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織語音發出去幾秒後,孟繁風風火火打來視頻電話。
接通後的視頻畫面呈現詭異角度,溫織把手機倒過來,發現孟繁在床上跪着。
“服了。”
溫織哭笑不得。
孟繁先從視頻裏确認溫織身後的背景是在商家後,然後用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道:“你都知道了?”
溫織:“家宴的時候,他坐我旁邊。”
孟繁瞪大眼睛:“這麽巧?”
溫織無奈:“就是這麽巧,所以我都沒吃飽。”
本以爲能美滋滋大飽一頓,但自從商鶴行來了,她就如坐針氈,最後勉強吃了五分飽,估計今天不到晚飯時間就會很餓。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緊張也要把肚子填飽才行。
孟繁聽到溫織說沒吃飽,跪在床上的姿勢變成盤腿坐,她一臉緊張湊到鏡頭前問:“爲什麽沒吃飽?家宴上那麽多人在,難道表叔他他當着衆人就訓你了?”
家宴變故的事,溫織沒有多提:“都沒有,是我自己緊張,吃不下。”
孟繁松了口氣:“我就知道我表叔他大人有大量,不會在意我們這些小人物對他的一點點議論。”
溫織:“那你還全招。”
孟繁:“他都在隔壁聽見我們議論他了。”
溫織怨訴:“拜托你用腦子想一想,私人湯池的隔音怎麽會差。”
孟繁覺得有道理,可很快又搖頭:“不對!要真的隔音不差,表叔怎麽會問我鬼壓床的事?”
溫織:“……”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滞。
孟繁察覺不對勁,離屏幕比剛才還更近一點,當她的臉在視頻裏被無限放大,溫織選擇閉上眼睛。
“……”孟繁讪笑:“織織你放心,你夢到色鬼的事,我在表叔面前隻字沒提。”
溫織倏然又睜開眼:“真沒提?”
“真沒提,你放心好了。”孟繁舉手保證道:“事關你的清譽,我怎麽可能随便說出來,就算表叔是個女人也不能說。”
溫織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說實話她剛才真的有被孟繁吓到。
畢竟幾分鍾前她和還商鶴行坐在一起吃飯,要是商鶴行知道她做了那種夢,夢裏幻想的人還是他,那她在這個家也沒法住了,收拾好行李換個星球生活吧。
“織織,”孟繁插了個話題:“你今天走得着急,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已經請好了後天的假,後天我陪你去。”
溫織剛要應,忽然想起什麽,心中默默算了下時間,問道:“你老公不是後天要回來嗎?”
視頻裏的孟繁明顯懵了一下:“什麽?我老公後天回來?”
“……”溫織沉默。
幾天前一個晚上,溫織和孟繁視頻聊天時,孟繁随口提了句她那常年在外與她分居的老公,十四号要回來一趟。
确實是随口提的,孟繁自己都沒當回事。
此刻孟繁經溫織提醒想起來了,她對着視頻點頭:“好像是要回來。”
好像……
孟繁的語氣很無所謂:“我估摸着狗男人要跟我離婚了。”
“……”
離婚這麽嚴肅的話題,從孟繁口中說出來,相當風輕雲淡。
也是,她從來就不在乎這場政治婚姻。
這時視頻畫面開始晃動。
孟繁把手機固定在支架上,開始下腰練瑜伽,邊練邊跟溫織聊天:“這次要真能離了,我要在星海連開三天單身派對,昭告天下。”
溫織托腮:“你們兩家是利益捆綁的聯姻,能離掉?”
孟繁塵推練習拉伸:“是我提的話,當然離不成,你看我結婚這三年裏提離婚多少次了?哪次有效?但如果是他提的話,我覺得肯定能離掉。”
溫織問:“你怎麽就笃定他會提離婚呢?”
孟繁激動直起腰,取下支架上的手機,一臉興奮給溫織八卦:“我聽說他的白月光回來了,當年他沒有能力跟家裏反抗,隻能迫于壓力跟我結婚。婚後他跟我分居也是因爲愧對他的白月光,現在他掌管家裏所有産業,有能力後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跟他的白月光重歸舊好。”
溫織看出來了:“你老公要出軌,但是你好興奮。”
視頻那端的孟繁手舞足蹈:“姐當然興奮了,姐馬上就要重新回歸單身生活了!”
溫織想了一下說:“你結婚這三年,跟單身也沒區别。”
孟繁認可溫織的話:“确實,他就像沒存在過一樣。”
說完,孟繁自己也笑了。
将要離婚這件事對她來說,她是真的開心。
至于後天她老公回來,她完全沒當回事,堅持後天陪溫織去祭拜她的母親。
溫織跟孟繁約好後天的出門時間才結束電話。
放下手機,溫織睡了個午覺,一下午沒其人來打擾她,她醒了也沒出房門。
到了晚上。
整個老宅燈火通明。
溫織揉了揉饑腸辘辘的肚子,面露苦澀。住進來之後,每天都是照琴按時來給她送餐,今天照琴沒來,也沒讓别人送,說明照琴也沒吃晚飯,并且顧不上她。
果然,在商家隻要重婉英不管她,就沒有人能想起偌大老宅裏還有她這麽個外人。
也不知道商荊那事怎樣了?
算了,好奇不如先解決饑腸辘辘的肚子再說。
七點半左右,溫織磨磨蹭蹭出了房門。
晚上雖燈火通明,但始終不比白天,溫織天生方向感差,走一段路就要仔細記一下,生怕走岔路。
不知走了多久,溫織發現自己走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綠植園。
四下沒人,她不敢再往前走,怕迷路。
正當她要轉身離開,這是綠植園裏傳來兩道細密的說話聲。
“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把人接進來住下,你怎麽想的?要是被她知道……”
“行了!這是我的決定,你最好别幹預。”
“你是不是還惦記……”
話音戛然而止。
溫織躲在一顆棕榈樹後,葳蕤的棕榈葉擋住了她的身體,安靜刹那,她還以爲自己被他們發現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上。
好在女人隻是壓低了聲音說話:“我的事情不用你過問。”
那人哼了聲:“早晚出事。”
溫織聽出來女人的聲音是重婉英,隻是這麽晚了,重婉英跟誰在這談事?
溫織攥着衣裾,思忖着要不要撥開棕榈葉看一眼那個男人是誰。可理智又告訴她,不管重婉英跟誰在這裏談事,她現在都應該立刻馬上離開,以免被發現而給自己帶來麻煩。
猶豫不決的念頭像惡魔一樣驅使着溫織伸出手,她正要撥開眼前擋住視野的棕榈葉——
然而就在這時。
一隻手從她身後伸過來捂住她的口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