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江曾經替楊軍擋過子彈,要不是他,楊軍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經過大大小小幾十場戰鬥,楊軍能夠活着回來,除了自身本領過硬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有一幫替他擋子彈的兄弟。
所以,後來,楊軍回到地方工作後,沒少幫助這幫戰友。
當然,戰友們也沒少幫他。
回到城裏後。
兩人沒有回廠子裏,而是直接去了李三江家。
一到地方,就發現紀德民和李立新都在那兒了。
剛進家門,就聽見李三江的老娘崔紅影在那裏抱怨。
“我就說嘛,小姑娘就是不牢靠,眼光高,你看看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都怎麽辦才好了。”
“我都跟鄰居把牛都吹出去了,說是年底請他們喝喜酒的,現在好了,人沒了不說,錢也打水漂了。”
“嬸子,你别着急,現在下結論還早,一切要等軍子回來再說。”李立新安慰道。
“不行,我等不及了,現在就去他們家問問,這門婚事不結了,他們必須把彩禮退回來。”
崔紅影一想到一千塊錢的彩禮,頓時心疼的要命。
要知道,那可是二代人的全部心血,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從别人那拆借而來的。
“喲,嬸子,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楊軍站在門口,笑呵呵的看着崔紅影。
“呀,伱們可回來了,趕緊說說是怎麽個情況?”
崔紅影雙眸一紅,連忙把楊軍往屋裏拉,還沒等他坐下就催問道,
“姓黃的願不願意退彩禮?”
黃雲鳳和别的男的摟摟抱抱,這個女人肯定不能要了,她現在關心的是能不能把那一千塊錢的彩禮要回來。
“沒有。”楊軍搖了搖頭。
崔紅影聞言,雙眼往上一翻,身子後仰,差點暈了過去。
“嬸子!”
“媽!”
衆人一陣忙亂,才把崔紅影扶住。
“嬸子,你先别着急,你聽我把話說完。”
楊軍暗自責怪自己剛才太魯莽了,他就不應該先提彩禮的事,應該先說李彩娟的事,這樣的話,崔紅影就不會暈過去了。
“雖然彩禮沒要回來,但是給你換了個兒媳婦。”
随後,楊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完後,楊軍一臉認真的看着崔紅影,眼神似乎在詢問她對這個新兒媳婦有什麽意見。
“你個大喘氣的,剛才爲什麽不先告訴我這個消息。”
崔紅影突然拍了楊軍一下,整個人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心情似乎非常不錯。
“嬸子,不怪我啊,是你先問這個問題的啊。”
楊軍雙手一攤,苦着臉道。
現在見崔紅影沒事了,他也不介意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
崔紅影翻了翻白眼,然後對李三江道,
“三江,我覺得這個劉彩娟挺好的,你覺得呢?你會不會嫌棄她是個望門寡?”
李三江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這一天的功夫,他的未婚妻從一個人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這速度變換的确實有點快,他一時間還難以接受。
“媽,就我這個樣子,是個女的都配的上,我哪有資格嫌棄人家啊,再說了,什麽望門寡啊,那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會在乎這些。”
“是是是,都是迷信,媽也不信那個,隻要你不嫌棄,那這個親事就定下了。”
見兒子不反對,崔紅影松了一口氣。
别說李三江沒有嫌棄的資格,就是她也沒了那份心氣。
兒子這個情況,能有人願意嫁給他就不錯了,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軍子,你跟嬸子說說,那姑娘長的漂不漂亮、能不能吃苦、性格好不好?”
崔紅影來個經典三連問,楊軍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了。
“嬸子,我跟李彩娟約好了,這幾天你們就去提親,到時候你見着了,就知道好不好了。”
楊軍停了一下,然後趴在她耳邊小聲道,
“嬸子,我跟你說,劉彩娟屁股大,能生兒,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哈。”
“嗯嗯,其實嬸子就是想問這個的。”
崔紅影朝他眨巴一下眼睛,心領神會的樣子。
“我看也别等過幾天了,不如趁熱打鐵,明天我們這幫老戰友親自去給三江提親。”紀德民拍闆道。
“行啊,有你們這幫老戰友親自出馬,我也就放心了。”
崔紅影非常贊同紀德民的這個建議,她是真的害怕了,生怕李三江的婚事再次一波三折,見紀德民親自應下這事,她也就放心了。
“行,明天我們一塊去一趟。”楊軍道。
“沒問題。”
王二娃和李立新紛紛附和道。
随後,幾人又商量了一下求親的細節以及将來辦酒席的日期等等。
談完後,幾人就一塊出來了。
出了院門,幾人分道而行。
回到軋鋼廠,楊軍什麽事都不做,直接把門一鎖,躺在沙發上睡大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人拍的啪啪響。
“廠長,工地出事了。”
楊軍聞言,吓了一跳,連忙爬了起來。
把門打開,發現是冉教授。
現在的冉教授負責醫務樓的籌建工作,現在資金已經到位了,施工隊前兩天也進入施工現場。
這才動工沒兩天,工地就出事了。
“冉教授,文人要有靜氣,遇事不要慌,有事慢慢說。”
楊軍把他讓進來,順便點上一支煙給提提神。
工地能有個屁事,最大的事也就是出現工傷吧。
工傷也不怕啊,按程序,該治的治,該賠的賠,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即使出現死亡,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嘛,有什麽事還得驚動他。
楊軍睡得正香,被人叫醒,起床氣很重,心裏滿是抱怨。
“是,廠長說得對,看來我這幾十年的書白念了。”
冉教授連忙做自我檢讨,爲了證明自己是個有靜氣的人,他已經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樣慌亂了。
他往沙發上一坐,頭靠着沙發背,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
楊軍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故意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麽誤解。
“我說冉教授,我收回剛才說的話行嗎?你有話就說,别抻着了。”
楊軍撇了撇嘴,心中腹诽,讀書人就是矯情,這還拿捏上了。
“嘿嘿!”
冉教授見楊軍讓步了,他也不好再抻着了,于是他坐正身子,往楊軍這邊湊了湊,小聲道,
“廠長,工地上剛剛挖出一座古墓。”
楊軍聞言一愣,一臉吃驚的看着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軍突然跳了起來。
“我說冉教授,這話你可不要亂說。”
楊軍重新坐了回去,雙眼盯着冉教授道:“冉教授,我茲當你剛才沒說過那句話,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重新組織語音,工地到底出了什麽事?”
冉教授把身子坐正,一臉肅容道,
“好,那我重新向廠長彙報一遍。”
冉教授盯着楊軍的雙眼道:“工地剛剛挖出一座古墓,看樣子規模還不小,估計是個帝王墓。”
楊軍聞言,差點閉過氣去。
讓你重新彙報,你就這麽彙報的。
大喘氣的,淨特麽瞎扯,還帝王墓?
楊軍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就是這個。
一但工地發現古墓,工程就立馬叫停,這樣不僅會耽誤工程的進度,甚至考古隊開進來後,還有可能影響軋鋼廠的生産。
如果,真如冉教授說得那樣,這要是一座帝王墓,那就麻煩就大了。
國家對古墓的保護非常嚴格,所有的工程必須給古墓保護工作讓路。
打個比方吧,如果現在要修一條鐵路,路線正好經過一座古墓,那不好意思,爲了保護古墓,鐵路必須要改道。
軋鋼廠發現的這座古墓,如果隻是普通的古墓還好說,最多也就耽誤幾天的功夫,但是如果是大墓,或者說是帝王墓,那就不好意思了,軋鋼廠的工作必須給古墓保護工作讓位。
試想一下,如果當年在發現秦始皇兵馬俑的上方正好有一座軋鋼廠,你說說,軋鋼廠是不是要面臨搬遷的後果?
楊軍現在慌得一批,他隻能乞求這座古墓不是大墓,更不要是什麽帝王級别的墓。
四九城是個五朝古都曆史的城市,分别是:遼、金、元、明、清。
明清就不說了,這兩個朝代的帝王陵史書上都有記載,并且都能找到安葬的地方,至于遼、金、元、這三個朝代,他們都屬于少數民族統治的朝廷,他們的喪葬文化有别于漢人,他們死後,都是秘密發喪,史書上也沒有記載,所以,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們喪葬的地點。
在現有的出土古墓中,遼金元這三個朝代的古墓非常少,甚至可以用絕無僅有來形容,一旦發現是這三個朝代的帝王墓,那麽,爲了彌補這三個朝代的曆史缺失的信息,上面很可能會非常重視這個古墓發掘工作。
到時候,軋鋼廠所有的工作必須爲之讓步。
“現在知道這事的人多不多?”
楊軍急忙問道。
“多,非常多,幾乎工地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冉教授見楊軍一臉急色,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隻能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
楊軍聞言,手扶着腦袋靠在沙發上。
這件事麻煩大了。
如果這事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就好了,到時候他讓保衛科的人直接封鎖現場,然後回填地基,另擇址重建醫務樓就是了。
但是,現在不行了。
知道的人太多了,如果現在繼續封鎖消息,很可能會适得其反。
“哦,王二娃嗎?”
楊軍抓起電話就給保衛科打了個電話。
……
放下電話後,楊軍立馬跟随冉教授去施工現場。
到了現場後,楊軍發現工地上人山人海。
除了工地上的建築工人外,軋鋼廠的很多職工都跑過來看熱鬧了。
王二娃正領着一百多名保衛科的人清理現場。
“軋鋼廠的職工馬上回去上班,否則直接按曠工處理。”
“建築工人兄弟們全都到一食堂集合,任何人不許亂跑,否則後果自負。”
王二娃拿着個鐵皮喇叭站在一塊高地上反複重複這幾句話。
不一會兒功夫,軋鋼廠看熱鬧的人全都散了,剩下的幾十名建築工人在保衛科的陪同下前往一食堂。
随後,保衛科的人趕緊封鎖現場,并且把警戒線拉到幾十米開外。
這時候,袁凱宗和尚鐵龍他們都到了。
“老楊,怎麽辦?”袁凱宗問道。
楊軍沒有說話,而是把尚鐵龍、劉峰、闫懷生他們三個叫過來,幾人圍在一起開了個臨時會議。
楊軍也懶得再商讨,直接下達命令。
“劉副廠長,通知下去,今晚全體職工加班,盡量别讓一個職工出了軋鋼廠大門。”
“老尚,你趕緊通知食堂,安排夜宵,另外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老閻和老袁,你們兩個主要做好職工們的安撫工作,盡量這時候别生出亂子。”
說完之後,楊軍自言自語道,
“這事得跟上面彙報一下。”
“好的,廠長。”
袁凱宗他們紛紛應道。
他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耽誤,立馬去做事去了。
等他們走後,楊軍把王二娃單獨叫過來。
吩咐他一定守好軋鋼廠大門,在他沒回來之前,不準任何一個人從軋鋼廠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