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
中院傳來吵鬧聲,隐約聽見好像是秦淮茹的聲音。
秦淮茹帶着棒梗小當槐花堵在易中海的門口,秦淮茹也不知從哪找來的舊衣服,三個孩子穿的破破爛爛的,跟乞丐似的。
“易大爺,我是該叫你大爺呢,還是叫你公公?”
秦淮茹對着剛從外面打掃完公廁回來的易中海質問道。
易中海聞言一愣,神情蕭索,很快把頭垂下,蹲在地上抽着悶煙不說話。
一大媽正在和面做窩窩頭,聞言頓時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四下裏看了看小聲的說道,
“淮茹,你說啥胡話嫩,這話可不敢亂說,這話要是傳出去,街道辦又得找伱易大爺麻煩了。”
“一大媽,我可沒胡說,我這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帶仨孩子來找他親爺爺要點吃的能有什麽錯?”
秦淮茹有意要把事情鬧大,一大媽越是小聲,她就故意大聲說話,希望院子裏的人都能聽到。
“這事,你問問易大爺,東旭是不是他親生兒子?”
一大媽見秦淮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無理取鬧,她回頭對易中海問道,
“當家的,淮茹說的是真的嗎?”
易中海老眼一閉,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身子靠在門上,整個人就好像突然老了十歲一樣。
這是他多年藏在心底的心事,從來沒向人說過,即使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一大媽也沒說過,也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想說出來的事。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着和賈東旭以及三個孫子孫女相認的畫面,但從未想過這個尴尬的場景,被兒媳婦堵在家裏逼問此事。
他巴不得自己的孫子孫女能和自己相認,希望他們能夠認祖歸宗,但絕不是此時此刻相認,隻要他承認了此時,等待他的将是無盡的厄運。
“淮茹,東旭雖然是我徒弟,但我一直把他當親兒子對待,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一大媽沒有子嗣,如果你要讓仨孩子認幹親,我和你一大媽絕對歡迎。”
易中海老謀深算,知道此刻絕不能承認,于是就想了這個主意。
他心中認爲,秦淮茹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從他這裏弄倆錢,希望自己接濟賈家,這點他倒是願意的,畢竟她們也是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子孫女。
秦淮茹一聽,心裏非常高興,她沒想到易中海會妥協,願意養着她們一家。
不過她轉念一想,如果讓一大爺養她們一家,再讓賈張氏回農村,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易大爺,你老别繞彎子,我就問你東旭是不是你親生兒子,棒梗是不是你親孫子。”
易中海面對咄咄逼人的秦淮茹,他進退兩難,既不敢承認賈東旭是他的親生兒子,更不敢否認。
一旦他否認了,以後再想認回來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他更沒有勇氣承認,這麽多天的折磨,他早就受夠了,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幹活,直到天黑才能回來,回到家就累得跟狗一樣,動都不想動。
他不敢想象一旦承認了,一個‘亂搞那女關系’的罪名絕對跑不了,街道辦會加重處罰,他實在受不了那臭氣熏天、無休無止的懲罰。
“淮茹啊,我知道你一個寡婦帶着仨孩子日子過得不容易,你易大爺我還有點積蓄,你看這樣成不,我每個月給你十塊錢的生活費如何?”
易中海被逼到牆角了,不得不表态。
一大媽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前段時間賠給楊軍一大筆錢,如今又被軋鋼廠降級使用,拿的是一級工工資,一個月二十七塊五,勉強度日,如果再給賈家十塊錢,他們家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當家的,你怎麽也糊塗了,要是東旭不是你親生兒子,咱爲啥要給賈家生活費。”
一大媽是個老好人,脾氣也好,平時和人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要不是逼急了,她才不敢用這個語氣跟易中海說話。
“你個老娘們,懂個啥,給我進屋去。”易中海暴脾氣上來了,指着身後的門讓一大媽進去。
他想着如何把這事按下,可一大媽非但不配合,還一個勁的計較,要是擱以前,大耳刮子早就招呼上了。
一大媽雖然性子軟,但也要分什麽事情,她自知由于她的原因,才導緻他們沒有孩子,所以她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平時在易中海面前低聲下氣事事都讓着他。
可如今猛地聽到易中海的花邊新聞,而且還是和她平時最瞧不起的賈張氏生下賈東旭,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土性,何況人乎?
自己當家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這事還瞞了他幾十年,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看似忠厚老實的男人變了。
變得她都不認識了。
“好好,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一大媽雙目無神,喃喃的說完就踉踉跄跄回房去了。
易中海見老伴回房,頓時放下心來。
他可不想按下葫蘆浮起瓢,這兩樣總得按下一個吧。
搞定了一大媽,就秦淮茹那兩下子還能翻得了他如來佛祖的掌心?
“淮茹,剛才我那個提議怎麽樣?”
秦淮茹一聽說易中海每個月給她十塊錢生活費,也是心動,不過她想到如果不把賈張氏趕走,這十塊錢也到不了她的手。
于是,秦淮茹狠下心來,,繼續逼問道,
“易大爺,我最後再問你一遍,賈東旭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淮茹,要不然……二十塊?”
秦淮茹好像鐵了心似的,不管易中海如何加錢誘惑,她都不改變主意。
随着易中海的一再退讓,她愈發的相信賈東旭是他的親生兒子了,雖然易中海答應每個月給她二十元的生活費,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能把這門親戚認下,以後易中海就不會不管她們了,況且還能把賈張氏趕走,一舉二得,何樂而不爲。
她自個心中明白,易中海目前的狀況隻是暫時的,等懲罰結束後,憑他八級鉗工的手藝,恢複到以前的工資也不是不可能。
一個是臨時飯票,一個是長期飯碗,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院裏的老少爺們,大家都出來瞧一瞧,他易中海當年自己造的孽,把爛攤子丢給我一個寡婦,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一個寡婦帶着三孩子容易嗎,上要伺候老的,下要照顧小的,每天在廠裏累得跟狗一樣,回到家還得洗衣服做飯,我的命咋這麽苦呢?”
“我要召開全院大會,求幾位大爺給我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