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提議,周苗苗先跟他們回去,可她卻猶豫了。
“這……”周苗苗紅着臉,一副爲難的樣子。
兩人不過才見兩面,就去對方家裏,對她這個寡婦來說确實有些唐突。
“周妹子,你跟我們走還有啥不放心的,你看我哥是壞人,還是我是壞人?”馬駒子問道。
周苗苗看了他們一眼,心裏考慮着。
她并不擔心楊軍他們是壞人,而是顧及名聲而已。
一個寡婦最在意的是什麽?
那肯定是名聲啊。
古時候,有多少貞潔烈女一輩子的幸福毀在名聲上。
爲了虛無的名聲,甘願一輩子守寡,含辛茹苦的撫養孩子,贍養老人,爲的是什麽?
最終又能得到什麽?
無非是換來别人最終那一句‘這個寡婦還算守本分。’
“大妹子,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着呢,伱不光爲自己着想,也要爲懷裏的孩子考慮,難不成你讓孩子一輩子活在别人的陰影中嗎?”
周苗苗雙眸噙着眼淚,哽咽道:“大哥,我跟你們走。”
随後,楊軍讓司機下車,把車門打開,四人合力把三頭野豬擡上卡車,然後看了看那輛闆車,直接扔在路邊,誰想用就誰用,免得周苗苗見了睹物思人。
司機把車子掉頭,正準備上車。
這時從路的那一頭沖過來一群人。
他們個個手拿武器,有的拿棍棒,有的拿鐵鍬,甚至有的拿菜刀。
“不好,他們追來了。”
周苗苗見狀,面色蒼白,驚慌道。
幾人一見周苗苗的臉色,頓時明白了,這些追來的人正是他夫家的人。
“你個賤人,還想跑?”
那群人過來後把他們圍了起來。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手裏拎着木棍,沖過來就抓周苗苗的頭發。
周苗苗吓得連連後退。
馬駒子見狀直接一腳踢了過去,那個中年漢子如斷了線的風筝飛向五米遠的地上。
這一幕,看得楊軍直發愣。
沒想到馬駒子這小子武力值這麽恐怖,五米遠的距離,看似不長,但很少有人倉促之間能做到。
“砰!砰!砰!”
楊軍直接拔槍朝天放了三槍。
面對一群持刀弄槍的村民可不是開玩笑,特别是這種牽扯到家族問題的事,他們頭腦一發熱,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馬駒子和楊安國見狀,也跟着掏出槍,兩人分别守護在周苗苗身側。
那些村民見楊軍開槍了,吓得連連後退,不過誰都沒有逃跑,而是遠遠的把他們圍在一起,手裏的武器哆哆嗦嗦的拿不穩。
“都給我閉嘴。”
楊軍沖着他們吼了一句。
“誰給你們的膽子圍攻國家幹部的?你們是要造反嗎?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一幫子沒見過世面的農民,被楊軍一連串的喝問,吓得直打退堂鼓。
地上那名被馬駒子踹倒在地的中年漢子哼唧兩聲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胸口走了過來。
“這位同志,我們并非圍攻幹部,而是要抓這個賤人回去。”
中年男子是周苗苗的公公,名叫周鐵山,是門頭溝村的村支書,仗着家族人強馬壯,在村裏又有幾分權利,非常嚣張。
“賤人?”楊軍指着周苗苗道:“你說我妹妹是賤人?誰給你的膽子。”
“啪!”
楊軍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手裏的槍指着他的腦瓜子道:“你要再敢辱罵他,别怪我在你腦門子上開個洞。”
楊軍非常痛恨這種仗着家族勢力,毀人一輩子興奮的人。
前世,他的本家一個堂妹的丈夫死了,她的婆家說什麽都不準她改嫁,非得把她留在家裏撫養兩個孩子,後來,楊軍本家的人過去理論,還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即使後來經官處理,人家娘家就是不松口,再後來,那個堂妹被逼的沒辦法,最後投河自盡了。
像這種事,隻要楊軍有能力阻止的,他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你胡說,她父母都沒了,哪來的哥哥。”
周鐵山捂着腫的老高的腮幫子道。
“我們剛剛磕頭認的幹親,你有意見?”
“你……”周鐵山兩眼通紅,氣鼓鼓的看着楊軍。
主要是楊軍手裏有槍,别看他們人多,關鍵時刻,這些人都不頂事。
“從法律上講,幹親不算有血緣關系的親屬,你無權管我們的家事。”
硬鋼不行,隻能擺道理。
楊軍冷笑的看着他。
别以爲你當兩天村支書,就想用那套糊弄我。
“法律?”楊軍冷笑一聲:“好,你跟我講法律,那我們就聊聊法律。”
楊軍回頭指着周苗苗道:“我問你,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我是他公公,她是我兒媳婦?他們都能給我作證。”周鐵山指着那些來幫忙的本家人道。
楊軍冷哼一聲:“口說無憑,把你兒子叫出來當面出來對質。”
“你……你欺負你,明知我兒子死了,他還怎麽出來作證。”周鐵山氣得說不出話。
“呵,你也知道你兒子死了?你兒子死了,那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周鐵山瞪着眼睛問道。
“那就說明,他們之間的婚姻關系解除了,我妹妹和你們周家沒有任何關系了,她現在是自由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也管不着。”
“不行,她生是我們周家的人,死是我們周家的鬼,說什麽都不能讓她走。”周鐵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臉色變了變,最後耍起了無賴。
楊軍臉色一沉,心頭頓時閃過一絲不快。
腿膝猛地往上一頂,周鐵山的身子立馬成大蝦一般弓着。
“老東西,給你臉了,跟我講道理?我講了,你又不講了,看來還是拳頭管用。”
“你們……你們把那個賤人給我搶回來。”
周鐵山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對那些人道。
周鐵山帶來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冒然上前。
平時狗仗人勢欺負孤兒寡母也就算了,可要是跟手裏拿着真家夥的人對着幹,他們可沒這個膽量。
他們都是周家本家人,幫幫忙而已,要是把命搭上,誰又會真的舍命?
馬駒子見楊軍控制了局勢,于是他走了過來。
他撿起周鐵山掉在地上的木棍,照着他身上抽了起來。
他一邊抽着一邊嘴裏嘀咕着。
“這一棍,是替周妹子打的。”
“這一棍,是打你圍攻國家幹部的。”
“這一棍,是教訓你以後本分做事的。”
“這一棍……”
……
胳膊粗的棍子如雨點般落在周鐵山的身上。
他被打得鬼哭狼嚎,在地上不停地翻滾,他帶來的那些本家人在楊軍和安國的震懾下,誰都不敢上來幫忙。
“行了,駒子,我們走吧。”
周鐵山嚎叫聲越來越小,楊軍怕他手底下沒個輕重,把人打廢了。
臨走之前,馬駒子指着地上的周鐵山道,
“老梆子,以後再跟你算賬。”
說完,朝周鐵山啐了一口唾沫。
幾人上車回城。
車裏,周苗苗紅着眼睛給楊軍他們鞠了一個躬。
“楊大哥,謝謝您。”
楊軍擺擺手道:“舉手之勞,我最看不慣這種事情,隻要我遇上,絕不會袖手旁觀。”
馬駒子把頭伸過來道:“周妹子,剛才我也幫忙了,你咋不謝謝我?”
楊軍白了他一眼,然後把頭轉向别處。
這小子忒不要臉了。
周苗苗害羞的低下頭,臉蛋紅的跟蘋果似的,小聲說道:“謝謝馬哥。”
得!
楊軍聞言,頓時無語。
這是區别對待啊。
喊他叫楊大哥,稱呼馬駒子爲馬哥。
看來他們之間有故事啊。
楊軍索性轉頭看窗外的風景,把空間留給他們。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到城裏。
楊軍直接讓司機把車子開到軋鋼廠後廚。
八百斤的豬肉是吃不完的,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即使腌起來也放不了多久,所以,他要把豬賣給軋鋼廠。
他親自出面,叫來食堂的唐主任,然後把那頭最大的和那頭豬崽子賣了,隻留下那頭三百五十多斤的自己吃。
唐主任讓人找杆大秤,然後讓四個人擡着過稱,可能是因爲太重的原因,幾人愣是沒有擡起來。
最後,還是楊安國和馬駒子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巴,把那四人攆走,兩人胳膊一舉,直接把大頭大豬擡了起來。
“哇,這倆小夥子身體真棒。”
這一幕看的唐主任大吃一驚。
四百多斤的豬,兩人輕而易舉的擡了起來,而且根本不像用盡全力的樣子。
“呵呵,老唐,說出來你不信,這頭豬就是這小子從山裏背回來的。”
楊軍指着楊安國道。
“我不信。”唐主任搖了搖頭道:“打死我都不信,這豬少說也有四百斤,他能一個人從山裏背回來?”
楊軍眼睛一眯,笑着對楊安國道,
“安國,唐主任不信,要不要展示一下?”
“不幹,啥獎勵都沒有,我才不幹出力不讨好的事。”
傻柱是負責過稱的,他踮着腳看了一下秤杆上的刻度,吃驚的張着大嘴巴道,
“我滴個乖乖,整整四百二十斤。”
唐主任聞言,示意他們把野豬放下,然後指着那頭四百二十斤的野豬對楊安國道,
“小夥子,你要是能把這頭豬扛起來走幾步,我個人給你五斤糧票。”
楊安國聞言,兩眼一亮:“真的?說話算數?”
唐主任聞言笑了笑道:“我雖然工資不高,但是五斤糧票還是能出得起的。”
“安國,我替唐主任做擔保,如果他要是耍賴,這彩頭我替他出了。”楊軍笑道。
楊安國嘿嘿笑道:“有楊主任擔保,這事指定沒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