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安慰陛下節哀的同時也感慨帝後感情深厚。
皇後娘娘小産幾日,陛下一直在椒房殿守着,貼身照顧,如此情深也讓不少女子動容。
一時間,後宅女子對皇後娘娘的羨慕達到了一個小高度。
但羨慕的後果就是嫉妒。
嫉妒之後就是諷刺了。
“說不定是皇後命硬,把孩子克死了,我聽說她從小就沒有了親爹親娘,這樣的命格很難說啊!”
“可是禮部的官員不是算過陛下和皇後娘娘是天作之合嗎?”
“總有例外的不是,要不然怎麽好端端的怎麽有人想要害她,京城裏這麽多富貴的人,怎麽不害别人偏偏害她,還不是她自己招的?”
門外傳來一道輕咳聲。
上一秒還在議論紛紛的長樂公主和安陽侯夫人涮涮變臉,安陽侯夫人一臉尴尬的起身行禮。
“參見禮親王妃。”
長樂公主抿唇尴尬一笑,親切的摟着禮親王妃的手臂,“下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怎麽您來了也不通傳一聲,回頭定要狠狠地打他們的闆子?”
“我若是不來你犯了大錯都不知道。”禮親王妃素有威名,說話絲毫不客氣,“皇後娘娘金尊玉貴何等有福氣的人,竟然被你說成命硬,倘若傳到陛下的耳朵裏,你以爲你能落得了好?”
禮親王妃闆着臉,目光陰沉的看向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也是快當婆婆的人了,當衆被人指責,一時有些下不來台。
安陽侯夫人也頓覺尴尬,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禮親王妃盯着兩個人,沉吟了片刻道:“皇後娘娘遇襲是人禍,爾等以後不要再提,監察部的人無孔不入,你們以爲在府邸說話就沒事了嗎?”
安陽侯夫人和長樂公主臉色一變,連嘀咕都不敢。
安陽侯夫人也趁機提出了告辭。
禮親王妃逮着機會訓斥了長樂公主一頓,“明天你就去寺廟爲皇後娘娘祈福去。”
“可後日我找了媒婆給俊兒相看,這個時候怎麽能夠離開呢?”
禮親王妃餘光瞥了一眼門口穿粉衣服的丫鬟身上,“你口無遮攔,冒犯皇後娘娘還不知悔改嗎,什麽時候相看不行,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相看,你之前做過什麽沒忘記吧!”
長樂公主扭捏的撇了撇嘴,瞪了一眼門口看熱鬧的下人,“都給我出去。”
下人立刻關上門出去了。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再說了這裏是我的府邸,陛下的本事在大剛才的話也傳不到他的耳朵裏,你就放心吧!”
禮親王妃見她仍舊不知悔改,心道沒救了。
“你若是嫌棄自己活得長了,你隻管去給你兒子相看,皇後娘娘前腳小産後腳你就急吼吼的給自己的兒子相看,你覺得陛下會怎麽想?”
長樂公主總算知道害怕了,一臉求饒,“我知道厲害了,我這幾天,不,我這個月都不給俊兒相看了,我也絕對不會亂說了,我吃齋念佛給皇後娘娘祈福還不行嗎?”
禮親王妃面上緩和了不少。
見長樂公主一臉知錯的樣子,她才提起了此行的目的,“我這次過來是聽說了一件事。”
“什麽事?和我們家俊兒有關系?”
禮親王妃臉上浮現了一絲無語,“和俊兒沒有關系,你不要心裏隻有你兒子一個人,我要說的這件事和你有關系。”
長樂公主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最近一直忙着春耕的事情,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啊?
不過,她還是心虛了一下才問:“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聽說你在莊子上的管事打死人了?”
長樂公主松了一口氣,甩了甩帕子,撫了撫胸口,“原來是這件事啊,我還以爲是什麽事呢,不就打死了一個人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你知道你打死的是什麽人嗎?”禮親王妃慢悠悠的道。
“能是什麽人,不就是一個小農女嗎?”長樂公主扭着帕子端起茶嘗了一口。
長樂公主不以爲然,前幾天莊子上來報,說管事的醉酒不小心打死了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事後賠償了錢财,對方也保證不會将這件事宣揚出去。
在她看來,事情到這裏已經算是解決了。
“你以爲的農女,可是崔家養在莊戶上的庶女。”
“什麽?”長樂公主吓得三魂不見七魄,直接站了起來,“怎麽,怎麽是崔家的女兒,我聽說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女啊!”
禮親王妃見她臉都白了,便知道她是被府中的管事蒙蔽了。
可她都這麽大的人了,出宮建府這麽多年卻連下人都管不住,以至于奴大欺主,實在是不成體統。
“死的是崔家養在外面的庶女,這孩子因爲實在中元節生的,自小就被送到了莊子上養着,連崔家的大門都沒有回去過,可再怎麽樣人家也是崔家的女兒,崔家的女兒有多麽的值錢不用我跟你說了吧!”
幾大世家裏面,崔家的女兒最有名了,因爲崔家的男子入朝爲官的不如其他幾家多,且崔家的女兒多,對女兒的教養也好,從小就是由宮中的嬷嬷教養長大的。
不少朝廷的官員都以能夠娶到崔家的女兒爲榮。
長樂公主情急之下腦子也轉了轉,“崔家既然将女兒放在莊子上,擺明是舍棄她了,倘若我願意多給一些錢,那?”
禮親王妃目光陰寒,語氣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你把人家崔家當成什麽了,崔家缺你那一點錢嗎?”
長樂公主讪讪的道:“那怎麽辦啊!”
禮親王妃輕哼一聲,“趁着崔家沒有發火之前你自己想辦法把事情解決了。”
“我哪裏想得出來辦法啊,嫂子,這次是我錯了,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我守寡多年,一心守着俊兒,我真的不知道莊子上的管事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回頭我就讓人去打他的闆子。”
“張口閉口的打闆子,難不成這麽多年來你都是靠着打闆子收服人心的嗎?”禮親王妃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