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末尾的梁詹士等人歎息連連。
太子殿下實在是太不争氣了,即便是他不願意領兵作戰,也應該裝出一副樣子來,而不是讓陛下做主。
皇帝瞥了一眼洛璟策攥成拳頭的手,心中更加郁悶,不去就不去,又沒有人逼着他去,何苦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逼着他去呢。
皇帝越看洛璟策越不順眼,胸口随之起伏起來。
正在,這時一道出人意料的聲音響起。
“父皇,兒臣願意領兵作戰。”
隻見一身男裝的歡都公主不知何時湊到人前,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皇帝眼中滿是欣慰,嘴上卻訓斥,“胡鬧,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夠領兵作戰呢?”
胡祭酒笑眯眯的說道:“就是啊,公主,皇城裏這麽多男兒,若是讓您一個公主領兵作戰,這不是打了我們的臉嗎?就算是太子殿下不願意前往,還有老臣呢。”
洛璟策:“……”
這句話像是一記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洛璟策的臉上,臉脹得通紅,卻也隻能忍着,還要裝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心裏卻将胡祭酒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狠狠的罵了一通。
皇帝瞥了一眼洛璟策,冷哼一聲,高興的拍了拍歡都公主的肩膀,“皇兒有領兵作戰的心是好的,但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來的人是草原上的狼,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公主哪裏抵抗得了,還是回後宮去吧。”
歡都公主再次抱拳,“父皇,兒臣是真心的,您諸多的皇兒之中也就隻有女兒和太子有資格領兵作戰,太子身爲儲君不能有閃失,可女兒不過是一屆女流,就算是損傷了,也對大晉沒有絲毫的影響,就讓女兒去吧。”
皇帝隻覺得心酸,眼淚不知不覺爬上了眼眶,“好,好皇兒。”
胡祭酒幹脆哭了起來,“我朝男兒若是都有公主這份殺敵之心,江山何愁不穩固。”
“歡都公主不愧是先太子一手教導出來的,倘若先太子還在不會屈于人後。”
洛璟策:“……”
這個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本宮要殺了他。
衆人也覺得奇怪,胡祭酒今天莫不是吃錯藥了,怎麽處處和太子殿下作對,甚至還提起了先太子,誰不知道先太子是陛下心中永遠的痛。
可轉念一想衆人就明白了。
太子畏縮不前,胡祭酒也是恨鐵不成鋼,希望激勵太子奮勇殺敵呢。
皇帝也是這麽想的,“胡祭酒說的對,太子就有你爲皇子們做個表率,朕封你爲先鋒将軍,率領五萬兵馬前去迎頭痛擊王淵的先頭部隊。”
皇帝掃了一眼太子慘白的臉色,内心湧現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楚河你和他同去。”
“是。”
歡都公主再次舉手,“父皇,女兒去爲皇兄籌措軍糧。”
“好,去吧。”
即便洛璟策再不情願,此時也隻能硬着頭皮上戰場,好在皇帝并不是隻派他一個人去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次真正領兵作戰的人是楚河,但是此舉卻激發了太子的叛逆之心。
他隻是不想上戰場,覺得戰場過于肮髒血腥,但是不代表他沒有這個能力。
況且他得到消息,王淵的先頭部隊,不過才區區一萬人,五萬人打一萬人,完全就是割韭菜一樣,他不覺得自己打不過。
皇帝單獨見了殷副統領,“朕給你三萬兵馬,你帶着人在堯山附近埋伏,如果太子失敗了,你就出來收拾殘局,記住不要讓太子大敗。”
福林公公低頭,陛下雖然有意曆練太子,但是終究還是心軟,不過太子怕是要讓陛下失望了。
殷副統領應下,出來後卻一頭霧水,“福林公公,陛下的意思不讓太子大敗,那是讓他小敗?”
“陛下有意曆練太子,但是又不想太子太丢人。”
殷副統領恍然大悟,可轉念一想,又皺起了眉頭,陛下怎麽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會失敗呢?
難道陛下也看出太子是一個無能之輩?
被稱作無能之輩的太子,此刻正在給他交好的幾戶人家寫信。
他點了幾名小将,全都是在京城有一些名望的,領兵作戰肯定不是問題,到了戰場上就由他們去與王淵的一萬軍隊作戰,他則在後方指揮。
既給他們機會,自己也落得了實惠,魚與熊掌兼得,這世上肯定沒有比他更聰明的人了。
得知王淵的先頭部隊有老弱病殘,還有從禹州城招降的人,實力不及匈奴先鋒營的一半。
洛璟策信心更足了。
等到了駐紮之地,斥候打探情況回來,楚河等人便建議将大軍分爲兩部分。
一部分跑到前面去伏擊另外一部分留在後面,一來可以策應先頭部隊,二來若是真的敗了,也可以以退爲進,總之不能讓這群人往前走一步。
這也是軍隊中最常規的作戰辦法。
而且這個計策還可以打壓敵軍士氣,設計最簡單,最常用,也最有效的辦法。
大家都覺得這個計策好,可是太子卻不願意聽他們的。
“不過是一群老弱病儒先鋒部隊,還是我們大晉的人,哪裏用得着這麽複雜,直接出兵将他們的軍隊絞殺,這才是真正的打擊士氣。”
太子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語氣上挑,“像你們那樣的辦法實在是過于麻煩了一些,而且也達不到效果,反倒是讓王淵的人覺得我們小家子氣。”
幾位将軍看向楚河。
楚河猶豫着開口,“太子殿下,京城糧草不足,而草原人有十足的把握當下,我們應該保存實力,還是留一部分人在後方吧。”
洛璟策眼眸裏面閃過一道寒光,“本太子的話你難道沒聽到嗎?還是在你的心裏根本不将本太子放在眼裏。”
太子固執己見不肯聽勸,楚河和一衆将領也隻能聽從。
然而他們很快就遇到了所謂的老弱病殘先鋒部隊,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就将先頭的一千多人斬殺于陣前,此舉大大地激發了太子的好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