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圍着傅家打轉……
那肯定就是有過節,不想害人了呗!
賀三貴心裏門清,卻是畏畏縮縮的,不敢說下去。
眼看傅璟佑神色越來越深沉,賀三貴心驚膽戰縮成一團。
本就是細長又瘦的過分的個子,這麽一來,看着更猥瑣了。
傅璟佑厭惡的睨着賀三貴。
壓下心裏雜亂的想法,他揪着賀三貴的領子,繼續追問:
“都是什麽蛇?你抓了幾條!說!”
“她、她要毒蛇!咱們這兒毒蛇隻有土地婆和三樹根……”
“她一開口就要十條,我、我在山裏待了好幾天,隻抓了七條……”
“小六兄弟,我知道了都說了,你放了我這一次吧!”
賀三貴哭喪着臉:
“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賀三貴是見過傅璟佑打架的。
在以前傅家日子還不好過的時候。
年輕的小子正是結實、力氣大的時候。
一拳都能把那些欺負他的人牙幹掉。
賀三貴怕極了,捂着嘴生怕傅璟佑把他的牙也給打掉了。
傅璟佑卻在仔細斟酌賀三貴的話。
一共七條蛇……
門前打死一條,後院打死兩條,這兩天在屋側也打死了一條。
算起來一共有四條。
另外三條呢?
是跑了?
還是還躲在家裏哪個角落?
傅璟佑一陣心悸。
“你膽大!你真敢!”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六兄弟,小六哥,你饒了我吧!”
賀三貴被揪着領子晃得七葷八素,連連求饒:
“我也不知道她是要害人來的,我真不知道!”
陳妙妙一早就說要毒蛇,賀三貴心裏其實有點揣奪出來的意思。
隻是想着陳妙妙畢竟是個女同志,長得還挺清秀可人的,倒也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賀三貴就沒多想。
哪裏料得到,最後這事兒發生的,居然跟他最初的預想差不離!
他要是真知道陳妙妙跟這麽幹,他能給陳妙妙抓蛇嗎?
要是最後真咬着誰、傷着誰了,事兒暴露出去,他差不離的也要跟着吃瓜落。
這麽一想,賀三貴又覺得後悔。
打都已經挨上了,這事兒他不該跟傅小六透漏的!
賀三貴越是想,越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這個破嘴!
賀三貴心裏也抱了一點僥幸心理。
原以爲賣點消息就能逃過一劫。
沒想到傅璟佑打他打的更狠。
賀三貴也有些惱怒了,開始推搡反抗:
“好你個傅小六!我都已經跟你賠過不是了,還說了消息,你别不識擡……哎喲喂!”
賀三貴挺腰坐起,還沒兩秒,就被一拳打回了地上。
嘴裏血腥味濃烈,還有點硌嘴。
賀三貴“哎喲哎喲”的吐了口血水,唾沫裏還有一顆被打掉的牙。
“你、你把我牙打掉了!我跟你拼了!”
賀三貴惱羞成怒,瞬間狠厲起來。
用盡全力掙紮起身,揚起拳頭想要反抗。
傅璟佑長臂一伸,直接揪着他領子,提着往外走。
一開始不明所以,賀三貴還拼命的掙紮。
後面見傅璟佑提着他往生産隊的那條小路走,意識到什麽,賀三貴一下子慌了神。
又開始慫了起來。
“小六哥小六哥!有話好好說,咱們好好說行嗎?别非弄得大家夥兒都知道啊!”
“求你,求求你了行不行?要是隊長知道了,指定又要我去住牛棚!”
傅璟佑根本不聽他解釋。
除了蛇的事情以外,剛才賀三貴的某些舉動,同爲男人傅璟佑會不懂嗎?
賀三貴看着陸淼,搗鼓那玩意兒。
就憑這一點,打掉他幾顆牙算什麽?
就算真拖出去把他打死,誰敢攔着?
“小六哥,小六哥!商量下,商量下行不行!你别這麽犟……”
賀三貴一路哭喪着臉求饒。
他倆又是一路拉拉扯扯的,打谷場上幹活的人都瞅見他們兩個了。
“這什麽情況啊?怎麽還幹起來了?”
“不知道啊……”
傅家,陸淼小步慢吞吞的,幫着把午飯端上大桌子。
天氣熱,待在屋裏陰涼處都有一股燥意。
陸淼蹭了蹭額頭莫須有的汗,等了一會兒不見傅璟佑進屋。
就撐着後腰,費勁巴拉去打谷場那邊喊。
耿曉雲回應她:
“小貓兒啊,你先回去吃吧!剛才你家小六同志往隊裏去了。”
耿曉雲沒有确切說,陸淼就也不少傅璟佑和賀三貴的事。
隻當傅璟佑是有别的什麽事去了賀宏進那兒。
陸淼點點頭,沒太放在心上。
回屋拿着大海碗給傅璟佑單獨盛了一份飯菜,用東西罩着。
陸淼吃了一碗放得微微涼的粥,就下桌了。
時節進了八月份,她的肚子也快九個月。
平時看着就要比旁的孕肚大一些,這陣子尤其。
之前是走動幾步就覺得累,這段時間更誇張,隻要不是躺着的時候,無時無刻不覺得累。
陸淼放下碗筷下桌。
唐梅跟着放下筷子,麻利的給她把涼椅收拾出來。
唐梅小心扶着陸淼躺下了,才回去吃完飯,開始忙活别的。
夏季總是容易困倦。
木窗吱呀吱呀的響,窗外蟬鳴“vvvv”的作伴。
陸淼握着蒲扇柄的手晃得越來越慢,最終搭在涼椅把手上不動了。
人跟着嘤咛一聲,一手扶着肚子,漂亮的眉心難受蹙起,恍恍惚惚沉沉睡去。
而另一邊,生産隊中間的西打谷場那邊徹底熱鬧起來。
場上幹活的人暫時放下手上的活兒,一個個的都跑去賀家看熱鬧。
傅璟佑一路拖着賀三貴上了賀家,進門後直接把人扔在地上。
差不多中午吃飯的點兒,陳桂芬在家做飯,賀宏進也剛才地裏回來,人都在呢。
看見這情況,賀宏進和陳桂芬唬了一跳,都是一臉懵:
“這是咋了?”
賀三貴不敢看賀宏進,扒着傅璟佑的褲腿還在求饒:
“小六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們不是非得這樣是不是?!”
賀三貴和賀宏進都是姓賀的。
現在雖然沒什麽親戚關系,可往祖上推一推,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
加上賀宏進脾氣又臭又硬,平時又愛黑着臉,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性子。
賀三貴其實挺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