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順羊肉館的門口停着一水的汽車,有吉普車、有小轎車,最差的也是三輪侉子。
停好車子,楊軍從空間中取出兩條中華煙和兩瓶茅台酒,然後鎖好車子,一頭紮進東來順羊肉館。
大堂内,煙霧和湯汽混雜在一起,充斥着整個空間。
四張方桌拼成一張大桌子,二十多個人圍坐在一起。
“羊(楊)角風,快過來,就差你一人了。”
眼尖的李杠精連忙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楊軍把煙和酒放在桌子上,一邊脫着軍大衣,一邊笑罵道,
“狗日的李杠精,準備好一千塊的紅包,過年初二喝我的喜酒。”
“知道,知道,早就準備好了。”
楊軍并沒有意識到李杠精的話沒什麽不對,而是熱忱的和老戰友們打招呼。
“老楊,好久不見。”
“羊角風,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回來這麽多天了,也不來拜碼頭?”
“你小子是不是忘記了,以前當我兵的時候,我是怎麽照顧額伱?”
老戰友們呼啦啦的全都站起來,過來跟楊軍打招呼。
他們不是拍他肩膀就是用拳頭捶他胸膛,差點把他拍斷氣。
“兄弟們,都是我的錯,待會兒我自罰三杯。”楊軍雙手抱拳,連連求饒。
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人,他長着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的個頭,一副娃娃臉,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喜慶。
“羊角風,還認識我嗎?”
楊軍聞聲,回頭望去,頓時雙眼一眯,咧着嘴大笑道,
“哈哈,王二娃。”
那個被叫王二娃的頓時氣得哇哇大叫,一個助跑,直接挂在楊軍身上。
王二娃摟着楊軍的脖子,故意沉着臉惡狠狠的說道,
“狗日的羊角風,老子早就改名王德志了,你要是再敢叫我以前的名字,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
楊軍托着王二娃的屁股,往自己懷裏摟了摟,然後揶揄道,
“你舍得嗎?”
一旁圍觀的老戰友紛紛笑他倆姿勢不雅,還起哄着讓他們趕緊去領證。
其實這些老戰友都知道他們這标志性動作的緣故,不僅不取笑他們,而且還一臉的豔羨,羨慕他倆有着超越生死一般的戰友情。
這些老戰友大多還記得,那是在東北執行任務的時候,王二娃曾經用這個姿勢替楊軍擋過一顆子彈,那顆子彈擦着他的脊椎而過,他差點癱了,後來在醫院躺了八個月才痊愈,再後來由于身體的原因,他就複員回到地方工作了。
穿越過來的楊軍雖然沒有經曆過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但他骨子裏卻對王二娃有說不出的親近感,倆人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楊軍和老戰友們好一陣的寒暄,十分鍾後,大家才回到座位上。
“羊角風,聽說你又升官了,啧啧。”戰友紀德民咂咂嘴吧羨慕道。
楊軍把帶來的煙挨個兒遞上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上火,吐着煙霧道:“老紀你也不差啊,我可聽說紡織廠那一畝三分地都歸你管了。”
紀德民搖搖頭,若有深意的笑道:“和你小子比不得,我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你小子可不一樣,前途無量……”
紀德民是楊軍在隊伍上的老領導了,今年四十出頭,拼搏了這麽多年,才好不容易爬上這個位置。
其實他說的沒錯,按照他這個年齡,估計到廠長這個位置也就頂天了。
不過,楊軍似乎從他的話中聽出一絲别的意思。
“我說老紀,咱們都是站着撒尿的爺們,說話能不能直接點?”
紀德民環視那些老戰友們,和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那些老戰友們紛紛點頭示意。
楊軍見狀,知道紀德民被他們推爲代表,準備開場白了。
“聽說你小子年後就結婚了,也不請我們這幫老戰友喝喜酒?”
楊軍抽着煙,眯着眼,故意試探道:“你聽誰說我要結婚的?”
“你小子剛才進門不就嚷嚷着過年初二就結婚的嗎?”
紀德民見楊軍一臉壞笑的樣子,氣得用手點了點他說道:“你小子别裝了,圈子就這麽大,整個四九城還有我們這幫老兄弟不清楚的事?”
“你娶了個好媳婦啊。”紀德民感歎道。
“是啊,是啊。”
其他戰友紛紛附和着。
楊軍見這事瞞不住他們,也就索性大方的承認了。
“一個個的都沒憋好屁呢,說吧,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
紀德民聞言,高興的拍了下桌子說道:“就等你小子這句話呢,我們也不讓你爲難,你小子現在是軋鋼廠的後勤副主任兼采購科科長,找你調劑點物資沒問題吧?”
這幫老戰友個個身居高位,在各自的單位裏都能說得上話,平時接觸的也是那些高層的人,得到的消息也及時,楊軍升官這麽大的事肯定瞞不過他們。
“說吧,想調劑些什麽?”楊軍翹起二郎腿,跟地主老财似的。
來吧,你們快來宰我。
軋鋼廠直屬上面領導,比他們那些廠子等級上不知高上多少倍,下面很多小廠子都找他們調劑物資。
這些所謂的調劑物資,都是計劃外的物資,當一批訂單下來後,廠子裏爲了以防萬一,總是比原訂單超額多生産鋼材,等按照訂單上交鋼材後,那些剩下的鋼材就屬于計劃外物資了。
很多廠子需要用到鋼材的時候,就得拿批條去買,批條哪有那麽好弄,隻能私下裏找上軋鋼廠,用自己廠子裏生産的物資去交換鋼材。
楊軍作爲采購科的科長,自然去倉庫裏看過,那些從别的廠子裏調劑過來的物資整整堆滿了三個大倉庫。
“我需要棉花。”紀德民吐出口中的煙霧,鄭重的說道。
楊軍一愣,指着旁邊供銷社主任李立新說道:“你需要棉花,不找老李,找我幹什麽?”
紀德民白眼一翻,一臉嫌棄的樣子說道:“就他供銷社那點棉花,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還沒等楊軍回話,旁邊坐着的李立新頓時不願意了。
“我說老紀,既然你看不上我們供銷社那點棉花,好,我回去就讓他們撤了你們紡織廠的單子。”
“哎哎,别呀,老李,蒼蠅再小也是肉啊,多多益善,嘿嘿,多多益善。”紀德民連忙陪笑道。
楊軍知道廠子的倉庫裏還有一萬多斤的棉花,也不推辭,直接說道,
“我這邊隻能提供一萬三千斤的棉花,再多就沒有了。”
“好,雖然量少了點,但也能頂一段時間了。”紀德民高興的咧着嘴大笑。
其實楊軍空間内也有幾千斤棉花,但他卻不願意用空間内的東西,戰友之間互相幫忙可以,但是也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他不會傻傻的用空間内的東西送人情。
目前,他能做到的就是在職權允許的範圍内,盡可能多的照顧他們。
“老楊,我這邊需要二十噸的鋼筋。”
“羊角風,我這邊需要三十噸的水泥。”
“老楊,幫我調劑十萬個搪瓷缸。”
對于老戰友的請求,楊軍能答應的都答應,辦不到的也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當然作爲禮尚往來,楊軍也向他們調劑了一些軋鋼廠需要的物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