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圈子裏的龃龉溫織見過太多,像吳有嫣這種嚣張跋扈的千金,也不少,因爲有權可比有錢好使多了,越是位高越沒人敢得罪。
溫織自始至終很平靜,從容應對的同時,不忘好意提醒對方:“吳小姐有空刁難我,不如先去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血腥味你聞着不難受嗎?”
提醒的話一出,吳有嫣立刻皺起了眉頭,然後低頭看自己的裙子。
差點忘了,她還要換裙子,這個該死的周二,該死的鳥,該死的鮮血……
吳有嫣用手擋着血迹,瞪了一眼溫織:“你别想我放過你,等着,等我換好衣服回來讓你好看。”
吳有嫣就這麽走了,溫織也‘暫時’被放過一馬。
但那些人都知道,溫織肯定要遭殃了,吳有嫣這個人可記仇了,被她記恨上的人,都沒好果子吃。
解決完眼前事,溫織轉過身,當她看到站在謝微月身旁的謝今依,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剛才喊姐姐的人,就是謝今依。
撞她的人,也是謝今依。
“不好意思啊,剛才我跑過來找我姐姐,一時沒刹住腳,撞到你,害你……”
謝今依低下頭,表現出幾分内疚。
一旁謝微月冷着臉:“好好給溫小姐道歉。”
謝今依立馬就說:“對不起溫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溫織這個當事人還沒說話,對面謝家兩姐妹一來二去,就把這出雙簧戲唱穩了。
如果這個時候溫織還怪謝今依,就說不出去了。
溫織淺笑,語氣很平和:“你都不是故意的,我怪你什麽呢,隻是吳小姐那邊,就勞煩你去解釋清楚。”
謝今依畏畏縮縮:“可是我也害怕那個吳有嫣,不然我剛才肯定站出來了。”
溫織挑眉:“你怕她?”
謝今依使勁點頭:“嗯嗯嗯。”
溫織狀似無意提起:“那天在金朝酒店,我發現你膽子還挺大。”
謝今依臉色一變,而這時一旁的謝微月搭腔:“我去吧,我跟吳小姐有幾分交情,今今惹下的禍,差點讓溫小姐背了,我這個做長姐的,應該出面去解決。”
溫織挽唇:“那最好不過了,謝大小姐的面子大,吳小姐肯定給。”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微月看向身旁的謝今依:“我去找吳小姐賠罪,你陪溫織在這走走。”
“好啊。”謝今依欣然答應。
然後上前主動挽住溫織胳膊,好似那天在金朝酒店發生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幹而盡,嬌俏笑着問:“溫織,你不介意我親近你吧?”
溫織側目:“我應該感到榮幸,近距離接觸到大明星了。”
雖然她也不追星。
謝今依咯咯發笑:“你說話好有趣,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張簽名。”
“那可太好了,能拿到你的簽名照,我一定會好好珍藏起來的。”溫織很給面子配合着謝今依的話。
謝微月不動聲色瞧着這一幕,唇角緩緩勾起,随即轉身離開。
等謝微月一走,謝今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也跟溫織拉開了距離:“走吧,我姐讓我陪你。”
這反差,溫織略有些意外。
同時腦海裏也浮現那天在金朝酒店,明明上一秒謝今依還在鬧,謝微月一來她立馬就乖了,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溫織沉思這半晌,沒跟上謝今依步伐,她退回兩步,望向在她視覺下像是在走神的溫織:“你在想我姐姐能不能哄好那位吳小姐嗎?能不能多過這一劫?”
溫織擡眸,對上謝今依的目光。
随後聽到謝今依略帶嘲弄的語氣,但壓低了嗓音:“你别往好處想。”
溫織挑眉:“什麽意思?”
謝今依:“字面意思啊,我看你好像也挺聰明的,上次都能想到把我姐叫來,不至于連這都想不到吧。”
這話太過直白,溫織想假裝聽不懂都難。
原來謝今依跟謝微月不是一條心。
所有表面不過都是在壓迫下,而被迫表現出來的一面。
謝微月想看到謝今依有多乖,她就表現出幾分乖,多一分不敢,少一分更不敢。
包括這一出戲,也是謝微月臨時安排的,謝今依隻能乖乖配合。
“你别以爲我跟我姐不是一條心,就想拿捏我,想都别想,沒門!”謝微月自以爲聰明的提醒溫織一聲。
溫織壓着唇角的笑意,維持着無異樣的表情說:“我爲什麽要拿捏你,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誰跟你是朋友,上次你把我姐叫來今朝酒店後,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做朋友!”謝今依擲地有聲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溫織毫不猶豫那聲:“對不起。”
謝今依一愣。
溫織面露歉意:“上次的事抱歉,我承認我事先知道你怕你姐,才想到把你姐叫來。但我還是想提醒你,控制做偏激的事,你再這樣下去隻會害了自己。”
謝今依不屑的輕哼了聲:“你以爲你是誰,少管我。”
溫織不動聲色靠近:“不是管你,是好心提個醒,你切記。”
謝今依撇開臉:“爛好心,不就是知道我跟我姐不在一條戰線,你就來讨好我,你太假了,你真的太假了。”
溫織:“……”
被看穿,溫織也不尴尬,她聳了聳肩,反而大大方方承認:“唉,被你看出來了呀。”
聞言,謝今依偷偷瞄了溫織一眼。
兩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一處空地,地上的泥土是濕的,沒什麽草,看樣子是不久前才拔了一棵樹。
此時空中傳來鷹唳的聲音,很尖嘯刺耳。
一旁的謝今依吓一跳,擡頭看向上空:“是周二那隻鹘鷹!”
溫織也擡起頭,隻見上空中盤旋了一隻巨大的鷹,細看之下發現,那隻鷹嘴裏叼了一塊黑黑的東西,應該就是讓吳有嫣遭殃的那塊會滴血的肉。
“躲開,它飛過來了。”溫織推了謝今依一把。
謝今依剛要生氣,轉頭就見她剛才站的那個位置,滴了好幾滴血……
謝今依臉色怔了一下,看了溫織一眼,然後仰起頭罵咧:“周二這個混蛋!”
與此同時,遠處閣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