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織唇角微提,略有些局促:“……我很久沒有見北笙,有點想她。”
這個理由是随口說的,溫織不知道商鶴行會不會信。
她不着痕迹瞧他臉色,哪知商鶴行正看着她,目光對上,他眼裏隐含戲谑的笑意:“你跟北笙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溫織一本正經:“我跟北笙一見如故,我們關系很好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商鶴行說:“我猜北笙她本人,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溫織:“……”
事實上,溫織跟北笙見過幾面,說過哪些話,商鶴行通通都知曉。
所以她們熟不熟,私底下有沒有經常聯系,他還真是最清楚的那個人,所以,他一探就知道了她在說謊,找了一個借口來敷衍他。
溫織見謊言被他戳穿,便把臉默默瞥向車窗外,掩飾自己的尴尬。
商鶴行伸手将溫織的臉掰過來,輕聲道:“溫織,你要不要跟我說實話。”
四目相對,溫織眨了眨眼,問他:“不說實話,就不讓我進去了?”
“倒也不是,”他說,“我得知道你來做什麽。”
溫織:“來的路上你都沒問,現在到門口你才問,你是誠心欺負我。”
商鶴行眉心微動,表示承認。
但絕不是欺負她的意思。
溫織靜靜跟他對視片刻,然後擡起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輕輕捧着再用臉頰貼着,像蹭手的貓兒一樣,撓得商鶴行心癢。
她多數時候很乖巧。
但像這樣乖巧,少見。
商鶴行本是個極有原則的人,在溫織出現之前,沒有人能打破他的原則。如今溫織隻是一個主動靠近的行爲,他便什麽也不想問,什麽都妥協她。
“好,先進去。”他松了口,同時另一隻手按下開車門按鈕。
他的妥協,溫織知道他是縱容她,但也不想讓他太失望,下車前還是告訴他一個緣由:“我回來看看荔枝樹。”
商鶴行身形一怔,眸底露出意外之色。
彼時溫織已下了車,她站在車門外,催促他:“你難到不一起去看看,那荔枝樹上的荔枝還有沒?”
商鶴行沉聲笑:“好,一起去。”
但願她隻是想去看那荔枝樹。
-
溫織跟着商鶴行回來的路上,與他并肩同行,但他們各走各的,看起來并不親昵,所以沒人傭人投來過于異樣的目光。
商老爺子那邊,從商鶴行的車開進商家那一刻就知道他回來了,立即差人來叫他去一趟,說是有事要談。
一回來就被商老爺子召見,商鶴行自然知道談什麽事。
他對溫織說:“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爺爺。”
溫織下意識搖頭,商鶴行說:“爺爺不吃人。”
溫織噗嗤一聲笑:“我不是怕爺爺吃人,我隻是覺得現在去不太好。”
“現在覺得不太好,那豈不是晚了,”商鶴行牽起她的手:“今天你已經跟我出席了周老的壽宴,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明白。”溫織手搭落在他腕上,欲掰開,又怕惹怒他:“可是,見爺爺還是要等一個更好的場合,你覺得呢?”
她小心翼翼看他眼神。
最終商鶴行還是松開了她的手:“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但是溫織……”
他的話音一頓。
溫織心口也跟緊了一下:“嗯?”
商鶴行擡起手,掌心掬着她的臉,靠近一些:“我讓北笙過來陪你,别亂跑,等我回來。”
溫織籲聲氣,立馬回答:“我肯定不亂跑啊,等你回來,荔枝樹還沒看呢。”
她不知道她這一細微的反應,被商鶴行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掩去眼底波瀾:“我先過去了。”
溫織點頭,目送他。
直到商鶴行走遠,溫織這才閉上眼睛深吸了吸氣,隻是待她轉過身,忽然被憑空出現在身後的人吓一跳。
“織織~”
北笙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笑着跟溫織打招呼。
反觀溫織,明顯是受到了驚吓的模樣:“……北笙,是你啊。”
北笙見溫織被她吓得不輕,有些内疚:“不好意思織織,不知道你這麽不禁吓,下次我走路大聲點,盡量讓你發現,對了,你沒事吧?”
“……”溫織努力平穩心緒,擺手時,聲音有些虛弱的說:“沒事。”
溫織想起剛才商鶴行走之前,說讓北笙陪她,她覺得北笙過來也要一會兒時間,少說也有幾分鍾吧。所以她打算趁着這幾分鍾先溜,盡量不與北笙碰面。
哪知道北笙突然就出現了,好似會瞬移。
“織織,”北笙冷不丁湊到了溫織眼前:“你今天真漂亮啊,比那天的紅裙子還好看一百倍。”
溫織身體往後趔了一下:“謝,謝謝。”
北笙扶住她,關心問道:“織織,你身體不舒服嗎?”
溫織站穩,搖頭:“沒有,隻是剛才被吓到了。”
北笙一聽是自己又把人家給吓到,十分愧疚:“抱歉啊織織,我可能太久沒見到你,有點激動,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沒事的,我知道。”溫織平緩氣息,接着問道:“對了北笙,你知道我今天回商家嗎?”
北笙勾起唇角,手背在身後,繞到溫織身側:“陳助在你們回來的路上就給我發了消息,讓我提前侯着。”
說到這,北笙忍不住壞笑起來:“織織,你挺讓我刮目相看,我老闆你都能泡到。”
溫織欲言又止:“這個事情……”
北笙一臉八卦沒完沒了:“其實從第一次見你那晚,我就發現你在老闆那的分量不太一樣,可又想到老闆那麽高冷,估計也就一點火花,你們恐怕也沒什麽後續。啧啧,我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竟然真把老闆拿下了!跟姐姐說說,你是怎麽将老闆追到手的?”
溫織:“……”
北笙戳了戳溫織胳膊:“你說嘛,我不會告訴别人。”
溫織不說話保持着沉默。
北笙看了看四周:“是不是這裏不方便說?那我們回你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