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中間的度似乎有些傾斜了。
衆人猛然發現他們完全不知道皇帝想要幹什麽了,包括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麽,而他們就算是明白過來,也無可奈何。
楊榕感慨道:“皇後要是出意外死了就好了,這樣我們各家的姑娘就能送進宮了。”
宋哲遠眉頭挑了挑,看向了崔正白。
正好崔正白也看了過來。
“可惜了,宋黎雲要是當初肯再等幾年就好了,說不定現在皇後娘娘就是她的了。”
一排最尾,一個身穿褐色袍子的中年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宋黎雲攀附洛廷烨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江南,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
當初的宋黎雲有多麽的風光,如今就有多丢人。
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宋哲遠臉色鐵青,偏偏這件事又是自己姐姐做出來的。
事實上在知道洛廷烨還活着的消息的時候,他也後悔了,倘若姐姐能夠登上幾年,真的會成爲皇後,而他也就是國舅爺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崔正白挑了挑嘴角,“洛廷烨心裏早就将世家的人記恨上了,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娶世家女呢!”
宋哲遠松開了拳頭,“正白兄說得有理。”
崔正白又道:“還是說說鹽場的事情吧,朝廷都出手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話題再次拉回到了鹽場上。
“要我說,有些人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中年人不慌不忙,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的看向了宋哲遠。
“宋哲遠,你當初說不讓各家私底下收買官鹽,怕被朝廷抓住了大做文章,我們可都聽你的沒有賣,但是你自己怎麽先賣上了。”
宋哲遠雙眉慣性地微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說話是柳橙,“我什麽意思你難道聽不出來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們宋家表面上讓我們不要賣官鹽,可是你們宋家私底下卻沒少做。”
宋哲遠神色頓時猛沉,他們宋家什麽時候賣鹽了,他怎麽不知道?
這時,他的餘光察覺到崔正白的笑,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正好看到了悄悄看自己的賈二管家。
一瞬間宋哲遠的臉漲得通紅,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人陽奉陰違。
這次就連崔正白都沒有開口幫襯。
宋哲遠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了起來,“這件事我并不知情,倘若宋家真的有人私下買鹽,我決不輕饒。”
“說這麽多有什麽用,要是青州和連州的鹽場做大了,我們就算是有再多的鹽怕是也賣不出去。”
柳橙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現在的關鍵是他們要和朝廷對抗。
楊榕的眼睛轉了轉,“我看明的不行我們幹脆就來暗的,趁着青州和連州的鹽場沒有做大,我們可以讓陛下将鹽場交給我們來管理。”
“這個好。”
柳橙沖着他豎起了大拇指,兩個人年紀相當,平日裏也喜歡湊在一起喝酒,最是看不慣他們這些小年輕了。
“可是怎麽才能夠讓洛廷烨松口呢?”
楊榕道:“當然是用他在乎的東西來換了。”
大家開始集思廣益,平日裏自诩正派的一衆人,現在卻是一嘴的陰謀詭計,綁架勒索威脅恐吓,甚至有人提出聯合新的匈奴王。
隻有想不到,沒有他們說不出來的。
崔正白歪頭和宋哲遠道:“他們說的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既然我們控制不住青州和連州鹽場的鹽流入市場,不如就從源頭拿下。”
宋哲遠擔心:“問題是洛廷烨不會輕易妥協的,況且眼下我們也沒有可以要挾他的把柄。”
“沒有把柄就創造把柄。”
宋哲遠滿眼期待的看向了崔正白,“你有辦法?”
“去了京城或許就有了。”
“你要去京城?”
宋哲遠驚訝,崔正白從小是在江南長大的,他曾說過喜歡江南的好風好水,一輩子都不想離開。
崔正白攤手,“我也不想去,聽說京城風大,一年到頭都是大風,我要是去了沒準哪天就被吹跑了,可不去也不行啊!”
私心上,宋哲遠是希望崔正白能去京城的。
“也好。”
崔正白掃了一眼亂哄哄的衆人,提醒道:“江南可比京城危險多了,你可要保重。”
“放心。”
宋哲遠目光裏閃動着千刀萬刃。
曆代皇帝都想拿下江南,可是有幾個做到了。
結束之後,宋哲遠親自送崔正白出門,崔正白道:“我知道你和賈二管家關系好,可他私心太重了,光是我知道的事情就不少。”
宋哲遠臉頰一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賈二管家,“他雖然貪心了一些,好在聽話,這次的事情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崔正白見狀也不好多說。
臨走之前,崔正白道:“明日我就出發,謝兄應該快回來了,他脾氣急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看着他的。”
崔正白點頭,覺得實在沒有什麽可說的了,這才上了轎子。
在宋家做客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宋宅也安靜了下來。
宋哲遠獨坐書房,不多時賈二管家走進來,關上門後跪了下來,“奴才知錯了。”
宋哲遠癱軟在太師椅上,揉了揉眉心,“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官鹽暫時不能賣,你爲什麽不聽?”
賈二管家道:“奴才也不想的,隻是其他幾房的爺非要這麽做,奴才也是沒有辦法。”
宋哲遠盯着他,半晌後臉色緩和了不少。
賈二管家大着膽子站了起來,見宋哲遠沒有說什麽,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件事也不怪你。”
整個宋家雖然是自己管着,可是宋家老宅又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他的叔伯,他們什麽性子,他清楚的很。
“你一共買了多少鹽?”
“兩船。”
宋哲遠蹙眉,“怎麽這麽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