水來了。
難怪馬占山不讓自己碰這件事,原來那個廖爺背後有王少撐腰。
不過,這種訛人的把戲太低劣了。
強買強賣不成,就動手,打不過人家,到頭來反咬人一口。
十萬塊的湯藥費簡直就是天價,就算人被打死了打殘了,最多賠償兩百元,而對方竟然獅子大開口,顯然是吃定了馬占山。
當然,廖爺做這一切的憑仗就是他背後的那個王少。
這個王少想必是有一些本事的,要不然也不能把馬占山拿捏的死死的。
楊軍拿起電話。
“喂,老王,集合隊伍,我們保衛科的人被人打了……”
……
挂斷電話後,楊軍就領着他們直奔樓下。
一到樓下,就見王二娃正在集合保衛科所有的人馬。
“兄弟們,咱們保衛科的人被打了,我就問你們,能不能咽下這口氣?”
楊軍不等隊伍集合完畢,直接訓話道。
“不能!”
衆人面現悲憤之色。
一想到保衛科的人被打了,他們就更咽不下這口氣了。
“那好,咱們今天找回場子,讓他們知道,我們保衛科的人不是吃素的。”
“找回場子。”
衆人熱血沸騰,高聲吼叫。
“出發!”
楊軍揮了揮手,率先上車。
随後,保衛科的人除了留下必要的守衛的人員外,幾乎所有的人都跟着去了。
經過幾次擴招後,保衛科的人已經超過二百人了,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他們裝備齊全,具有一定的軍事素養,這支隊伍拉出去就能直接上戰場。
楊軍坐在小車裏,透過後視鏡,看見保衛科的人正陸續蹬車,他甚至還看見有幾個人正在把封存已久的那門迫擊炮搬上車。
姜力他們幾個見楊軍爲了給他們出頭,竟然出動了保衛科,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感覺這個師叔沒白認,他們也不廢話,紅着眼睛領好裝備就蹬車。
“老楊,搞這麽大的陣仗,不會出什麽事吧?”
王二娃坐在楊軍身邊,一臉擔憂的問道。
“能出個屁事,就是整治一幫地痞流氓。”
随後,楊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王二娃聽完後也是氣得不行,尤其是保衛科的七八個人被人揍成那樣,他更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奶奶的,老虎不發威當病貓耍了。”
“啧啧,你小子激動個啥?喂,你說給我的好東西什麽時候給啊,這都過去兩天了。”
一提到那個好東西,就見王二娃臉色變了。
他一副肉疼的樣子,似乎在下定決心找個什麽理由說服自己把東西交出去。
“你先别問了,過兩天一定給你送來。”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寶貝不可,就是好奇什麽東西讓你這麽寶貝。”楊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反正是好東西,爺們吐口唾沫就是釘子,說過兩天給你,就一定給你。”王二娃握緊拳頭,咬着牙一副心疼的樣子。
楊軍見狀,笑了笑沒說話。
見王二娃這麽喜歡稀罕那個東西,楊軍決定,到時候他也不要那東西就是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車子開了十來分鍾,很快就來到了一個位于東直門市場旁邊的一個大雜院。
這個院子非常大,估摸着也得六進院子,裏面并沒有住什麽人家,門口挂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收破爛’三個字。
瞧着這座四合院,楊軍覺得有些眼熟。
他仔細地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他曾經來過這個院子買過一些稀罕的東西。
當時,鴿子市場沒有他需要的東西,有個黃牛把他領到這個院子,以一倍的價格賣給他,當時他就記住這個院子了。
這個院子是黃牛的集散地,好像是一個倒買倒賣的團夥。
不過,能在這個地方倒賣物資,其背後的實力肯定不俗。
“封鎖院子的前後門,别放跑一個人,其他的人做好進去的準備。”王二娃一下車就急吼吼的吩咐道。
楊軍并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裏等消息。
本來今天這事,他這個廠長出面就有點小題大做了,如果再貿然露面,說不定會把事情鬧大。
大約過了二分鍾的樣子。
一名保衛員跑過來向王二娃彙報。
“報告科長,這個院子沒有後門,隻有前面這一個門,我們的人已經做好進去的準備,請您指示。”
“喊話,讓他們出來。”王二娃道。
那名保衛員領命後,那這個鐵皮喇叭正準備喊話。
誰知,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緊接着就見院子裏湧出來幾十個人。
他們手裏都拿着家夥,有菜刀、木棍、鋼筋、還有的拿着土制的獵槍。
“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圍住我們?”
裏面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壯着膽子伸頭從門縫處問道。
“别管我們是什麽人,我現在命令你們放心手裏的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王二娃直接把保衛員手裏的鐵皮喇叭搶過來,厲聲命令道。
“我們憑什麽聽你的?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你敢在我們廖爺的地盤上撒野,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嗎?”
裏面的人顯然沒把保衛科的人放在眼裏,不僅不投降,而且還威脅恐吓他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二娃聞言,氣得想笑,回頭沖楊軍笑了笑,聳聳肩。
然後轉身面對大雜院,手一揮,立馬就有二十多人端着槍過來了。
“最後一次通告,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王二娃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吱呀’一聲,厚重的大門關上了。
大雜院裏。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惴惴不安的來回不停的走動。
光頭、圓臉、額前一道刀疤,手裏握着兩枚鐵膽,臉色一副慌張的樣子。
“大馬猴,王少什麽時候能到?”
“廖爺,已經打過電話了,王少正往這邊趕呢。”一個身材欣長、弓着腰,長得像大馬猴的小青年回道。
廖爺仰頭望天,額頭上的皺紋拉得很深很深,歎了一口道,
“哎,來不及了。”
“廖爺,外面來的是哪路大神啊,最近弟兄們也沒得罪過人啊。”大馬猴皺着眉頭道。
“沒得罪人?”
廖爺苦笑一下,道:“幹我們這行的,哪天不得罪人,人家找上門是遲早的事。”
“廖爺,我見門外那幫人來的不少,而且還統一着裝,估計我們撐不了多久啊?”
“不管了,能撐多久算多久吧。”
廖爺臉色一沉,背着手走到門邊,吩咐門兩側的人,
“把門頂住,隻要王少來了,我們就有救了。”
“是,廖爺。”
一幫地痞流氓聽到王少的名字,似乎有了主心骨,個個強裝打起精神,握緊手中的家夥。
門外的王二娃一臉黑線,看着緊閉的大門,臉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
“二隊長,把那門迫擊炮給老子拉過來。”
“是,科長。”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三名保衛員把那門迫擊炮抱下車。
鼓弄了幾下,迫擊炮就對準了大門。
楊軍瞧着這一幕挺熟悉的。
要不是因爲身高不對稱,他還真的以爲李雲龍在炮轟平安縣城呢。
不過,提到李雲龍。
楊軍突然想起,這個時間點,李雲龍應該在四九城深造吧,他想着要不要等哪天沒事了,找老李喝酒去。
正當楊軍遐想的時候。
大門從裏面打開了。
裏面伸出一面白旗,向他們晃了晃,大馬猴戰戰兢兢的從裏面出來了。
“對……對面的兄弟們,我們降了。”
“奶奶的,老子要不是動真格的,你們是不是還準備頑抗到底?”
王二娃過去,直接把大馬猴一腳踹倒,然後揮一揮手,保衛科的人立馬過去控制住那幫人。
不一會兒,就見院子裏幾十個地痞流氓抱着頭出來。
他們出來後,立馬押上車,随後就被帶回廠子裏。
等廖爺他們被帶走後,保衛科的人對大雜院進行搜查。
不一會兒,就見保衛科的人不斷的往外搬東西。
自行車、三輪車、闆車、各種蔬菜、糧食、肉、衣服、棉被等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等把這些東西擺在門口後,簡直把衆人都吓了一跳。
即使是楊軍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這些東西多的像山一樣,即使他在空間見怪了,也還是被吓了一跳。
這些東西多的能開一家商場了,甚至商場裏的東西都沒這麽齊全。
楊軍下車,專門看了看那些糧食和食材。
糧食估計上萬斤,瓜果蔬菜由于太分散不好統計外,像豬肉、羊肉、狗肉、兔子肉之類的食材少說也有五千斤。
“老楊,我們發财了。”
王二娃瞅着那一堆物資,嘴都咧到耳朵後了。
楊軍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身邊都是人,沒好氣的訓斥道,
“發什麽财?我們這是在打擊投機倒把,這些東西都是要充公的。”
“對對對,我們是在打擊投機倒把。”
王二娃笑眯眯的小聲道:“其實都一樣,隻是換個說法而已。”
“你趕緊組織人裝車拉回去,我先回廠子了。”
留下來也沒什麽事,楊軍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