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采言愣了愣。
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滄桑的宋文清,那個清風霁月的狀元郎。
宋文清瞥了一眼範統統,朝着姬采言微微點了點頭。
宋文清沒再說什麽,隻是放下了手中油紙包,然後坐在了一旁。
宋文清坐的位置很巧妙,既不距離姬采言太近,又能隔開姬采言和範統統之間的視線。
姬采言偷偷的朝着宋文清眨了眨眼睛。
得到了宋文清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我有點累了,要不我睡一會兒?”
“你們……”
姬采言遲疑了一瞬。
以範統統瘋的程度,姬采言還真不能保證他和宋文清待在一起會産生什麽後果。
畢竟,宋大人那麽好看。
“好,姐姐你先休息,我這就走。”
範統統站起來,笑眯眯的朝着姬采言點了點頭。
【統統這麽聽話,姐姐一定會更加喜歡統統。】
“再見!”
姬采言聽到範統統要走,瞬間大喜,連忙沖着範統統揮手告别。
範統統一邊走,頭一邊扭頭向後看。
看向宋文清的位置。
宋文清還沒有走。
宋文清仿佛注意到了身後有人在看着他,平靜的開口,
“小言,我和先生說一會兒話,就也走了。”
在範統統腦袋即将一百八十度翻轉的時候,宋文清終于開了口。
他站起來,和姬書辰小聲的在堂屋說話。
似乎真有要走的樣子。
範統統站在院子裏看了好一會兒。
終于,走了。
【姐姐是統統的,姐姐是統統。】
【如果不是統統的,統統就不要姐姐了,世界上也就不需要有姐姐了。】
乖戾的聲音傳入了姬采言的耳中。
姬采言咬了咬牙,裝作沒聽到。
該死的狗系統,一天天的,還挺瘆人。
姬采言房間的門正對着堂屋。
姬采言坐在床上恰好能看到正在和姬書辰說話的宋文清。
宋文清眉眼低垂,小聲的和姬書辰說話,目光時不時的和姬采言在空中交彙。
白芷萱已經不在屋子裏,不知有意無意,走的時候卻也沒有關上姬采言的房門。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着,甜膩膩的氣氛升騰起來。
“嗯,我都知道了。”
姬書辰難得看宋文清非常的順眼。
和範統統一比,别說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了,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人,都比瘋的系統要好上百倍!
“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宋文清恭恭敬敬的朝着姬書辰行了一個禮。
嘴上說着告辭,卻朝着姬采言的房間大步的走來。
不顧姬書辰還站在堂屋裏,宋文清關上了姬采言的房門。
小小的屋子裏,隻剩下了姬采言和宋文清兩個人。
宋文清坐在姬采言床前的小凳子上,那是一開始白芷萱坐的位置,距離姬采言極近。
姬采言詫異的看着說着要走,實際上來自己房間的宋文清。
宋文清朝着姬采言笑了笑,并沒有說話,而是打開剛剛帶過來的油紙包。
油紙包裏,是還冒着熱氣,散發着甜膩香氣的闆栗。
‘殿下,吃嗎?’
宋文清并沒有說話,隻是用修長的手指在姬采言的床邊,輕輕劃動,寫字。
姬采言看着宋文清的動作,瞬間恍然。
寫字不易被狗系統檢測到。
原來,未來的她,真的見到了過去的狀元郎。
宋文清和她父王母妃一樣,知道範統統的事情。
所以,姬采言第一次見到狀元郎的時候,他才會那麽維護自己。
是因,也是果。
姬采言也沒有說話,朝着宋文清點了點頭。
宋文清捏開闆栗,一個一個的剝着,剝好一個就放在姬采言的掌心裏。
屋子裏隻剩下了宋文清捏闆栗的聲音。
堂屋。
姬書辰沒有一點形象的趴在門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被白芷萱擰着耳朵,拽到了院子裏。
宋文清在姬采言家裏待了許久,直到一油紙包的闆栗吃完,宋文清這才離開了姬采言家裏。
姬采言的手邊,多了一個木匣子。
木匣子裏面裝了一套珠寶首飾。
淡藍色的寶石晶瑩剔透,手鏈、手镯、耳環、頭飾,每一種都長在了姬采言的審美上。
姬采言美滋滋的收進了空間裏。
至于範統統送的東西,姬采言看也沒有看,直接扔到了空間裏的一個角落。
……
宋文清從廢柴村出來,便施展輕功,連夜回到了幽州。
幽州府邸中。
宋文清坐在院子裏,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的眼中帶着紅色的血絲,唇色發白。
弑神二字始終壓在心頭,範統統不死,預言不熄,不得安甯。
不知何時,宋文清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隻毛筆,毛筆趁着月色,在月光下一點一點的滑動。
已經臨摹百遍,千遍。
不過須臾,姬采言的畫像躍然于紙上。
宋文清靜靜的看着畫像上的人,眸子裏帶着一抹紅。
許久,久到月亮都躲進了雲層。
宋文清緩緩的從自己的荷包裏,拿出來了兩枚古錢。
如果姬采言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兩枚古錢的外觀,和商黎師父給她的古錢,是一樣的。
是易門之人專用的開山祖師時代的古錢。
隻有易門傳承的人,才有資格擁有。
宋文清手中的兩枚古錢在空中翻滾,碰撞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古錢落在畫像上,宋文清先是看了一眼畫像這才看向自己所占蔔的卦象。
看了一眼,宋文清捏起古錢,放在手中輕輕的摩擦着。
郡主殿下,是自己的意中人,也是自己的……師父。
而現在的小言,還未認知到自己有徒弟。
易門之人,一生隻能收一個徒弟。
商黎的徒弟是小言,而小言跨越了時空,救了還是孩童的他,成爲了他的師父。
宋文清輕輕摩擦着古錢,緊繃的臉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比商黎是幸運的。
在恰好的年紀,會遇到年歲正好的小言。
“呵,你這古錢倒是用的順手!”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了宋文清的身後。
正是商黎。
宋文清捏着古錢,緩緩的轉身。
朝着商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卻被商黎恰到好處的避開。
“我不受你的禮。”
商黎扭頭看向宋文清畫的姬采言的小像,抿唇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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