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是個從不收禮的人,但此刻他卻有些心動。
自己身體倒是沒什麽問題,可他認識的人大多都是中年往上的人,尤其是大領導那般歲數的人。
如果有補酒開道,大領導們肯定對他更是滿意。
楊軍打開精緻的盒子看了看,裏面就是一個扁平的玻璃瓶,瓶子不大,但是非常精緻,一看就是送人用的。
瓶子裏紅褐色的液體,有些像紅酒,但又有些渾濁。
楊軍忍不住想嘗試一下,但是一看到蔡大姐那灼熱的眼神,他立馬把瓶子放下。
“蔡大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知道的,我認識的人有點多,這一瓶子恐怕……”
楊軍把話說到這兒,蔡大姐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老弟,這是我公公自己釀的,也沒多少存貨了,不過你放心,我回去就讓我公公再釀幾瓶送過來。”
“那謝謝蔡大姐了。”
楊軍聞言笑了,他把瓶子放回盒子裏,然後連瓶子帶盒一塊放入茶幾底下。
楊軍并非想要蔡大姐的這瓶酒,而是他想試探出這個酒到底是不是她家祖傳的,如果蔡大姐弄不到他要的那些酒,推推拖拖的,他就會認爲蔡大姐故意腐蝕他的,反之,他也就知道蔡大姐是不是真的感激他才送他補酒的。
蔡大姐雖然送的酒不多,不夠他送給大領導的,但是他不怕,他有強大的複制空間,哪怕隻有一滴酒,他就能複制出一個酒窖。
酒,他暫時收下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這個時候,他就會把它還回去。
不收禮,是他的規矩,這個規矩不能破。
雖然,他間接的得到了補酒,但是他絕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即使是最信任的人,他也要防着一手。
收下酒後,楊軍把秦淮茹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并且讓蔡大姐把秦淮茹從第一車間調出來去掃院子。
蔡大姐一聽,拍拍胸脯,表示沒問題,回去就立馬去辦手續。
兩人随後又聊了會工作,蔡大姐識趣的主動離開了。
蔡大姐回去後,立馬辦理秦淮茹的調動手續。
調動手續很簡單,原部門領導簽字放人,接收部門簽字就行了。
蔡大姐開了一份崗位調動證明,找第一車間主任邵德明簽字。
邵德明一見是秦淮茹的調動手續,二話不說直接簽上大名。
他早就想把秦淮茹攆走了,每天磨洋工不說,盡是做一些不合格的工件,以前有易中海罩着,現在又有楊軍罩着,他打不得、罵不得,每天把她當祖宗一樣供着。
現在終于把這位祖宗請走了,他連原因都不問一句,簽完名後還連聲表示感謝。
蔡大姐拿着崗位調動單子找後勤部門領導簽字,那位領導見蔡大姐親自來辦手續,知道這又是一位關系戶,也不敢怠慢,也是二話不說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回到人事處,蔡大姐簽字蓋章,并且親自去第一車間找秦淮茹。
“秦淮茹,拿着單子去後勤報道去吧。”
蔡大姐找到正在機床邊磨洋工的秦淮茹。
“蔡科長,怎還勞伱親自送來,你找人帶個話,我親自去取就成了。”
秦淮茹放下手裏的活兒,摘下手套,接過工作調動單子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可把她樂壞了。
“蔡科長,我咋還成二級工了,工資也漲到35.5了?”
蔡大姐瞟了她一眼搔首弄姿的樣子,努力掩藏臉上的嘲笑。
“你面子大,楊主任親自交代的事,我哪敢不辦。”
“嘿嘿,謝謝蔡科長了,改天你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蔡大姐撇了撇嘴,揶揄道:“你那飯還是留給楊主任吃吧,你調動工作這個功勞我可不敢貪。”
“那不管怎麽說,蔡科長也是幫了大忙的,這個情我記在心裏了。”
“行了,我那邊還有事要處理,你趕緊去後勤報道吧,記住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再給楊主任添麻煩了。”
“蔡科長,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車間的活兒我幹不了,掃地還是沒問題的。”
蔡大姐可不相信楊軍說的那樣,他隻是簡單的幫幫鄰居之類的話,但她看到秦淮茹這個俏寡婦之後,她更相信楊軍和這個寡婦之間一定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不過,她并不說破。
她甚至還覺得,領導讓她去辦這麽隐秘的事,是對她的信任。
哪個領導不是這樣,誰還沒一兩件不爲人知的事情。
男人嘛,是一個靠下半身思考的物種。
哎。
蔡大姐離開後。
秦淮茹拿着那張崗位調動單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上面的數字越看越是喜愛。
一級工變成了二級工。
原先的二十七塊五變成了三十五塊五。
這一下就多出八塊錢的工資,這八塊錢的工資基本上夠她一家四口一個月的開支了。
每個月還能存下二十多塊錢,一年下來也能弄個小兩百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用爲技能考核的事發愁了,她也不用每天再看車間主任的臉色了,也不用像個爺們那樣,每天拎着鐵錘敲敲打打。
每天下班,她身上總是沾滿機油,而她又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一回到家她就先把工服洗出來,一夜晾幹,明天再穿上上班。
雖然掃院子不是個體面話,但勝在不髒不累,而且供自己支配的時間也多,也不用每天裝模作樣的在那裏磨洋工了。
反正,秦淮茹對這份工作非常滿意。
她決定,今天下班後,順道去割半斤肉,回家跟三個孩子慶賀一番。
下午四點鍾的時候。
楊軍辦公室的門響了。
“進來。”
門開了,楊安國領着一個身穿羊皮襖的青年進來了。
那個小青年跟楊安國差不多的體型,臉堂黝黑,他的面相沒有山西人那種憨直的模樣,兩眼有神,處處透着精明。
他的肩上挂着兩個褡裢,背上背着一捆厚厚的棉被,手上還拎着帆布包。
“哥,這是香秀的三哥馬志平,你叫他馬駒子就成。”
“駒子,這是我跟你說的大伯家的堂哥。”
一進門,楊安國就開始介紹起來。
“軍子哥。”馬志平挺起腰身,高聲叫道。
“駒子兄弟,路上辛苦了。”
楊軍看着這個壯實的小夥子,心裏非常喜歡,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眸子,處處透着機靈,一看就是個會辦事的人。
楊軍走到他跟前,雙手扶着他的雙肩,拳頭在他胸膛上捶了兩下,愈發的歡喜了。
“你和安國,你們兩個誰的功夫更好?”
馬志平看了楊安國一眼,沉思道:“俺不如安國的力量大,但是摔跤他不是俺的對手。”
“是嗎?”楊軍回頭問楊安國。
楊安國紅着臉,點了點頭。
楊軍白了他一眼,這小子整天在他面前吹牛,說自己是他們村摔跤王,沒人是他的對手,現在要不是和馬志平當面對質,他還被蒙在鼓中。
聽到馬志平摔跤厲害,楊軍動了收他的心思,但是他并沒有馬上提出來,畢竟楊安國在這兒,他也不好讓他下不來台。
“行,來了就踏實幹。”
楊軍回頭交代楊安國道:“回頭把那五條規矩跟駒子說一下。”
楊軍受不了他那一口地道的口音,一口一個‘俺’的,聽着特别别扭。
楊軍讓他們坐下,并且給他們倒了茶水。
“軍子哥,這是俺從老家給你捎的土特産。”
馬志平扯過一邊的行李袋,從裏面往外掏東西。
四瓶山西陳醋、兩個竹筒的竹葉青酒、十來斤的晉祠大米以及二十張太谷餅。
楊軍見狀,有些感動,沒想到馬駒子大老遠的帶着些東西給他。
東西雖然都是常見的東西,但是禮輕情意重。
尤其是那兩筒竹葉青酒和十來斤的晉祠大米尤其顯得貴重。
竹葉青酒就不用多說了,糧食本來就不夠吃的,能弄到兩筒酒就更不容易了。
楊軍知道竹葉青酒的制作過程,在竹子很小的時候,在柱子上開一個小口,用針筒之類的工具把汾酒倒入竹子中,竹筒中的酒經過長時間的發酵,再加上雨水的侵蝕,慢慢就形成了獨特的竹葉青酒。
而那十來斤的晉祠大米更是難能可貴,以面食爲主的山西人,他們的地裏根不就不種水稻,爲了兌換這十來斤重的晉祠大米,天知道他們用了多少糧食去黑市換來的。
那二十張太谷餅不用說了,最起碼得用十來斤的面才能烙成。
楊軍不得不感歎,農村人太實誠了。
爲了報答這個工作名額的恩情,可以說是傾其所有,把家裏的好東西都背來了。
楊軍瞟了一眼楊安國。
還自家人呢,瞧瞧人家是怎麽做的。
楊軍什麽都沒說,而是拍了拍馬駒子的手背無聲地表示感謝。
“安國,你帶馬駒子先去報道。”
“好的,哥。”
等他們走後,楊軍抓起電話給王德柱打了個招呼。
楊軍回到沙發那兒,坐在那裏,打開一筒竹葉青,頓時一股清香湧入鼻中,濃重的竹子味伴随着酒香充斥着整個房間。
“好酒!”楊軍忍不住贊道。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
回味悠長。
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不愧是名傳千古的美酒。
他忍不住又喝了兩口。
還别說,越喝越有滋味,喝慣了茅台的他,頓時喜愛上了這種特制的美酒。
這種酒雖然沒有茅台貴,但勝在别有一番滋味,更何況,其制作過程複制,曆時年月有成。
楊軍意念一動,那兩瓶竹葉青酒被收入複制空間中。
看了看其他的特長,楊軍意念再動,把這些東西全收入空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