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松開了手:“好好說,别想忽悠。”
商荊先正了正被孟繁弄亂的衣襟,輕咳了幾聲:“如果是之前告訴你,你大概會生氣,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跟大哥在一起了,想必你也不會介意。”
溫織輕蹙了蹙眉心,聽到商荊這麽說時,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這時商荊說道:“你将這串佛珠送給我媽之後,她轉身就給了我,而那段時間大哥剛好高升,我媽就提議讓我把這串佛珠當做禮物送給大哥。”
話說到這。
孟繁去看溫織的反應。
隻見她搭在腿上的手反複攥了又松,指尖輕輕發着抖,連垂着的睫羽也在輕顫。
溫織的心緒亂了!
孟繁緊張,可又覺得商荊的話沒說完,催促問道:“還有呢?”
商荊搖頭:“沒了啊。”
這時沉默已久的溫織問道:“他收了嗎?”
“當然收了。”商荊說:“這也是爲什麽我會答應你拿回,卻又反悔忽悠你的原因。如果佛珠真的我媽手裏,我肯定能馬上給你要回來,可偏偏送到了我大哥手裏……”
說到這時,商荊語氣還有些唏噓:“要不是後來你對我那麽仗義,幫我解了圍,讓我心懷愧疚,我怎麽可能厚着臉皮去問大哥要回這串佛珠!”
說完後,商荊也去看溫織的反應。
溫織沒什麽反應。
她垂着眼簾,也無法讓人看到她的真正表情,更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溫織?”商荊喊了聲。
溫織忽然擡起頭來:“還有什麽?”
“這次真的沒了啊。”商荊聳聳肩,一臉坦誠:“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另外,你剛才答應我的事記得兌現,我要盡快找到我媽。”
“好……”
溫織恍惚得已經記不清自己剛才答應了商荊什麽,隻知道說好。
她是真的記不清。
因爲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
在這之前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佛珠會被送到過商鶴行那裏。
所以……
之前那一次又一次荒誕又荒唐的夢,無數次的親密,都是因爲商鶴行有佛珠……
若說在第一次共夢是意外,那麽之後的每一次入夢他都知道,戴上佛珠能與她共夢……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而商荊拿回來的這串佛珠,其實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串。
真正的、能共夢的佛珠,一直都在……商鶴行那裏!!
“孟繁,開車回溫家。”溫織再開口時,嗓音啞得不行。
孟繁有些擔心,立刻回駕駛座。
隻有商荊一頭霧水:“你們一個個看起來面色怎麽那麽沉重?還有,你們回家了,那我呢?”
孟繁從包包裏掏出二十塊錢扔給商荊:“自己打車回去。”
商荊接過錢皺起眉頭:“才二十?”
“二十夠你回家了。”
話音落下,車子揚長而去。
商荊站在路邊,他手捏着一張二十塊現金,揮了揮空中的車尾氣,納悶:“二十塊能夠嗎?”
随後商荊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去,他問道:“師傅,二十塊錢能到凱旋門嗎?”
聽到凱旋門三個字,司機扭頭看了商荊一眼。
商荊被司機這一眼看得心塞,司機肯定在想他一個打出租車的怎麽可能出入凱旋門。
商荊要面子,就說:“我是去修水管的,剛才那個行李箱裏放的都是我的工具。”
司機搖頭。
商荊問:“不信?”
他知道自己要是說住凱旋門裏邊,司機肯定不信。結果說自己是修水管的,司機還是不信?!
誰知司機回了他一句:“二十塊不夠。”
商荊:“……”靠,真不夠……
……
回溫家的中途,溫織臨時讓孟繁改了路線,回梨洲水岸。
孟繁更想陪陪溫織,但溫織說:“我想靜一靜,順便捋清一些事。”
有了這話,孟繁隻好把自己的堅持壓回去。
孟繁回了梨洲水岸後,溫織獨自開車回到溫家。
她心緒太亂,渾渾噩噩,回來這一路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才平安開回溫家。停車的那一刻她腳都軟了,最後連車都沒有停好,便直接下車。
方蓉見溫織又回來了,但這次是一個人,立即上前去關心溫織的狀況。
溫織看起來就像疲憊到極緻,她擺手,提步上樓:“别來打擾我,我想睡一覺,就睡一覺……”
方蓉還是擔心,待溫織上樓後,她悄悄去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
她将溫織現在的情況,如實跟那邊禀明清楚,那邊交代了些什麽,方蓉一個勁點頭:“我知道了,我明白,好的。”
溫織回屋後便躺下睡覺。
她将手機關了靜音,聽不到任何打擾的聲音,這一覺幾乎睡到了昏天地暗。
直到房門被敲響。
溫織像驚醒那般渾身一抖,倏地睜開眼。
不透光的窗簾緊閉,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天色有沒有黑。
這時門外傳來方蓉的聲音:“大小姐,那位商先生來了。”
溫織隻是心情很複雜,因爲調換佛珠耽誤了她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