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還叫了幾個人。
全都是膀大腰圓,力氣極大地大漢。
“他們都是來幫忙的,大夫您有什麽吩咐吩咐他們就好了。”
老大夫滿意的點頭。
風衛和藍翔不在了,二人昨天夜裏就離開了鹽場,去了哪裏什麽地方沒有人知道。
不過,藍玉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暗中保護鹽場的安危,雖然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但一定就在鹽場附近。
一直單打獨鬥,如今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準備好之後,老大夫讓人将蒼耳搬到了院子中,之前的大漢按住了他的四肢。
由于傷口在腹部,不确定裏面的内髒是否有出血點,老大夫是先在蒼耳的肚子上割了一道口子,用已經被火燒的竹筒進去探查。
雖然内部有血液流出,但是卻沒有看到明顯的組織碎塊。
老大夫稍稍松了一口氣,“内髒沒有受損。”
豫章王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内髒沒有受傷,說明了他傷的并不重,隻是皮外傷。
但是這皮外傷也容易要人的性命。
老大夫抽出管子用準備好的羊腸線,将小口子縫合上,又将傷口周遭到腐肉切掉了一些,一盤子發白的肉,看得人幾欲作嘔。
藍玉沒忍住跑到一旁幹嘔了起來。
豫章王蹙眉,極力壓制住喉嚨裏的異樣。
半晌後,老大夫對着豫章王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蒼耳還在昏迷,但是他有意識,聽到老大夫的話,眉頭皺的緊緊的,睫毛顫抖,就連身子也止不住的打顫。
這會兒藍玉已經将燒紅的木棍交到了豫章王的手上。
一股灼熱感撲面而來,火焰卷起了幾縷碎發,發出細微滋滋的聲音,随即一股燒焦的味道襲來。
豫章王有些不适應地皺了皺眉,手心有些出汗,不斷的變換着手勢,遲遲下不去手。
“隻要按在傷口上就行是嗎?”
“對。”老大夫提醒道說着對着傷口比劃了一圈,告訴他要按在什麽位置,什麽角度,持續多長時間。
豫章王聽懂了,艱難的點了點頭。
“王爺?”蒼耳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蒼白的臉微微顫抖,渾身上下都在害怕。
豫章王深吸一口氣,“忍一忍就過去了。”
話落,将燒紅的木棍按在了傷口上。
“啊……”
一道尖銳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天空,樹上的飛鳥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叫聲吓得紛紛紛走。
鹽廠工作的工人們也停止了手頭的工作,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
“不年不節的殺什麽豬呀?”
“就是呀,吓我一跳,我還以爲發生什麽事了呢。”
“沒準就是廚房在殺豬,說不定我們中午就能吃頓好的了。”
工人們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蒼耳的聲音逐漸消失,睜圓的眼睛在一瞬間失去了光亮,徹底暈了過去。
“大夫,他怎麽樣?”豫章王的聲音有些顫抖。
老大夫忙按住了蒼耳的手,直到看到老大夫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豫章王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成了?”
老大夫松開手,捏着胡子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睛閃過片刻的清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能恢複了。”
老大夫贊賞的看着豫章王,“剛才看你的一樣還以爲你會猶豫,沒想到你真的把我的話聽進去了,是個可造之材,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學醫啊!”
豫章王:“……”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藍玉捂着口鼻上前,“大夫,人家可是當朝的王爺,怎麽可能跟您一起學醫呢?”
老大夫惋惜的看了一眼豫章王,“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在!”
豫章王:“……”
很快,蒼耳的傷口就被處理好了,人也被重新搬回了小木屋,兩個大夫輪流守着。
豫章王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王爺可是在想追殺你們的人?”藍玉一直在找機會和豫章王說話,可豫章王對他并沒有什麽好感。
“王爺可以放心,他們是進不來的,青州和豫州不同。”
豫章王語氣嘲諷,“進出鹽場隻有一條路,明裏暗裏還有重兵看守,甚至還有一些機關,這樣要是還能進來,你們也未免太無用了一些。”
藍玉的表情有驚又憂,“王爺好眼力。”
豫章王收回視線,“不是本王好眼力,是你們太大意了,以爲這裏是青州就掉以輕心了嗎,既然我能夠看得出來,别人同樣也能看得出來。”
藍玉的表情由擔憂變成了後怕,“多謝王爺提醒。”
說着就要走。
豫章王卻叫住了他,“我們掌握的證據需要盡快送往京城。”
黃大人與宣嘉義都受了傷,兩人不能長途跋涉,蒼耳又是這副模樣,他身上也受了幾處傷,也不适合長途跋涉。
爲今之計隻能讓藍玉将東西送回去了。
藍玉果然停住了腳步,“不知王爺手裏掌握了什麽證據,或許我可以代爲傳遞給陛下。”
豫章王才想起在來的路上,宣嘉義提起過鹽場有一種可以千裏傳音的東西,本來他還懷疑是爲了引他來鹽場,故意這麽說的。
可看着藍玉如此期待的模樣,豫章王心裏又猶豫了,“你能将小心盡快送到陛下的手裏嗎?”
“可以。”
藍玉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眼神帶着幾分期許和自得。
豫章王眉心緊蹙,問道:“可是千裏傳音?”
“……”
藍玉臉上露出了幾分驚悚的表情,忍不住按住了藏在腰間的匕首。
豫章王的震驚同樣不小。
看他如此緊張,忍不住輕笑出聲,“你不用緊張,本王沒有惡意,隻是路上聽宣嘉義提起過,他說鹽場有一種千裏傳音的東西,且頗爲推崇。”
藍玉臉色緩和了不少。
洛廷烨曾交代過電台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得讓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