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年浔。
她還以爲……
“不是,你誰啊?想多管閑事兒是嗎?”男人被駁了面子,十分不悅。
随即他站起身來,并自以爲很有氣勢的與年浔對峙。
但在年浔眼裏,這個男人無非就是個跳梁小醜,他看都沒看男人一眼,直接交代身後的下屬:“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下屬會意,直接将男人拽走。
“居然敢轟我走?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男人勃然大怒,伸手指着年浔,然而不出兩秒,手就被拽着他的那名下屬擰住,然後用力——
男人吃痛慘叫一聲!
然後開始奮力掙紮。
溫織被這場面吓得趕緊起身躲在了年浔身後。
遇到這種情況,溫織是循着本能尋找庇護,而在場這些人,她熟悉的也隻有年浔。可她不知道,這一刻她毫不猶豫選擇年浔,讓兩個男人的心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商鶴行不知何時早已起身,但邁出的那一步已經收回,他靜靜站在那,并沒有插手的意思。
反觀年浔,他偏頭看向躲在他身後的溫織,唇角揚起一抹笑:“害怕了?”
溫織搗蒜似的點頭:“怕。”
年浔:“怕就好好躲在我身後。”
溫織繼續點頭:“你不說我也知道。”
年浔嘴角的笑意更甚,插在褲兜裏的手拿出來,手腕往後轉:“看在你這麽害怕的份上,手給我。”
溫織盯着年浔的手看了看,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沒把手搭上去。
年浔笑意凝固:“怎麽,不信我能保護你?”
溫織說:“我怕你趁機把我推出去。”
“……”年浔聲音冷了下來:“不識好人心。”
溫織很識趣的不還嘴。
此時對面那個男人已經消停下來,他自爆了的身份,是個官二代,今天某位領導的兒子,但那位領導還沒來……
那兩名下屬有些猶疑,齊齊看向年浔等他發話。
年浔擰起眉心,表情算不上好看。
溫織看出苗頭,小聲在年浔身後說:“你惹上麻煩了,人家有來頭。”
年浔冷冷道:“不是你惹上的麻煩?”
溫織無辜:“我可沒有對人家動手呀,是你直接讓人把他轟出去,等會兒他爹來了,你就完蛋了!”
這幸災樂禍的語氣,給年浔聽得牙癢癢。
沒良心的小東西。
他這是爲了誰?
那個男人正在氣頭上,他扭了扭脖子走來,指着年浔鼻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年浔沒有搭理。
男人冷哼一聲:“吓得不敢說自己的名字,慫蛋一個。我告訴你,今天你得罪我,你完蛋了!”
年浔似笑非笑問:“動用你老子的權利來壓我,你問過你老子的意見嗎?”
男人表情非常神氣:“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叫黎付毅,整個海市都是我黎家的,我要飙車他們都得專門給我清出一條路道來,我做什麽事從來不用問任何人,你算什麽東西敢置喙我?”
溫織聽着男人嚣張無比的話,心裏爲自己跟年浔捏了一把冷汗。
話都撂到這種程度上了,她和年浔今天能安安穩穩離開飯店嗎?
黎家……好像确實惹不起,聽說那可是海市的半邊天。
“年浔,現在怎麽辦啊?”溫織小聲在年浔身後問道。
年浔無奈輕歎:“還能怎麽辦,你先跑呗。”
溫織用手戳他背:“你真不可靠。”
話音剛落,溫織就聽見門口傳來熱鬧的說話聲,她心裏一咯噔。
孟繁挽着容懷深的胳膊一起進來,兩人身側是一位身穿夾克外套的中年男人,另一側還有兩個人,臉上滿是谄媚讨好的笑,連背都比平時要弓一些。
“爸!你來了。”
黎付毅走上前去。
被黎付毅叫做爸的男人,臉上帶着微笑,伸手拍了拍黎付毅肩膀,對身後一行人說:“犬子。”
衆人閉眼一通誇,左一句右一句都得帶上那聲稱呼——黎公子。
即使都心知肚明,黎付毅是黎啓林最草包的兒子,但在黎啓林面前,就算他兒子是坨屎,大家也得閉着眼睛給誇出香味來。
黎付毅享受着衆星捧月的優越感,不過臉色卻不是那麽好看,黎啓林看出來,笑着問道:“讓你今晚來,就這麽不情願?”
黎付毅雙手環胸:“我倒是情願來,就是有些不長眼的認爲我不應該在這裏。”
黎啓林臉色不怒自威:“你不該在這,應該在哪。”
“那我就不知道了。”說着,黎付毅擡手摸着下巴,表情卻看向年浔那邊。
黎啓林循着兒子的目光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他拍了拍兒子肩膀,和顔悅色道:“你叔叔伯伯還有一衆人都等着我過去入座呢,有什麽麻煩事你讓後面警衛員處理。”
黎付毅咧嘴笑。
黎啓林指着黎付毅鼻子:“今天的場合很重要,不相幹的人‘請走’就行了,别鬧出事情。”
上位者的人,從不直接講明話,但黎啓林這句交代,在場誰都聽得懂,這是給了黎付毅特權。
衆人心想:恐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孟繁看到這一幕,立即就要去溫織那邊,但剛邁出半步,就被容懷深攔下了,他提醒她:“分清場合。”
“可是織織……”
“有商鶴行,你擔心什麽?”容懷深一句話撂在重點上。
孟繁本來很緊張溫織,一聽容懷深這麽說,心裏立馬就踏實了。
對啊,有表叔在呢!
……
溫織拉了拉年浔袖口:“警衛員都來了,年浔,我們真的能順利離開嗎?”
年浔很淡定,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慌過:“顯然不能。”
溫織不理解年浔的态度:“那現在怎麽辦?”
年浔沒回答。
因爲此時黎付毅已經帶着警衛員走了過來。
“真不是我濫用權利。”黎付毅笑得比剛才收斂許多,沒有了吊兒郎當,此刻的他頗有一副貴公子的作派:“誰叫你惹到的人,是我黎付毅呢!”
年浔那兩個下屬擋在前面。
黎付毅嘲弄:“你不會以爲你這兩個手下,能打得過手持警棍的警衛員?可别太天真了。”
年浔不緊不慢開腔:“試試。”
“當然要試。”隻不過在這之前,黎付毅目光越過年浔,看向躲在他身後的溫織,眼裏寫滿了勢在必得:“不過你有個機會,隻要把她推到我面前,我可以考慮讓你少受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