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廷烨就看向風紀中。
風紀中心領神會,不多時就找出了當初豫章王寫的那份折子。
洛廷烨目光犀利的将折子來回看了幾遍,沉吟片刻,将折子按下了,“宣豫章王。”
想了想,洛廷烨又叫住了風紀中,“算了,明日早朝之後再叫,這件事朕要好好的想一想。”
風紀中連忙低頭應下,弓着身倒退出去。
不多時,武尚書也出來了,從他的面色上看心情應該不錯。
“恭喜武尚書了。”
“喜從何來?”
“鹽政改革,世家受創,這難道不是武尚書想看到的嗎?”
武尚書微愣,随即露出幾分不解,“大白天的,風公公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風紀中臉上帶着笑容,“大人不想說,就當咱家什麽都沒說話。”
武尚書的臉沉了下來,“風公公在禦前當差,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多謝武尚書提醒。”
風紀中目送着武尚書離宮才折返回禦書房。
“武尚書走了?”
“是,似乎心情不錯。”
洛廷烨反複将豫章王的折子看了幾遍,他竟不知豫章王有這樣的本事,光憑這一道折子,他就比洛璟策強了許多。
鄉間的小路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穿梭其中,車輪滾滾,伴随着鳥兒鳴叫,引得路人頻頻觀看。
或許是蒼耳的視線太過于炙熱了,豫章王想要忽視都難。
“有什麽就說。”
蒼耳立刻說出了心中的擔憂,“王爺,您不會真的想要娶歐陽桢吧!”
“你覺得我會娶她?”
蒼耳也感覺到自己說了傻話,摸了一把臉道:“是蒼耳多慮了,可是王爺并沒有拒絕不是嗎?”
豫章王敲擊着膝蓋,聲音不快不慢,“宋黎雲隻要遇到和洛廷烨有關的事情,就會自亂陣腳,之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她自己白日做夢也就罷了,爲什麽非要拉着王爺,難不成她覺得王爺會幫她?”
宋黎雲在洛廷烨生死不明的時候選擇進宮做太子妃,後來在洛廷烨活着回來的時候,又抛棄了洛璟策,甚至連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都不放過。
這樣的她簡直讓人不齒,坊間有多少關于她的傳言,偏她自己沒有自覺,仍舊以宋家嫡女自稱。
殊不知宋家嫡女的稱呼,早就名存實亡了。
豫章王直起身子,“她是有病亂投醫,但是有一點她說的沒有錯。”
蒼耳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兩人的對話,并不覺得有那一句很重要。
“王朝更疊,世家長存。”
這時,馬車突然傾斜,豫章王整個人晃了一下。
蒼耳急忙用身體防止他撞到車廂,待兩個人穩住身形,車夫撩開了簾子,“王爺恕罪,不知道是誰在路上挖了一個坑,馬車陷進去出不來了。”
下車後,豫章王盯着陷入坑中的輪子半晌無語,“去附近找村民來幫忙。”
“是。”
車夫離開後,豫章王走上了上坡,本想在高處吹吹風,卻不想下面竟然如此的熱鬧。
不少農人在地裏勞作,或是收個麥穗,或者搬扛麥谷,還有不少孩子和老人拎着籃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麥子。
豫章王心念一動來到了麥田邊,看着田裏沉甸甸的小麥,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看樣子今年是個豐收年。”
“這都是殿下的功勞,如果不是殿下的話,新麥種也不會推廣的如此順利。”
田間的佃戶驚訝的看向豫章王,他們這片地在山坡下,平時很少有生人過來,瞧着公子穿的不錯,應該是富貴人。
“這位公子是從哪裏來的,怎麽來着了?”
“路過,好奇過來看看。”
豫章王折斷了一穗麥子,掂了掂重量,咦?比之前的小麥要重許多。
說話的漢子心疼的不行,“公子這是幹什麽,好好的弄壞我的麥子幹什麽?”
蒼耳道:“又不是不還給你了,我們家公子就是好奇想看看,再說你們不是正在收割嗎?”
“誰說的,這片地是最後種的,本來要過幾天才收割的,你知道差幾天能差多少嗎?”
漢子一邊說一邊埋怨的看着豫章王。
豫章王幹笑一聲,将麥子還給了漢子,又問:“大哥,你們這種的甩出新麥種嗎,我瞧着似乎比之前的新麥子還要好。”
“當然是新麥子了,不過不是糧鋪裏面賣的,是皇後娘娘送給我們的。”
豫章王微微的凝眉,不露聲色的問:“大哥見過皇後娘娘?”
“當然見過了,皇後娘娘之前總是過來,不過這段時間不怎麽過來了。”
蒼耳這時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個作坊,小聲的告訴了豫章王。
豫章王聞言了然了幾分,“那邊的作坊是不是皇後娘娘的鞋廠?”
“正是,自從皇後娘娘開了鞋廠之後,我們村裏的日子好多了,娘娘很關心我們,每一個在鞋廠工作的人,都能夠領到新麥種,這可是獨有的恩典。”
漢子說的時候回頗爲自豪,“我妹子和我媳婦,弟妹都在鞋廠裏面工作,我們家領到的麥種是最多的。”
早就聽說姜苗對跟随她的工人很好,本以爲是給錢,沒想到竟然如此的貼心,難怪這麽久了,市面上也沒有出現模仿的鞋子。
漢子上下打量着豫章王,“您認識皇後娘娘?”
豫章王面無異色,“我和她是親戚。”
漢子一聽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原來你和皇後娘娘是親戚啊。”
蒼耳不解的問:“你都不懷疑嗎?”
“有什麽可懷疑的,公子氣度不凡,一看就不簡單,你說是皇後娘娘的親戚肯定是真的。”
豫章王笑容不減,“大哥,你們的麥子收的如何了,産量怎麽樣?”
“産量不錯,比之前要好多了,村長幫我算過了,畝産有十石呢?”
蒼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大哥你說不是說錯了,怎麽可能有什麽多?”
“我還能騙你啊,不信你去問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