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爹在的時候，他什麽都不想，隻想着早一點讀好書，可是現在他覺得肩膀沉甸甸的好像有什麽壓着他，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姜凡拉住了姜謙的袖子蹭了蹭，“謙哥兒，有人在村子裏面投毒，我爹喝了有毒的水當天晚上就不行了，一直鬧騰到了半夜就斷氣了。”
姜謙已經知道了，不過他還是爲了一句，“是什麽人在村子裏面下毒？”
“是姜虎。”姜凡緊繃着一張臉，“是他投毒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
胡少華隻知道投毒的人是姜虎，但是審問的人是姜氏的人，姜氏的人不想這件事傳出去，審問出了什麽也不說。
“他是爲了姜春分這麽做的。”
姜夏至之前見到的和姜春分見面的男人就是姜虎，姜春分死了之後，姜虎将全村的人都怨上了，趁着夜深人靜在村子裏的水井裏面下了毒。
姜謙還是覺得不可能，“姜虎怎麽會和姜春分走到一起，當初姜春分被賴大賴二帶走的時候，姜虎也是同謀。”
姜凡解釋，“自從姜飛進入學堂讀書開始，永國叔和嬸子就一直偏向姜飛，有幾回還因爲姜虎和姜飛搶東西，永國叔把姜虎給打了，姜虎心氣不順，後來不知怎麽的，他就和姜春分走到了一起。”
審問姜虎的那天，姜凡也在。
“姜虎說，姜夏至死的時候是他和姜春分一起擡的屍體，他還說姜夏至用兩人的關系威脅他們，姜春分就是因爲這個殺了姜夏至，姜虎說很久沒有人對他這麽好了，所以他要爲姜春分報仇。”
姜凡直搖頭，“本來他最想害的人是你們，但是你們不在家，他就将目标對準了全村人，被他害的有幾十口子，現在我爹又死了。”
姜謙沒想到會是這樣。
看樣子當初打暈阿苗的人也是姜虎了。
看着姜凡哭的傷心，姜謙安慰他，“族長大伯死了，現在你就是姜氏一族的族長，這個時候你要振作起來，官府已經到了，縣城有名的大夫也帶來了，應該能夠治好大家。”
“我？我能做好嗎？”
姜謙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姜凡大受鼓舞，“其實莊先生也說會幫我，要不是他的話，村子裏早就亂起來了，是他第一時間保護了孩子們，要是沒有他的話，怕是村子裏的孩子也要遭殃了。”
有件事情姜謙很疑惑，“村子裏的人都中毒了，莊先生一點事都沒有嗎？”
“莊先生最近身體不好，大夫說引用山泉水會好一點，所以他最近都是在喝山泉水，所以才沒有中招。”
說到這裏，姜凡臉色變了變。
姜謙看出他有話沒說，拉着他走到了棺材旁，“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姜凡猶豫着開口，“我就是覺得莊先生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了？”
“我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奇怪，我總覺得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但是又故意不告訴我們，現在整個村子的人都十分的感激他，我覺得他要是振臂一呼，全村的人都會跟随。”
姜謙微微驚訝，“竟然如此嚴重嗎？”
姜凡點頭，“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姜謙卻不這麽想，姜凡的預感一向很準，況且他也覺得這件事不太對，胡少華都能夠察覺到異常，莊先生不應該察覺不到。
在這期間，高縣令審問了姜虎，他招認了一切。
看着被村民大的奄奄一息的姜虎，高縣令也生不起氣來，揮揮手，“把人先關起來，等回頭治好了村民再行處置。”
錢程覺得不醫治的話，姜虎可能活不過今晚。
“大人，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他看看，看他的樣子似乎支撐不了多久了。”
高縣令蹙眉，救一個罪人，錢豈不是要縣衙出嗎？
他覺得爲了一個要死的人花錢不值得，尤其是一個害死了十幾天任命的罪人，就更不值得了。
見高縣令不願意，錢程又說：“這麽大的案子怕是瞞不住了，說不定郡守府的人會派人過來，要是沒有人證很難跟上頭的人交代。”
高縣令下意識的想說有洛廷烨，他們怕什麽，可轉念一想人家的身份還在保密階段，這才答應了錢程。
高縣令在河灣村待了三天，一直到所有中毒的人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才帶着姜虎回縣城。
他前腳剛走，後腳莊先生也離開了河灣村。
河灣村的人都以爲莊先生是因爲這次投毒事件走的，雖然惋惜但是也沒有太放在眼裏。
隻有姜凡覺得不太對勁，“謙哥，莊先生真的見死不救嗎？”
“他已經承認了。”
姜凡低下了頭，“我還以爲他是大家，以後跟他好好的讀書，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竟然見死不救，他爲什麽這麽做？”
姜謙眸光一閃，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爲了自己。”
姜凡不明白。
姜謙也不打算解釋，“出了這樣的事情，學堂暫時也别開了，過了年我在幫學堂找一個夫子，這段時間族裏就辛苦你了。”
姜凡吐出了一口濁氣，這幾日的鍛煉，也讓他褪去了稚嫩，有幾分族長的意思了。
“應該的，我現在才知道，做族長這麽難，以前我爹做的時候我覺得我爹做的不對，可是現在坐到了我爹的位置上，我才理解了我爹做的一些事。”
姜謙對他有信心，“你會比大伯做的更好的。”
姜凡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到什麽地步，走一步算一步吧。
“對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奶奶，聽說姜虎要背叛斬立決，她哭的暈過去幾次。”
姜謙面色一冷，“不用了，我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麽。”
“那倒也是。”
莊先生的車子離開了華昌縣之後，在一處陡峭的上路不幸翻車，連人帶車掉落了深淵裏。
官府派人檢查了現場，除了找到了幾本莊先生的筆記以外，還有一個包裹，裏面有莊先生的私人印章以及一雙鞋子。
最後，官府認定莊先生不幸身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