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繞道回家一趟，接上伊秋水和楊老四一起回老宅子。
王玉英知道楊柳今天回家，所以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
她把前幾天楊軍送的豬肉全拿出來了，做了滿滿一大碗紅燒肉，又破天荒的蒸了白面馍馍。
兩個丫頭一進院子，大院裏的人全都圍着她們問東問西，兩個人也是有問必答，她們臉上洋溢着一股自豪的表情。
“大夥兒都回去吃飯吧。”王玉英做好飯，站在門口叫道。
衆人聞言，不好再拉着她們問話，紛紛催她們回去吃飯。
不過，大家并沒有散去，而是聚在一起熱情不減的談論着兩個丫頭的事。
參軍入伍，吃喝不愁，不說每頓吃的有多好，最起碼餓不着肚子。
衣服、被褥、膠鞋這些通通不要錢，并且每個月還有津貼呢。
尤其是二大媽一談起楊柳和何雨水，就立馬想到她的兩個兒子光福和光齊，他們現在還在農村插隊呢。
那倆孩子每次來信都抱怨農村太苦，尤其是地裏的活兒更是受不了，每天工分從來沒掙滿過，一年到頭也分不到多少口糧，每擱十天半月的回趟城拿口糧。
“丫頭，這幾個月累壞了吧，瞧把你瘦成什麽樣了。”王玉英一臉愛憐的看着楊柳。
“媽，也就剛開始的時候累，後面習慣了就不那麽累了。”
楊柳勸解道：“其實累一點我也能受得了，最難熬的就是太想家了，想您，想二姐，想大哥，也想臭蛋蛋。”
“我呢，我呢，有沒有想我？”楊老四眼巴巴的看着楊柳。
楊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辮子道：“想了，我整天的在想，你有沒有調皮搗蛋，有沒有讓咱媽操心。”
“哼！不理你了。”
楊老四小辮子一甩，不高興的把頭轉向一邊。
楊軍發現，楊柳這三個月變化真大。
人變得活潑起來，也變得更懂事了。
知道關心家裏人了，也懂的親情的珍貴了。
雖然她沒有對自己說什麽感激之類的話，但于是這樣，楊軍就越覺得踏實。
“三妹，伱們集訓完了，是不是要分配連隊了？你知道你分在哪裏嗎？”楊梅問道。
楊軍聞言一怔。
他最怕家裏人提這個問題，到時候家裏人又會給他壓力。
而他又不能把楊柳留四九城的事說出來，所以他盡量不提。
不過，他也能理解家裏人對楊柳的關心。
畢竟這是大事，如果分配到偏遠地方，有可能她一輩子會在那個地方紮根成家，結婚、生子，很有可能一輩子回不到四九城了。
家裏對此非常關心。
楊柳聞言，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楊軍，然後輕輕搖頭道，
“還沒呢，估計就這兩天公布分配名單了吧。”
“老天保佑，千萬别分的太遠。”王玉英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楊軍裝作不知道，繼續低頭幹飯。
楊梅見楊軍吃的不亦說乎，似乎沒把楊柳的事放在心上，她抱着楊軍的胳膊搖晃道，
“大哥，你幫三妹想想辦法呗？”
楊軍一聽，頭也不擡道，
“人家名單已經定了，現在想辦法已經晚了。”
楊軍擺擺手道：“甭操心了，聽上面安排就行了。”
“啪！”
王玉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你是怎麽當大哥的，關鍵時候頂不上用。”
楊軍滿頭黑線，尴尬的看着她。
“我能有什麽辦法，平時連個信都不給我寫，她的情況我一點都不知道，您讓我怎麽幫？”
“你還有理了？”
王玉英氣哼哼的站起來，指着楊軍的臉罵道：“柳兒入伍你不知道？你不該早做打算嗎？”
“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楊軍見狀不妙，連忙撂下飯碗，轉身就溜。
他是有苦說不出啊。
現在又不能告訴她們實情，就楊柳那性子，她要知道了，雨水不也知道了，到時候兩個丫頭又不在一個地方，肯定又要鬧了。
楊軍溜出家門，蹲在門口抽煙。
這時，許大茂過來了。
他先是在院子裏露了個頭，然後一路小跑的來到楊軍身邊。
“廠長，去我家喝兩杯？”
楊軍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有事說，有屁放。”
許大茂聞言，嘿嘿笑道：“這裏說不方面，去我家聊，我讓曼麗整倆菜，咱們邊喝邊聊？”
“曼麗是誰啊？”
“我婆姨，李曼麗。”
許大茂回頭朝家的方向看了看，一臉笑意道：“我媽給我介紹的，說是腚大好生兒。”
楊軍聞言，嘴角閃過一絲嗤笑。
幾個月不見，許大茂又弄了一房媳婦。
這個媳婦是他媽專門從農村介紹來的，說是農村的女人好生養，想着給他們老許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
自從他穿越後，四合院的劇情反生了很大的變動，而這些變動大多都和他有關。
一大爺和賈張氏被他踢的遠遠地，傻柱和秦淮茹的命運也發生了徹底的變化，婁曉娥也因此躲過了一劫。
總之，四合院的人多多少少因爲他而發生了變化。
“吃飯就免了，你是不是想說提幹的事？”
楊軍并不稀罕他的飯，再說了，大早上喝酒不是給自己找罪受的嗎。
“軍子哥，您現在已經是廠長了，我提幹的事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您之前答應我的，隻要我帶出來一個徒弟，你就考慮提幹的事。”
許大茂眼巴巴的看着楊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蹲在地上的姿勢變得越來越低，最後索性單腿跪在地上，豎着三根手指道。
“軍子哥，隻要您提拔我，我就是你一條狗，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要是有一天，您覺得我沒用了，可以把我這條狗炖了都沒關系。”
“這些都是我肺腑之言，如有半句虛言，就讓我許大茂這輩子沒有兒子。”
楊軍吐着煙霧，眯着雙眼看着許大茂。
心中暗想，你小子就是不發誓，這輩子注定也是絕後。
不過，他突然想到某個節點快到了，正是需要許大茂這種瘋狗。
有些事，他做不出來，也不能做，不過他又不能逃避，所以，許大茂就是那條最适合咬人的瘋狗，也是指哪打哪的那杆槍。
“也不是不能考慮，隻是……”
“隻是什麽？”許大茂聞言，兩眼發光，一臉激動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對我是不是忠心？”
許大茂一聽，二話不說，單腿一身，兩腿直接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說道，
“軍子哥，是不是要我納投名狀？您說，我做。”
“不管我說什麽，你都會做？”楊軍眯着眼笑道。
“當然！”許大茂說完，然後一臉認真的樣子補充道：“隻要不要我這條狗命就成。”
“行，這是你說的。”楊軍用手點了點他道：“下午四點的時候，你找傻柱打一架，一直打到五點，能不能做得到？”
許大茂聞言，嘴角抽搐，眉毛直跳，毫不猶豫的應道，
“我能！”
“行，下午我就看你表現了。”楊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忘了寫份申請書。”
許大茂聞言，激動道，
“謝謝軍子哥，不，謝謝廠長。”
許大茂彎腰給他鞠了一個躬，然後屁颠屁颠的回家寫申請去了。
許大茂屬于‘八大員’，也是九級辦事員的待遇。
辦事員這個職業挺尴尬的，不上不下，比普通職工待遇好一點，又比幹部低，用大家能理解的話來說，那就是她們是預備幹部。
許大茂提幹，他是有這個資格的，也有這個條件，就差賞識他的人了。
楊軍覺得，許大茂這個人如果聽話，他不介意用他。
許大茂剛走，楊梅就出現在他身後。
“哥，你怎能提拔許大茂這種人呢？”
楊軍回頭望去，見楊梅挺着個大肚子，連忙回屋給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坐在台階上，重新點上一支煙，他抽了一口，吐出濃霧，幽幽地說道，
“我需要一條聽話的瘋狗。”
楊軍見她不解，接着說道：“你哥我現在是廠長了，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你懂的？”
楊梅聞言，似乎不喜。
總感覺自己的哥哥自從當上廠領導後，變了很多。
但她心裏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哥哥給的，可以說沒有楊軍，也就沒有她今天的一切。
“你提拔許大茂我不反對，但你爲何讓他找柱子哥打架呢？”
楊梅一臉不解的問道。
楊楊軍笑了笑，神秘的說道：“等到下午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楊軍怕她繼續追問，索性出門了。
自己不能老是待在院子裏，否則麻煩事不斷。
他直接開車去人民商場。
天氣越來越熱，他必須在家裏裝幾個吊扇。
“同志，我要看那個吊扇。”
楊軍來到商場，指了指櫃台上的那個吊扇說道。
賣風扇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她看了看楊軍一眼，見他衣着幹淨，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她們這些售貨員，别的不行，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一套的。
哪些人需要巴結着，哪些人不用給臉色，她們心裏門兒清。
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售貨員能得罪的起的。
“您好，我們這裏有好幾種牌子的吊扇，華生的、蝙蝠牌的，還有菊花牌的，您要哪種？”
“華生的吧。”
華生牌吊扇也有五六十年的曆史了，也是一位老牌子的生産廠家，吊扇的質量有保障，用着也放心。
扇葉是包在紙殼子裏的，楊軍也懶得打開，看了看主體部分就直接要了兩台。
一台是吊扇，一台是搖頭扇。
“同志，一共是360塊錢，另外還要20張工業票。”
售貨員立馬開了票，讓楊軍去那邊交下錢。
吊扇和搖頭扇都是180塊錢一台，幾乎趕上了一台自行車的價格。
在早些年，吊扇作爲結婚‘四大件’，備受追捧，是居家不可缺少的大電器。
原先的‘四大件’指是：電風扇、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
後來，到了六十年代，‘四大件’就變成了自行車、縫紉機、手表、收音機。
雖然，電風扇已經不是作爲結婚必備的‘四大件’了，但是它的功能依舊經久不衰，尤其在夏天，更不是不可少的。
楊軍本想各個房間都裝上一台電扇的，但一想到在商場裏付這麽大一筆錢和工業票，怕引人注意，所以吊扇和搖頭扇各買了一個。
即使是這樣，在别人眼中，也是一筆不菲的花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