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溫織吃了一口菜,表情郁悶。
她吃着吃着,傭人又告訴她一件事:“不止這樣,夫人最近頻繁出去借酒消愁,還,還……還包養了好幾個年輕男人。”
聽到這話。
溫織差點沒被吃進嘴裏的菜給噎住。
她放下筷子看向傭人,一字一頓問出那句:“她包養了——好幾個年輕男人?”
傭人表情很尴尬。
本來這不是她該說的事。
但是對溫織,她可以知無不言。尤其是溫織現在在溫家的處境,傭人自然也希望溫織知道得多一些,面對夫人突然‘發瘋’時,也能有對策,而不是像今天一樣,剛回來就被欺負。
“那她會帶那些男人回溫家嗎?”溫織問道。
傭人搖頭:“不會。雖然夫人以前經常會帶不同的男人回溫家,但自從夫人跟先生結婚後,就再也沒有帶過别的男人回家,外面那些情人也都斷得幹幹淨淨。我剛才說的這些,也都是夫人最近的行爲。”
溫織聽明白了。
她淡定拿起筷子,繼續吃菜:“無非就是她無法接受要跟我爸爸分開的事實,又挽回不了什麽,所以急需一些其他的事物來填補。”
傭人沒接話,因爲她知道的僅僅這些,也都告訴了溫織。
“你出去吧。”溫織對傭人說。
傭人點頭,拿起托盤準備出去。
快走到門口時,溫織忽然又叫住那個傭人:“等等!”
傭人回過頭:“大小姐您說。”
溫織問道:“我爸爸他……準備去哪裏,你知道嗎?”
傭人搖頭:“大小姐,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先生隻說不回來溫家,但沒說去哪裏。”
溫織抿了抿唇:“知道了。”
等傭人出去後,溫織放下筷子去拿手機,她找到顧讓的電話号碼,想撥打卻又很猶豫。
反複猶豫一陣後,她還是把手機放回去。
爸爸安排她去海市,那他自己應該也去海市了?
“不對——”溫織忽然想起昨天,顧讓明明對她說爸爸是被溫意晚催回白市了。
可溫意晚那狀态……
意識到自己被顧讓騙了,溫織立即重新拿起手機給他撥了一通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溫織第一句就直接問:“他呢?”
電話那端的顧讓,大概沒想到溫織會突然給他打電話問穆總的行蹤,沉默好幾秒才問:“怎麽突然想起問穆總?”
溫織語氣微冷:“我問你話,你直接回答不行嗎?”
此刻顧讓還在臨市醫院的一間VIP病房裏。
接溫織這通電話前,展豐也在他旁邊,他沒有避諱接起這通電話,與溫織的對話展豐也能聽見。
就在顧讓不知道怎麽回答時,展豐伸手:“把手機給我。”
顧讓猶豫幾秒,還是将手機給了展豐。
“大小姐。”展豐低聲喊道。
溫織聽出了展豐的聲音,她正疑惑爲什麽好端端就換了展豐來接聽電話時,突然聽到展豐說:“大小姐,穆總他去海市了,我們現在也在海市。”
溫織皺起眉心:“海市?”
原來跟她想的大差不差。
她爸爸真去海市了。
電話這邊展豐的語氣平穩多了:“是的大小姐,我們都在海市,另外期待你跟年浔先生一起來海市,我們等你。”
溫織說:“我可能不來。”
展豐仍是平穩的語氣,并沒有試圖勸說什麽:“沒關系大小姐,你考慮好就行。”
溫織沒吭聲。
展豐問:“溫小姐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溫織汲了汲氣:“告訴他一聲,溫意晚最近在發瘋。”
展豐那邊語遲了兩秒:“……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給穆總。”
挂斷電話後,溫織也松了口氣。
心裏的不安也變爲踏實。
反正,溫意晚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她被抛棄了!
……
翌日一早。
溫意晚衣衫不整回到溫家,彼時溫織正從樓上下來,兩人撞個正着。
短暫對視,溫意晚第一反應是立即整理衣服和頭發,生怕被溫織看出什麽。
實際她多慮了,溫織已經看出來了。
溫織慢悠悠下樓,從溫意晚身邊擦身而過,腳下稍頓:“已經看見了,你脖子上好多痕迹。”
溫意晚面色一驚,立即捂着脖子匆匆忙忙上樓。
當她打開卧室去到盥洗室照鏡子,卻發現脖子上什麽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被溫織戲弄了,溫意晚氣得要死,一揮手将盥洗台上的護膚品全都推到地上。
她整理好頭發,換了身衣服這才下樓。
溫織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剛吃沒幾口,溫意晚就下來了,并且坐在她對面。
“這次回來住幾天?”溫意晚問道。
溫織咬了一口細嚼慢咽:“住……”
在溫意晚的注視下,溫織慢吞吞說道:“很久很久。”
溫意晚擰起眉心:“什麽意思,要回來常住了?”
溫織輕飄飄的嗯了聲。
溫意晚拿過手邊的牛奶抿了一口:“敢回來住這麽久,不怕我把你賣了?”
溫織抿了抿唇角,神色淡定。
她想起之前對重婉英說,溫意晚要将她介紹給那些二婚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亦或者給那些已婚男做情人。
她當時之所以說得那麽情真意切,是因爲,她說的都是真的,溫意晚的确想那麽做。
“怎麽不說話了。”溫意晚催促的語氣不善。
溫織:“說什麽?說些提醒你的話,現在世道這麽亂,男女感情也不穩定,在外面玩可以,可别染一身髒病回來?”
話落。
惱羞成怒的溫意晚,将手裏的牛奶直接朝溫織潑過去。
這回溫織沒能躲過去,猝不及防被溫意晚潑了一臉牛奶,連頭發也沒能躲過,狼狽極了。
溫意晚見這次成功了,得意笑出聲。
她一邊笑着,一邊将杯子用力砸在桌上:“你也配議論我的私事。”
牛奶順着溫織的頭發往下滴落,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擡手随便擦了擦,睜開眼後,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一杯牛奶上,卻沒動。
盡管此刻狼狽,她也沒有輸了骨氣,擡頭看向溫意晚,一句話壓在她命門上:“我不配是嗎,那我就把你亂來的事情,告訴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