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就見路邊有十幾個穿着軍大衣、帶着棉帽,手套在袖子裏的小年輕,他們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
這些人漫無目的的閑聊閑逛,不時的把手放嘴巴裏打着口哨,有幾個手腳比較欠的還對電線杆子亂踹,路邊的行人都繞着他們走。
伊秋水和丁秋楠站在路邊,見他們一夥人過來,下意識的往後讓了幾步。
哪知,那些人非但不好好走路,還一齊圍了過來,把她們兩人圈在中間。
“你們要做什麽?”伊秋水冷着臉道。
伊秋水從小在軍屬大院長大,對于這種場合根不不怵,反倒是丁秋楠則吓得躲在她身後。
十幾個街溜子死死的把她們圍住,其中一個光頭滿臉橫肉的小年輕吊兒郎當的上前一步,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上下翻飛,表演着花式耍刀。
“小妞,長得挺漂亮啊,有沒有對象?要不在我們兄弟中挑一個?”
伊秋水把丁秋楠往身後拉了拉,然後厲聲呵斥道:“一幫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學人家耍流氓,信不信我送你們去蹲籬笆?”
“喲,小妞還挺兇的嘛,我毛長沒長齊,你咋知道?”
“哈哈!”
“我估計她偷偷看過了,哈哈。”
一幫小年輕嘴裏吐着髒話,笑的前俯後仰。
楊軍見伊秋水被人圍住了,頓時急了,把煙一丢,蹭的一下,就跑了過去。
他推開人群,走到伊秋水面前,擋在他的前面。
領頭的小年輕見有人壞他的好事,頓時不高興了。
“喲,兄弟們,這還有人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戲,伱們說說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配合他演戲了。”
楊軍瞧着這群毛都沒長齊,臉蛋稚嫩的小年輕,這就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估計還在念書吧。
現在學校停課了,他們這一幫幫都閑着沒事幹,成群結隊的上街找樂子呢。
他掃了他們一眼。
“怎麽個意思?要搶劫啊?”
光頭旁邊站着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個子,他上前兩步,上下打量楊軍一下,眼裏露出輕視的眼神。
“搶劫又怎麽樣?識相的把兜裏的錢都掏出來,小爺放你走。”
楊軍冷哼一聲:“就你?,一幫幫狗東西,你覺得我憑什麽會給一群狗面子?”
瘦不拉幾的小青年聞言一愣,回頭對光頭道,
“老大,他罵我們是狗,怎麽辦?”
光頭男啐了一口唾沫,臉上露出一股兇相。
“還能怎麽辦?盤他。”
光頭男話還沒說完,一拳就向楊軍的面門打去。
楊軍連躲都不躲,左手一擡,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那個光頭男直接跪在地上。
其他十幾個街溜子見自己老大被人治住了,紛紛圍了上來。
楊軍怕他們誤傷了伊秋水和丁秋楠,不敢托大,回手從後腰上抽出五四手槍,拉上槍栓打開保險直接頂在他們老大光頭男的腦袋上。
一見楊軍動了真家夥,那幫人頓時都愣住了,誰也不敢往前沖。
楊軍一把把光頭男薅過來,五四手槍貼着他的腦袋,手指連扣扳機三下。
“砰!”
“砰!”
“砰!”
清脆的槍聲劃過天際,打破這甯靜的黑夜。
“啊!”
光頭男一聲慘叫,雙手捂着耳朵躺在地上。
也不知是因爲被槍聲震聾了,還是炙熱的槍管燙傷了他的耳朵,他張着嘴巴不停的大聲喊叫。
空氣中一股異味傳來。
楊軍皺了皺眉頭,後退兩步。
光頭男身底下發現一灘不明液體,伴随着咕噜的腸胃蠕動聲音,在場的人猶如進入旱廁一般,紛紛捂鼻子後退。
其他的十幾個街溜子哪見過這一幕,被三聲槍聲吓得腿腳發軟,像個傻鳥一樣站在原地不動。
“全都給我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楊軍擡搶指着他們,命令他們靠着路丫子一溜跪好。
一幫小崽子明顯都是精神小夥兒,剛才血氣上頭沖的最快,現在血氣被壓了回去,兩條腿不停的打顫。
楊軍見着一幫呆雞般的小屁孩,擡腳照着他們的腿彎一踢,一腳一個,全都整整齊齊的跪在路邊。
初春的夜風一吹,空氣中散發着濃重的屎尿味。
已經有七八個小年輕經不住吓,已經屎尿失禁了。
楊軍也不管着他們,從左到右,挨個兒把他們踹了一頓。
父母在家不好好教育,出來隻能被社會人教育。
一幫血氣沖頭的小崽子,如果這次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們就不長記性,将來也是危害社會的人渣。
“毛都沒長齊,就學會調戲婦女和搶劫了。”
楊軍一邊罵着,一邊繞到他們前面,正手一抽,回手一扇,每人賞了個大嘴巴子。
“剛才是誰說毛長齊的?把褲子脫了,我倒要看看你長齊了嗎?”
一幫小年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誰都不敢說話,但看着楊軍一臉兇狠的樣子,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那個瘦了吧唧的小年輕。
楊軍一把把他從地上薅起來,五四手槍頂在他的腦門上,怒喝道,
“把衣服都脫了。”
“大……大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年輕腿腳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再說一遍,把衣服脫了。”
楊軍不爲所動,槍柄照着他的頭敲了一下。
那小年輕的頭頓時血流如注,立馬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脫衣服。
他先是脫了棉襖和棉褲,然後又把穿着裏面的背心也脫了,隻留下秋衣秋褲。
“再脫。”楊軍暴喝道。
小年輕被吓的一機靈,立馬把秋衣秋褲脫了,隻剩下一條黃内褲,雙臂環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楊軍四下看了一眼,拿起他的衣服,直接丢到路邊的水塘裏。
“一幫小崽子,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樣的行爲是犯罪?毛都沒長齊,竟然敢調戲婦女和搶劫,送你們去蹲籬笆都是輕的,要是擱部隊,我早就請你們吃花生米了。”
楊軍看着旁邊一個小年輕擡頭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立馬過去,一腳把他踹飛,手裏的槍頂着他腦門上。
“啪!”
楊軍又賞了他一個大嘴巴子,這聲響連站在路邊圍觀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那個小個子明顯被打懵了,擡頭慌張和錯愕的看着楊軍。
楊軍用槍點着他的腦袋說道:“你剛才用什麽眼神看我呢?你怎麽敢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呢,把我吓着了怎麽辦?我要是吓着了,手抖了怎麽辦?”
十幾個小年輕早就被他訓的服服帖帖,低頭頭跪在路邊,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圍觀的人群外傳來一陣躁動。
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子人跑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着五六個手拿長槍的人。
“是誰,剛才是誰打槍?”
穿中山裝的人一進來,就大聲的咋呼。
楊軍把手中的槍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是我打的槍。”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幫小年輕道:“這幫人搶劫,爲了不使無辜百姓受到傷害,我才開槍阻止他們的。”
楊軍說完,把槍插回腰間,然後從上衣口袋中掏出工作證遞給那個中年幹部。
中年幹部接過他的工作證,掏出打火機看了一眼,然後又還了回去。
“原來是楊同志啊,具體事情經過還得我們調查清楚才能定性,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那是當然。”
随後楊軍帶着伊秋水和丁秋楠開着車跟着那個穿中山裝的人走了。
那幫小年輕全都被捆上被帶走了。
那個穿中山裝的人把他們帶到了派所,接待他們的是派所長秦天。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臉剛毅的臉色,眸子裏閃着精光,一雙洞徹人心的雙眸炯炯有神。
他親自接待的楊軍。
楊軍把自己的工作證掏給他們看,并且把伊秋水和丁秋楠的工作證也遞了過去。
楊軍就是想讓他有先入爲主的思想。
讓這個秦所長在得知他們身份後,能更好的相信他們的話。
詢問是分開進行的,楊軍一五一十的把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把如何被威脅如何動手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秦所全程都在認真的記錄着,不時的插嘴問了幾句。
在詢問的過程中,秦所沒提五四手槍的事。
畢竟以楊軍的幹部級别待遇,他是有資格配槍的,甚至是有資格配保衛人員的,秦所隻是對那把五四手槍做了個登記,就還給他了。
這個年代,配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派所的人有資格配槍,工廠的保衛人員也能配槍,像一些退伍的人也有配槍的。
總而言之,這個年代對槍支的管理沒那麽嚴格,所以,楊軍擁有一把手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做完筆錄後,他讓楊軍先等一會兒,他又去找伊秋水和丁秋楠詢問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的樣子,秦所帶着伊秋水和丁秋楠過來了。
“楊同志,事情我們都弄清了,那幫小子确實是在搶劫,你見義勇爲開槍阻止了他們。”
秦所看了他們一眼,接着說道:“今晚你們先回去,如果後續還有需要你們幫助的地方,我們會再找你詢問的,希望你們多多諒解。”
楊軍擺擺手道:“秦所放心,随傳随到,我們做幹部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随後,秦所親自把他們送出來。
楊軍開車帶着伊秋水和丁秋楠回四合院。
鬧騰了半夜,已經淩晨一點了,丁秋楠已經無法回軋鋼廠宿舍了,楊軍隻好把她帶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香秀被吵醒了,她起床看了他們一眼,家來了客人,準備燒水招待。
楊軍連忙讓她趕緊回房休息,這裏的事不用他操心了。
随後,伊秋水把丁秋楠安排在西廂房住下,兩人才回房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