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三點多。
婚宴才結束。
楊軍送走賓客後,回到前院。
此時院子裏的人依舊不少,但大多都是本院的人,大家夥兒都幫着收拾桌椅闆凳,打掃衛生。
三大爺捧着賬本,許大茂抱着一個鼓囊囊的皮包招呼楊軍過去。
楊軍知道這是要交賬了,不過他并沒有急着去看賬本,而是給他們每人上了一支煙。
“三大爺您受累了,大茂和解成兄弟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三大爺闫富貴連連擺手,一臉興奮的說道:“這是我這輩子記賬記的最過瘾的一次,記的我手都軟了。”
許大茂在旁邊不服道:“嗨,三大爺,你手再累,有我的累嗎?我的手到現在都還在哆嗦呢。”
閻解成撇了撇嘴道:“你這是典型的數錢數到手抽筋。”
“幾位辛苦了,待會兒大家好好喝一杯。”楊軍連忙說道。
接下來,四人坐在賬桌那裏開始交接賬本和錢。
這一交賬,就連楊軍都吓了一跳,一共收了一萬八千多的禮金,他連忙随手翻了一下賬本,發現大頭的都是大領導和他的戰友們的。
其實也不用一一核賬,這些數字三大爺和許大茂都核對了很多遍,不可能出錯。
旁邊還圍着很多看他們交賬的人,大家眼紅的看着皮包裏那一摞摞鈔票,眼睛裏冒着精光。
還有人提醒楊軍趕緊把這些錢去存銀行,放家裏不安全。
和三大爺他們交接完賬後,楊軍又把廚子叫到一邊。
請人家辦酒席是要付錢的,按四九城的規矩,一桌酒菜按照規格的大小也就2到5塊錢,而楊軍的酒席雖然不是最高規格,但也算高檔次的了。
“軍子,就按三塊五一桌算吧,一共三十桌。”傻柱搓了搓手,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
傻柱幫忙可以不要工錢,但跟他一起做飯的其他人絕不能讓人白忙活兩天。
楊軍知道三塊五一桌都算低的了,傻柱這是拿他們一幫人的辛苦勞動做人情呢,不過,人家累死累活的忙了兩天,楊軍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人家。
“柱子哥,行情我是了解的,别三塊五了,湊個整吧,就四塊。”
“三十桌酒席,一共一百二十元。”
楊軍也不給傻柱說話的機會,直接從禮金的皮包中抽出120元遞了過去。
随後,楊軍又從賬桌剩下的煙中,遞過去一條煙,讓他們分了。
楊軍又把出租管具的叫了過去,管具的師傅姓李,爲人和善,也會辦事,楊軍還沒掏煙,人家就已經遞了上來。
用人家的桌椅闆凳,鍋盆瓢碗也是要給錢的,四毛錢一桌,三十桌酒席,一共12元。
楊軍把錢給了人家,并且還給了一包大前門。
處理完這些瑣事,看了看天色還早,于是故意大聲對正在指揮衆人打掃院子的二大爺劉海中說道,
“二大爺,您先盯着點,我先去銀行把錢存上。”
“去吧,這裏一切有我。”
楊軍之所以當着院子裏的人說去銀行存錢,其實就想通過他們的口把消息放出去。
錢,我存銀行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就不要再打他主意了。
今天參加婚禮的人不少,大家親眼目睹楊軍收了幾萬塊的禮金,其中就有一些心生歹念的人。
如果楊軍把錢放在家裏,估計晚上就會有人找上門。
不過,這些楊軍都不擔心,畢竟是四合院,晚上上鎖,誰都進不來,但是,這麽大一筆錢放在家裏,着實難以讓人心安,還不如直接存銀行算了。
楊軍拎着個包,直接開車向胡同外駛去。
今天是大年初二,銀行的人已經上班了。
楊軍并沒有把這些禮金收入空間,之所以選擇存銀行,就是爲了給别人看的,總不能遇到用錢的地方都從空間中取吧,他要把這筆錢存銀行,是爲了以防萬一,免得有人懷疑他的錢來路不正。
存好錢後,楊軍一身輕松的從裏面出來,啓動車子回四合院。
回到院子裏後,二大爺他們已經開吃了。
賬桌上的幾個人,加上廚師以及二大爺,他們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此刻才吃上飯。
傻柱一共做了三十桌酒席,其中剩了兩桌,一桌給這些幫忙的人吃,另外一桌已經送到楊軍家中。
楊軍回到後院,從家中拿來兩條大前門放在桌子上,跟二大爺三大爺他們聊了會天,然後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就回到後院。
楊軍回到老房子那邊,一家人全都等着他開席呢。
王玉英娘幾個加上伊秋水,以及楊棟和楊安國父子也在座。
楊軍一到,王玉英就宣布開席。
楊軍先是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向二叔楊棟敬酒。
“二叔,安國,你們大老遠的來參加婚禮,辛苦了。”
“辛苦個甚,啥忙都沒幫上,還淨吃了兩頓飯。”
楊棟面色通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您老是貴客,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就很知足了,咋還能讓您幫忙呢。”
楊軍寬解道。
“那行,二叔就不跟伱客氣了,都是自家人。”
聽了楊軍的話,楊棟那張憨厚的臉終于露出笑容。
随後,就見楊棟從貼身衣服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錢遞了過來。
“軍兒,别嫌二叔窮,這是俺的一點心意。”
“本來應該去賬桌那邊出禮的,可俺怕給你丢臉,所以……”
楊棟手裏捏着那張皺巴巴的鈔票爲難的說道。
楊軍看了一眼楊棟那雙整天土裏刨食的老手,黑黝黝的,上面結了一層老繭,十個手指個個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甚至有的裂口還能看到紅彤彤的血肉。
他前世也是個農村娃,知道農民的艱辛,能體會到土裏刨食的不易。
尤其是在當下農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工,一個成年勞力從早到晚,不惜力的埋頭苦幹,也隻能掙個滿工,一個工分才一毛多錢,滿打滿算,一個月最多掙個六塊錢。
六塊錢能幹什麽?
對于楊軍來說,也就一包中華煙(内供)。
可對于楊棟來說,那就是全部的積蓄,是一家人這個月所有的生活來源。
油鹽醬醋茶,糧食,衣服、學費、人情往來,一樣樣攤下來,根本就不夠打底。
天知道,他爲了存下這十塊錢花了多長時間。
楊軍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父親臉堂有些相似的二叔,頓時心疼,一把把錢推了回去,佯裝生氣道,
“二叔,您這是幹啥哩,哪有自家人出禮的規矩。”
不管在什麽時候,除了白事外,隻要是紅事,哪怕是自己的親叔叔也得出禮,而自己的親叔叔出的禮還不能低于外人,否則會被人笑話的。
雖然他們都姓楊,可他們卻屬于兩個家庭,更何況兩家相隔千裏,更沒有免禮金的習俗。
不過,楊軍心疼楊棟,故意說沒有自家人出禮的習俗。
他總不能狠心收下這十元錢吧,不管從哪方面說,都說不過去。
楊棟一聽,頓時急道:“軍兒,這錢不是出禮,是二叔的一點心意,你給侄媳婦買幾尺花布,做身新衣裳。”
王玉英見他們推來推去的,于是對楊軍使了個眼色說道,
“軍子,這也是你二叔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楊軍聞言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畢竟太年輕了,還不太明白這裏面的人情世故。
如果一定要拒絕收下這錢,這會讓楊棟下不來台。
楊軍想通裏面的關節後,就收下這錢,
他從心底是同情楊棟的,不過他可以在其他地方給二叔找補回來。
二叔見楊軍收下錢,紅通通的臉堂終于露出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