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道歉,你能把我怎麽樣啊?能吃了我呀,告訴你,我們可是宋家的人,知道宋家嗎?得罪了我,讓你們全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宋家是嗎?很好。”
話音剛落,在對方笑容還沒有收回去之前,姜苗果斷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将人砸倒在地。
然後毫不客氣,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将人踢出去五米遠,咚的一聲落在地上。
衙門的人齊齊打了一個顫。
錢衙役想起了當初姜苗折斷自己配刀的時候,就說過她力氣極大,這樣的一個姑娘,怪不得敢一個人來青州開鋪子,一般的小姑娘也不敢啊!
賈三捂着肚子哀嚎不已,跟他一起來的幾人怒目而視。
“你到底是誰?竟然敢對宋家的人動手。”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苗。”她單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們,“剛才你們踢的人是宜都縣縣令,也是我大哥,姜謙。”
姜謙的名字幾人并不陌生,白日裏就是他帶領着馬車到的刺史府。
送家人也沒有想到踢中的人竟然是姜謙。
不過那又怎麽樣?
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們是宋家的人,這姑娘竟然敢動手打他們,分明是沒有将宋家放在眼裏。
“姜縣令好大的威風,竟然縱容自己的親妹打人。”
姜苗直接道:“要論起威風,還是你們宋家的人威風大,區區的一個家奴竟然敢對當朝的縣令動手,誰給你們的膽子?”
姜苗危險的眯起眼睛,“還是說宋家早就存了不軌之心,敢對陛下親封的狀元動手,我看你們分明是沒有将陛下放在眼裏,回頭我定要讓我大哥上書參奏你們宋家一本。”
賈三顧不上肚子的疼,目眦欲裂,“你少胡說八道,宋家都陛下忠心耿耿,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懷疑的?”
“孰黑孰白陛下自有判斷。”姜苗氣定神閑的道。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不敢小瞧這個丫頭。
“三哥,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丫頭就是個瘋子,要是真的把事情鬧大,回頭老爺怪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子還被踹了一腳,難道就這麽算了?”
“不然怎麽辦?你踢的可是縣令,她說的也沒錯,姜謙可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還是歡都公主心尖上的人。”
姜苗見他們嘀嘀咕咕,喊了一聲,“說完了沒有?”
賈三雖然不情願,但是同伴的勸阻他也聽進去了,“姜姑娘,是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縣令大人和姑娘,還請姑娘與縣令大人恕罪,我們真不是故意的。”
姜苗微微惋惜,他要是罵自己幾句或者出手打自己多好。
“阿苗……”姜謙輕喚道。
姜苗連忙湊到他身邊,一臉緊張的看着他,“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了。”姜謙瞟了一眼她身後的宋家人,“蜜蜂能夠夜裏視物人卻是不能的,你們這麽大費周章的,不但得不到毒蜂,反而白白添了性命,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姜縣令,不是我等想要了勞民傷财,而是我家公子的病實在是等不了,毒蜂能夠救他性命,當然是越早拿回去越好,我們也知道姜縣令的爲難之處,您放心所有來的人,回頭我們宋家一律有重賞。”
姜苗忍了忍,卻沒忍住,“說的這麽好聽,你們自己怎麽不下去?我大哥都說了,晚上不能抓毒蜂,你怎麽就聽不懂呢?要真的想抓你們自己下去,何苦傷害我們青州城的百姓。”
“我們可沒有逼迫他們,全都是他們自願來的。”賈三捂着肚子說道。
“那你現在問問他們還願不願意下去?”
毒蜂群散去,錢衙役已經帶着那些人回來了,他們看到縣令大人這麽晚了前來搭救他們,一個個面露愧疚之色。
姜謙打量着他們身上的傷,“這山上的毒蜂厲害的緊,一旦被刺到這痛苦怕是要長達一個多月,你們爲了那區區域十幾兩銀子,拿自己的性命于不顧,實在是太荒唐了,若是你們死了,你們的妻兒老小怎麽辦?”
“縣令大人我們知錯了,我們也沒有想到這山上的蜜蜂這麽厲害。”
他們本想趁此機會大賺一筆,改善改善家裏的條件,哪裏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行了,都回去吧。”
賈三頓時不樂意了,“都不能走,你們可是收了我們宋家的錢的,在沒有捕捉到毒蜂之前,一個都不許走。”
被攔住的青州城百姓下意識地看向了姜謙。
姜謙倒是沒有直接攔着他們,而是說道:“是要性命還是要錢?你們自己選。”
說完扶着姜苗的手下山去了。
留在原地的百姓,這會兒心也落回了原地,毒蜂刺帶來的疼痛像是一股電流直達,心髒瞬間蔓延到全身各處,又腫又癢,似乎要将他們吞噬一般,一想到剛才那般危險的情境,衆人紛紛拿出了宋家給的錢扔在地上,“我們不幹了。”
最後竟然沒有一個人留下來。
他們是奔着賺錢來的,可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這錢還有什麽用?
況且剛才宋家人的嘴臉他們也看到了,他們明擺着就是把他們當做是把子,出了事情就把他們推出去,自己逃命,什麽東西啊?
姜苗抽空看了一眼身後的那群人,“大哥他們竟然真的都跟着下山了,我還以爲他們會要錢不要命呢。”
“他們知道毒蜂的厲害,知道其中的危險和艱難,留下來也沒什麽用處。”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百姓有時雖然愚鈍,但是絕對不會失去基本的能力。
“大哥,要不還是我背你吧。”
“不用了,我能走。”
錢衙役一聽湊到了姜謙身前,蹲下了身子,“大人,還是我來背你吧。”
姜謙猶豫了一下,便爬了上去,主要是他覺得自己受傷了,很難受。
從山上跑下來的百姓,遠遠地看着他們的縣令大人被人背着下山,想到這一路上山的艱難,心中感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