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行知道她那點骨氣,刻意提醒着她:“昨晚你的手可不太安分,對于你做出的某些行爲,你就沒什麽要說嗎?”
溫織一口吃一個餃子,腮幫子鼓鼓的:“我那時候是病人,你也說了,我意識不清。”
商鶴行從置物櫃上拿下一罐還沒有開封的蜂蜜,擰開蓋子,用勺子挖了一塊蜂蜜放杯子裏,回她:“這不是理由。”
溫織換了一邊腮幫子咀嚼,小聲嘟哝着說:“斤斤計較,大不了你摸回來好了。”
商鶴行手上動作一頓,眉心微挑,然後繼續手上動作:“提議不錯。”
溫織:“…哈?”
商鶴行:“我會當真。”
“咳……”溫織被口中的食物嗆了一下。
商鶴行用水杯接了溫水,将蜂蜜攪拌均勻,回到餐桌前把蜂蜜水放在溫織手邊:“吃完餃子把蜂蜜水喝了,對嗓子好。”
溫織沒等吃完餃子,先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着蜂蜜水一起咽下去,然後說:“你别當真,我随口說說的。”
商鶴行在對面坐下,眉目間隐有笑意。
溫織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各種閃躲。
商鶴行不再逗她,拿過手機打開靜音,對溫織說:“今天要去環科院參加新城流域生态治理評審,行程安排很滿,晚上會有飯局,最快回來大概是九點左右。”
溫織愣愣聽着。
手機靜音打開後,商鶴行又接了一通電話,依然是兩句話的事。結束通話後,他看向她:“晚上不用等我,早點睡覺,另外,午餐和晚餐會有特定的人來送,你不用自己做。”
溫織說:“其實我能自己做。”
“自己做了吃不好,我不放心。”他說。
溫織抿了抿唇角,他真的很像一個合格的丈夫,在出門前,先給妻子報備自己一天的行程,另外還不忘把兩餐給安排好,生怕她在家餓着自己。
如果将來能跟他結婚的話,應該會幸福吧?
此刻溫織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很遠很遠。
直到商鶴行的聲音傳來:“你有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溫織看向他。
商鶴行正準備起身,這是他起身前問她的一句話,他在等待。
溫織唇畔張了張,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商鶴行好作罷,起身拿着手機上樓換衣服。
幾分鍾後,商鶴行換了一件白襯衣下來,他一隻手拎着公文包,另一隻手臂彎搭着一件特别場合要穿的行政夾克,落拓威嚴。
他正要出門,溫織叫住他:“商先生!”
商鶴行止步,回頭看她。
隔得不算遠,她迎視着他的目光說:“如果九點前你還沒有回來的話,我就先睡了,因爲……”
話說到一半,她就不敢再跟他對視:“因爲我平時都睡得很早。”
這話算是變相的跟他保證了今天哪也不會去,就待在筇樓。
商鶴行深深看了她一眼,柔聲應道:“好。”
随後他出了門。
溫織也呼出一口氣。
她坐下來後用手捂着臉傻笑。
接下來既然要在筇樓住上幾天,她自然就不會再想遠離他的事。多難得啊,不是嗎?
何況這次借住後,以後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她得珍惜。
将餃子吃完,再把蜂蜜水喝了,溫織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裏,然後上樓。
沒一會兒,樓下客廳裏的座機嗡嗡作響。
溫織光着腳丫子咚咚下樓,她趴在沙發上接起電話,調整了一下聲調開口:“喂,你好。”
“是我。”
商鶴行的聲音。
溫織立即坐起:“商先生,你有什麽事嗎?”
“你現在沒有手機,我隻能用座機聯系你,另外你如果有什麽事,也可以直接用座機聯系我,拿筆來記一下我的電話。”他不疾不徐說道。
溫織說:“我記得你的号碼。”
商鶴行淺笑:“刻意記過?”
溫織下意識否認:“沒有啊,我記性好而已。”
也不知道商鶴行信沒信,臨挂斷之前隻叮囑她一句:“多休息,還有你嗓子不好,也一定要多喝熱水,這句話不是敷衍,你得聽進去。”
溫織調侃他:“老幹部還懂網絡梗呀。”
商鶴行淡道:“我是比你大幾歲,不是比你大幾十歲。”
“我又沒說你老。”她輕聲嗤嗤發笑。
挂了電話後,溫織躺在沙發上笑得老開心了,等笑夠了,她這才又拿起座機,給孟繁打了一通電話。
孟繁并不知道她這次的計劃,現在肯定很擔心。其實溫織也不想提前暴露太多,怕有人盯着孟繁,可一想到孟繁會因爲擔心她而爆哭崩潰,溫織就特别心疼,還是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至于她爸爸那邊,溫織沒有聯系。
……
晚上六點,溫織吃過晚飯就去看電視。
熬到臨近九點,她看了看時間,商鶴行還沒有回來,她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氣,又繼續等。
臨近九點半,商鶴行還是沒有回來,溫織眼皮兒打架打得厲害,實在熬不住了,隻好上樓去睡覺。
她下意識去了昨晚住過的那間卧室。
打開燈,當她看着整潔的床面,心裏想着要不換間卧室?昨晚商鶴行是爲了照顧她,今晚要是還睡這,似乎不太好。
關上燈,溫織去了隔壁客卧。
她瞌睡來得快,洗漱完倒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商鶴行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并不知道。
彼時時針已經走到十點半,商鶴行風塵仆仆趕回來,比預計的時間晚很多。
他回來後直奔樓上主卧,開燈不見人影的那一刻,疲憊的眉宇間閃過一抹落寞。
還是走了?
他不确定,仍在心中抱有一絲希冀,便下樓去尋她身影。
偌大筇樓空空蕩蕩,到處尋也未見她的身影,最後想到客卧,開了五間沒人,還剩一間,他抱着沒多大的希望開門,當看到隆起的床面時,那一刻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甯。
他開了一盞暖黃的壁燈,輕緩提步走至床邊。
溫織睡得正香,沒有察覺有人進屋。
商鶴行在她床邊坐下,滿心滿意盯着她的睡顔,心口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悄無聲息被她裝得滿滿當當。
看了許久,他伸手替她撥開臉上幾縷頭發絲。
忽然心念一動,他慢慢俯身朝她的臉靠近。
彼時,溫織睜開眼。
四目相對,他巍然不動,但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她杏眸茫然,如置夢境裏浮浮沉沉,呢喃一聲:“是夢嗎……”
商鶴行凝着她:“你希望是夢?”
下一秒,溫織伸手摟住商鶴行的脖頸:“我想你了。”
商鶴行問她:“想夢裏的我?”
“嗯。”溫織應道。
商鶴行低聲笑:“是不是隻有入夢,你才不會口是心非。”
說完,不等溫織回應,他捧着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