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他隻好找到了他曾經的對頭方老爺,求他出面說和。
方老爺倒是仁厚,帶他來找姜苗。
姜苗表示理解,“錢族長,樹大分枝,您雖然身爲一族之長,但是家族人數衆多,您也不能面面俱到。”
錢族長微愣,一時間不知道她這是真心的,還是有意挑撥離間。
姜苗話鋒一轉,“不過再怎麽樣,也不能太欺負人,欺負外人也就算了,竟然連自己的老鄉都欺負。”
錢族長老臉一紅,心裏惱怒,卻又不敢說出口。
“就拿這次辦作坊來說,聽說錢家的人竟然不然自家的佃戶去作坊做工,要是去了家不讓他們租地,這不是欺負人嗎?”
姜苗連連歎息,“我大哥開辦作坊的本來目的也是爲了讓百姓也閑暇的時候能夠有一份收入,如今錢家的人不讓他們來,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這件事情,錢族長還真不知道,一時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錢家的人幹的?”
“當然是真的了,據我所知有好幾戶都是錢家人,潘家有兩戶,不過前幾日潘族長訓過他們了,潘家的人改過了。”
錢族長氣的倒仰,這麽大的事潘族長竟然不跟他言語一聲,他若是早知道斷然不會不管的。
錢族長覺得自己早晚會被族中的那群王八羔子氣死。
姜苗瞥見,冷笑,現在生氣了早幹什麽去了?
姜苗等他平複了一些,才說道:“我大哥新官上任,頭一遭事就是作坊,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找我大哥的麻煩,他就算是仁善也不能不管的。”
錢族長當然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這把火可不能燒到錢家的身上來,“姜掌櫃放心,我回去就數落他們,不會讓他們再出影響大人政績的事來。”
“錢族長深明大義,要是錢家的人都能夠像您一樣就好了。”
錢族長也歎息,俗話說得好,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的幾個兒子也不是全像他的。
說服了錢族長後,姜苗屁颠屁颠的回家找到了姜謙,“大哥,錢家的事情搞定了。”
姜謙點頭應了一聲,卻愁眉不展。
姜苗搓了搓手,暖和了一些才注意到他手裏的公文,“可是出事了?”
姜謙知道她擔心什麽,“放心不是他出事了,宋家的宋哲遠協同郭興辦案子,路上感染了瘧疾,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歐陽桢在青州,正在來青州的路上,陛下的意思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宋哲遠的性命。”
宋家?
“是太子妃的那個宋家嗎,宋哲遠和她是什麽關系?”
姜謙看着她,無奈道:“太子妃都懷孕了,你怎麽還吃醋。”
姜苗不承認,問道:“宋哲遠來青州不應該是明刺史接待嗎,爲什麽要特意提醒你?”
姜謙欣慰的點頭,“難得你能夠注意到這一點,其實這是宋哲遠的意思。”
“爲何?”
“若是他死在了我的地盤上,日後難免會落得一個辦事不力印象,想要高升就難了。”
姜苗瞪眼,“這也太可惡了吧,宋家的人怎麽這麽壞?”
姜謙歎息,“現在生氣也沒有用,宋哲遠是太子妃的親弟弟,也是宋家培養多年的宗子,他若是死了宋家的人一定會将責任怪在我的身上。”
明知道人家是算計,他也得往下走,否則此時不走以後就更難走了。
姜苗弱弱的問:“那他要是死在路上呢?”
姜謙逗笑了,“那自然和我沒有關系,不過我覺得他一定會來,這次他們不光是沖着我來的,也是沖着歐陽桢來的。”
“歐陽桢怎麽了?”姜苗有點糊塗,總覺得大哥有話沒說完。
“不久之前,歡都公主給我寫了一份信,信上說太子妃懷相不好,已經在保胎了,似乎是天生的毛病,宮裏的太醫和宋家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歐陽桢曾經治好過一位多年未育的女子,使她有孕并且成功的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宋家的人或許也是想要以此請歐陽桢去京城。”
姜苗關注點有些特殊,“太子妃有孕了?”
姜謙:“……”
合着說了半天,隻記得太子妃有孕了是嗎?
“行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安排好人的,這幾日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去作坊裏面看看。”
“知道了,不過大哥你真的打算讓歐陽桢去救什麽宋哲遠嗎?”
“就算是我讓他去,也得他肯才行。”
姜苗自以爲懂了他的潛台詞,歐陽桢能不能去就看宋家的誠意了。
官道上,一隊護衛和士兵護送着馬車也在快速的往青州城趕。
車裏,被郭興臨時抓來的大夫正在按着宋哲遠的脈搏,不住的搖頭。
郭興見狀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白的宋哲遠,忍不住催促道:“再快一點。”
趕車的車夫便又抽了一記響鞭,讓馬車更快起來。
刺史府内,歐陽桢帶着藍心等候多時了。
沒辦法,前兩日歐陽桢才派了兩個小弟子出門護送一批藥材,要幾日才能回來,眼下能夠跟在他身邊的隻有藍心了。
藍心學過針灸和配藥,做個藥童綽綽有餘,就是太能吃了,好在刺史府管飯。
馬車飛馳到城門口的時候,姜謙立即給身邊的示意,敲鑼讓行人避讓,他則是騎着馬給車夫引路。
百姓們看到縣太爺親自帶路,立刻認識到了車裏面的人非同一般,紛紛避讓。
車夫是郭興的随從,在京城的時候見過姜謙,立刻打馬跟上,并且告知了車裏的郭興。
郭興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宋哲遠,眼神晦暗不明起來。
馬車沿着朱雀大街一路來到了刺史府,明刺史本想寒暄幾句,可看到宋哲遠灰撲撲的臉,吓了一跳,當即不敢耽誤,讓人擡到了給歐陽桢準備的房間,自己則是扶住了郭興。
郭興抽空問道:“歐陽桢在嗎?”
明刺史見他喘息的厲害,幫他順了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