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謙的聲音響起,店小二将手上的匕首一按滿臉陰狠,“讓他們全都住手。”
劉辯連忙喊道:“都住手。”
他的聲音不高,但意外的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官員縮在一旁,瑟瑟發抖,和屋子裏那些兇狠惡煞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袁立見狀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還不快退下,難道你們想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的刺史大人血濺當場嗎?”
“不能退下。”
徐州司馬大喊了一聲,“不能停下,給我殺了他們,亂刀砍死。”
劉辯臉色大變,惡狠狠的盯着他,“你敢?”
徐州司馬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冷笑,“劉大人,犧牲你一個,能夠保全整個劉家還有我們這些人,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他苦口婆心的勸道:“今日若是放這些人走,他日你我必将身首異處,爲了大家,你就人命吧!”
劉辯:“……”
感情死的人不是你。
劉辯知道徐州司馬的想法後,雖然生氣,但是他并沒有和對方理論,而是将希望看向了自己的長子。
然而意外的是,劉璟竟然低下了頭目光有所猶豫。
劉辯:“……”
突然有一種一切事情都脫離掌控的感覺,擔任徐州刺史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慌張了。
徐州司馬上前一步,“劉大人放心,你死了之後我必定會替你照應整個劉家,我會将幾個侄子侄女兒視爲己出,也會代替你好好照顧嫂夫人的。”
劉辯嘴巴動了動,袖子下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徐州司馬知道在劉辯的心中劉家比什麽都重要,同樣的被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兒子自小也被灌輸了,劉家的一切比任何都重要的思想。
袁立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劉璟,冷笑着和劉辯說道。
“劉大人,看來你的兒子比你還在乎劉家,不過這一點他倒是和司馬大人挺像的,他們兩個何該是一家人才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劉辯心裏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心裏産生。
劉辯和徐州司馬是多年的好友,兩家的關系也很親密。
每次徐州司馬到他家中對他長子都甚爲喜愛,對家中其他子女則有些淡,再加上他妻子常常說讓他要相信徐州司馬的爲人多重用,他就連他家的幾個兒子他也一手扶持。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些不對。
袁立在劉辯的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他已經快步來到了劉辯身前,接過了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輕輕一劃。
一抹鮮血,從脖頸處流進了他的胸口,熱乎乎的,吓得劉辯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袁立冷哼一聲,還以爲他是多麽有骨氣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袁立将他扯了起來,“讓你的人全都退下。”
劉辯全身都在發抖,對着自己的人揮手。
徐州司馬的人都安排在外面,酒樓裏主要安排的都是劉家的人,得到劉辯的命令後,他們便争相恐後的要後退。
“不許退。”
劉璟突然破音,陰恻恻盯着所有人,“不許退,一個都不許退,若是退了,回頭劉家遭了秧,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還有你們的家人都得死。”
“劉璟。”
劉辯錯愕的怒吼,雙眸噴火,恨不得将眼前的長子焚燒殆盡。
心中越發懷疑這個兒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怎麽看都覺得他和自己不太像。
家丁們一個個東張西望,不确定是要聽老爺的話,還是要聽少爺的話。
就這樣僵持着,袁立壓着劉辯來到了門口。
等到了院子裏,雙方的實力懸殊,便明顯了起來。
随着劉辯的那一句呼喊,躲在酒樓各處的人手也沖了出來,就連駐守在酒樓外面的人也沖了進來,粗粗算起來竟然有五六十人。
光靠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徐州司馬一手持劍一手叉腰,态度極爲嚣張。
“兩位大人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而你們才區區幾個人,就算他們每一個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人,今天也沒有辦法從這裏出去。”
“識相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洪禮和兩個侍衛将姜謙護在中央,就聽他說,“商量什麽?商量着怎麽要了我們的命嗎?”
徐州司馬好奇的打量着他們,突然道:“看樣子兩位大人早就知道了。”
說完他又自言自語的,“難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不管了,不管是誰走路的風聲,今天在場這麽多人,反正他們是跑不掉的。
袁立接過話說:“若是沒有這點本事,陛下也不可能将監察部交給我,本來以爲你們隻是想給我們一個警告,卻沒有想到你們竟然真敢下毒,難道就不怕朝廷怪罪你們?”
徐州司馬攤了攤手,“這可不怪我,一開始我沒想害你們,這都是劉大人的主意。”
劉辯立刻說道,“不不不,這都是誤會。”
“哪有什麽誤會呀,你敢說那藏毒的酒壺不是你讓人準備的?你敢說今天的鴻門宴不是你安排的?雖然這件事兒是我來執行,但是沒有你,我也想不到這麽好的主意。”
劉辯吓得不輕,脖子上的鮮血不斷湧出,似乎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
這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陰測測的盯着徐州司馬。
“你難不成早就打算在事成之後殺了我?”
徐州司馬并不回答,臉上的得意卻已經出賣了他的内心,他竟然真的是這麽打算的。
可是爲什麽?
在劉辯的心中,司馬大人一直都是一個莽夫的角色,他什麽時候心思如此細膩了?
劉辯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兒子,“難道你也知道?”
“父親,您不是一直教導我一切要以劉家的利益爲重嗎?您做的那些事情既然已經被朝廷查出來了,那麽總歸是要有一個說法的。”
“不管是将樊管家推出去,還是将徐州司馬推出去,都未必能夠讓朝廷消了這口氣,最合适的人難道不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