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發子彈,打出去七顆,留兩顆。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不過,即使槍膛裏的子彈打光了,他也能迅速的從空間中取出一把滿彈夾的手槍。
楊軍持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他見那兩頭野豬頭上正中間有一個黑隆隆的窟窿,血水汩汩往外流。
他連開五槍,槍槍爆頭,子彈都打進同一窟窿裏。
他見狀,會心的笑了一下。
轉業這麽長時間了,槍法還是那麽準。
随後,他又去查看了一下楊安國打的那頭小野豬。
這一看不要緊,可把楊軍樂懷了。
楊安國的那一槍正好從野豬糞門而入,子彈進入身體裏把内髒都攪亂了。
“你小子行啊,專撿軟點地方打。”楊軍對楊安國說道。
楊安國看着流血不多的糞門感覺非常尴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哥,我要說是蒙的,你信不信?”
“信!”
楊軍當然不信他槍法那麽準了,一個才到保衛科不到一個月的人,就算是天天摸槍,子彈管夠,也不可能打的這麽準。
即使是楊軍,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能做到。
“剛才真是吓死我了。”
馬香秀剛被馬駒子從樹上接下來,此刻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那顆跳動的心髒。
楊軍笑了笑沒有說話,别說是馬香秀一個女人了,就是剛才楊安國和馬駒子也吓得不輕。
這是人之常情,不是誰都像他這樣臨危不懼的,沒經過沙場殺伐,他也做不到這樣鎮定自如。
“說說吧,這大家夥怎麽弄回去?”
楊軍看了看那頭最大的野豬,少說也有四百斤,另外一頭小點的也不低于三百五十斤,至于那頭豬崽子也有七八十斤。
幾百斤重的野豬,不是人能扛的了的,要是沒有工具,是很難弄出林子的。
如果沒有他們三個人在,楊軍完全可以把野豬收進空間中的,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即使舍了這三頭野豬,他也不會在外人面前暴露空間的秘密。
楊軍話一出,衆人立馬愁眉苦臉。
是啊,這豬這麽重,怎麽弄出去啊。
“反正不能丢了吧,說什麽都得弄回去。”
“這三頭豬少說也有八百斤重,按照市場七毛五一斤算,也能賣六百元錢呢,都夠安國一年半的工資了。”
馬香秀心疼的說道。
楊安國皺着眉沒說話,他繞着那頭最重的野豬轉了兩圈,然後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身子半蹲,雙手抓着野豬的前後腿。
“哈,起!”
楊安國沉腰猛喝一聲。
隻見那頭野豬不可思議的被他扛在肩頭。
這一幕。
看得楊軍目瞪口呆。
力能扛鼎。
這還是人嗎?
四百斤的野豬就這麽被他輕易的扛了起來,即使霸王在世,也不敢說一定能做到吧。
不過他很快釋然,安國這小子飯量那麽大,力氣肯定小不了。
“我先走了。”
楊安國撂下這句話,扛着野豬往回走。
楊軍看着他的背影,不像是用盡全力的樣子,似乎還留有餘地。
随後,楊軍指着地上那頭三百五十斤重的野豬,用眼神詢問馬駒子。
“哥,這個交給我了。”
馬駒子哈哈大笑,挽着袖子走了過去。
“嘿哈!”
馬駒子力氣也不比楊安國小多少,那頭豬被他輕輕松松的扛在肩上。
楊軍吃驚的看着這一對怪胎。
三四百斤的東西,說走就走,連個大氣都不喘一下。
此時,他才明白,飯量這麽大,可不是白吃的。
不過,看到那頭七八十斤小豬仔的時候,楊軍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七八十斤可不輕啊。
他又不是那兩個死變态,能扛起來,跟能走多遠是兩碼事。
這回程可是有兒個小時的山路,照這麽下去,他最多能走幾公裏。
而且,這頭野豬渾身都是刺,身上臭烘烘的,如果扛着回去,身上肯定都是味,到時候伊秋水肯定不會讓他上床。
“香秀,要不……”
“哥,我還得背野菜呢。”
香秀說完轉身去追楊安國他們了。
得!
他本想跟馬香秀擡着的,話還沒出口,人家就把後路堵死了。
啧啧。
力氣大就了不起了?
不知道哥有空間嗎?
看着楊安國和馬駒子吃力的背影,楊軍苦笑的搖了搖頭。
直到看不見他們三人的背影,楊軍才把那頭小野豬收進空間中。
爲了怕再半路碰上他們。
楊軍于是瞅準方向,抄近道先回去了。
别看來時走了四個小時,但是實際用的時間沒那麽多。
去的路上他們一邊挖野菜一邊趕路,其實真正的距離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楊軍輕裝上陣,抄近道隻用了五十多分鍾就出了林子。
他出了林子後,并沒有急着把野豬取出來,而是直接進村。
門頭溝村,足有上百戶人家,這些人家錯落的分布在山溝兩側。
他先是在村子裏轉了一圈,然後發現一戶人家外面停着一輛闆車,于是他就走了進去。
“有人在家嗎?”
楊軍沖着半掩的門喊了兩聲。
“誰啊?”
門裏出來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她懷裏還抱着隻有幾個月大的孩子。
“你找誰?伱有事嗎?”
這名少婦長相清秀,皮膚白皙,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奶香。
她見楊軍穿着中山裝,身後還背着一杆長槍,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她頓時畏縮不前,就連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
“大妹子,你别怕,我不是壞人,我是進山打獵的遊客。”
楊軍邊說邊掏出工作證給她看了看,然後指着院子裏那輛闆車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打到了三頭野豬,沒有工具運回去,想借你闆車用一下。”
“借闆車?”
“哦,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把闆車買下來。”
楊軍看着她家境不好,穿着又寒酸,想高價把闆車買下來,幫她一下。
那個農婦回頭看了看那輛闆車,神情變換了幾次,然後對楊軍道,
“不要錢,送給你們了。”
“不要錢?”楊軍楞了一下道:“那怎麽行呢,你要是不收錢,我也不能要啊。”
楊軍知道,對于農村一般家庭來說,闆車就是他們家的大件,上湖下地,馱運貨物都離不開它,就像城裏人離不開自行車一樣,是居家必備之物。
這輛闆車連轱辘帶車按照市價也能值個十五塊錢,這個農婦說送就送,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妹子,要不然這樣吧,叫你男人出來一下,我跟他商量一下。”
“我男人……”農婦雙眸頓時暈染一層晶瑩的東西,哽咽道:“我男人就是死在這輛闆車之下。”
楊軍聞言一怔,頓時明白了。
難怪她要把這輛闆車送給他呢,原來她男人死在這輛闆車之下,至于怎麽死的,楊軍也不願意問,怕揭人家的傷疤。
她是想把這個不祥之物送出去,免得自己見了睹物思人。
“大妹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名農婦用袖子抹了抹眼淚,擺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你用得上就拉走吧。”
農婦說完,就抱着孩子回屋去了。
楊軍一個人站在院子裏,他覺得胸口好像壓着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開氣。
那名農婦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年紀輕輕的就死了丈夫,一個人帶着孩子苦苦的熬着。
他知道,農村的寡婦比城裏的寡婦日子更加難熬,說話做事都得三思再三思,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贻人口實,落下個放蕩的罵名。
而且,這個年代,寡婦改嫁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不光婆家會反對,就連娘家也不贊成,像這種情況,楊軍在後世見過許多,她們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撫養大,到最後隻能孤獨一人到老。
楊軍看了看那個闆車,心頭沉重。
他從空間中取出一根小黃魚,偷偷地放在鍋台上。
然後拉着闆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差錢,他隻希望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女人。
他把闆車拉到林子的邊緣,這裏是楊安國他們的必經之路。
然後他看了看四周沒人,于是意念一動,那頭野豬就出現在闆車上。
随後,他回到公交站那兒,把車子開過來,坐在車子上抽煙等着楊安國他們。
一根煙抽完,他就覺得有些餓了,忙活一整天了,中午也沒顧得上吃飯,此刻覺得饑腸辘辘。
他從空間中取出五個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就着西紅柿雞蛋湯吃了下去。
幾個包子下肚,他頓時覺得全身充滿了力氣,整個人精神多了。
他意念一動,又從空間中取出二十個大肉包子,放在車子後座上留給楊安國他們吃。
擡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将近兩個小時了,楊安國他們還沒有來,于是,他把鞋子一脫,直接在車上眯了一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軍聽見林子深處傳來‘嘩嘩’的聲音,他睜眼望去,此時天色微暗,日頭已經落下去了一半。
擡腕看時間,快要五點半了。
他下車,舒了個懶腰,擡頭向林子看去,隻見楊安國和馬駒子吭哧吭哧的扛着野豬向這邊走來。
他們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他們那高地魁梧的身軀已經不再那麽挺直,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
在這裏解釋一下:
扛起四百斤的野豬确實有點扯淡,
但是爲了劇情的需要,隻能這麽寫了。
其實現實中也有像楊安國和馬駒子那種人。
能吃就有力氣。
他們飯量那麽大,力氣肯定小不了。
各位看官老爺,将就看吧,不要挑剔了。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