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老皇帝和皇後帶着人皮面具默默離開了姬采言家裏。
兩人身上穿着村民們經常穿的衣服,身上還特意抹了一些黃土。
徹骨和廢柴村融爲一體。
外人進村子,很難分辨出來兩人到底是不是這個村子的老鄉。
老皇帝和皇後剛走,家裏的大門就被人打開了。
透過破舊的窗子,姬采言先是看到了兩名衣着統一的護衛。
是大王爺府邸的護衛。
來了,來了,他來了。
姬采言瞬間就精神了起來。
沒有忘記不能穿幫,快速的把屋子裏的珍珠,珍珠粉收進了空間裏。
堂屋裏的奏折也都藏了起來。
成堆的奏折藏起來之後,姬采言注意到,父王的眼睛瞬間明亮了很多。
接着,姬采言又把本來不屬于這個村子的東西都收進空間裏。
摸了摸腰間的玉佩,玉蟬的模樣栩栩如生。
姬采言扯了下來,也收進了空間裏。
白芷萱頭上的玉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也換成的木頭簪子。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
姬采言對空間的運用,經過十幾年的磨合,得心應手。
做完這一切,姬采言這才趴在窗口的位置,偷偷的向外看。
除了進來打開木門的兩位護衛,又有八個護衛走了進來,給文王開道。
十個護衛排成兩排,占據了姬采言的小半個院子。
接着,一把明晃晃的木制傘伸了進來。
然後是一頂軟轎。
更甚者,軟轎上坐着兩個人。
一位嬌滴滴的美人,一位身穿淡黃色便服的文王。
姬采言注意到,文王這次的儀仗,和服裝,已經堪比從前的父王了。
大皇叔下意識的在模仿姬書辰。
那位美人和美人娘親長相不相同,但衣着打扮,的确是類似從前太子妃時的裝束。
仔細看去,那位美人神似大皇叔府裏的側妃。
看來大皇叔隻喜歡那一款的。
姬采言和白芷萱沒有出去。
姬書辰一個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出來之後,還從外面反鎖了屋子的門。
大王爺并沒有從軟轎上下來,冷眼看着姬書辰的小動作。
這個動作代表着姬書辰防備着自己,這讓大王爺的内心升騰起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終于比得過姬書辰了。
“不知大皇兄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姬書辰擡了擡眼皮,不卑不亢的站在大王爺的面前。
沒有行禮,也沒有問好。
“呵!”
“沒什麽,過來看看你。”
姬書源環視了一圈破舊的院子,以及姬書辰身上粗糙的布衣,拿出了兄長的架子,
“就算你被貶爲庶民,也不該如此自甘堕落,哪怕種地,也能過的好一些。”
第一次面對姬書辰時,有當長輩的感覺。
姬書辰一出生就是太子,他恨透了姬書辰這個出生就沒有吃過苦頭,不争不搶,就能活的非常滋潤的太子。
那些,本該是屬于他的!
一想到這裏,文王姬書源的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
“是。”
姬書辰應了一聲。
表情淡漠。
“既然你知道要努力種地,爲兄也就不用爲你以後的生活擔憂了。”
文王姬書源瞥了一眼破舊的窗子,看到了窗子後面去素面朝天的姬采言和白芷萱。
沒有特别是的表情,手指微微擡起,
“走吧!”
“是!”
護衛們應了一聲,真的擡着文王姬書源走出了姬采言家的破院子。
文王姬書源在姬采言家裏待的時間,全程不超過一刻鍾。
人都沒有從軟轎子上下來!
這就走了,就走了,走了,了?
不僅姬采言不可思議,連姬書辰都不敢置信的小跑了兩步。
站在破大門旁看向外面。
眼睜睜的看着文王姬書源的護衛隊,簇擁着文王姬書源,離開了廢柴村。
愣神的功夫,人都沒影兒了。
這,什麽情況?
姬書辰一臉的納悶兒。
姬采言和白芷萱面面相觑,也不解其意。
不一會兒,出去避嫌的老皇帝皇後也回來了。
他們也收到了文王姬書源走了的消息。
輕飄飄的來,輕飄飄的走。
每個人都以爲姬書辰會被文王姬書源羞辱一番,上手倒是不至于,冷嘲熱諷是跑不了的。
但事情的發展,并不是這樣。
不明白文王姬書源爲何會如此。
文王姬書源一把推開依偎在自己身旁的美人,冷聲道,
“滾下去!”
美人的臉上有些驚慌,連忙行了一個禮,走下了軟轎。
文王姬書源看也沒有看和護衛一起走在路上的美人一眼,靜靜的坐在軟轎上。
眯着眼睛,目視前方。
他明白,他什麽都明白。
他明白爲什麽姬書辰一出生就是太子。
也明白爲什麽他小時候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在某一天開始,突然一切都好了起來。
父皇不再狂躁。
也不會突然指向某一位兄弟,然後第二天再也見不到那位兄弟。
他明白的。
父皇已經不是父皇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呢?
從一開始,文王姬書源就發現了父皇的異樣。
從前的父皇對他很殘酷,一點點不順心,就必然會被懲罰。
鞭子抽,杖刑……
沒有人能想象到,當一位皇子竟然也要經曆這比犯人還要難熬的酷刑。
唯一一個讓文王姬書源記住從前父皇的事情,就是某一次一個妃子忍受不了父皇的折磨,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一把匕首。
朝着父皇刺了過去。
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也不知道爲何要撲上去。
隻是純粹的覺得,那是自己的父皇,哪怕他十惡不赦,他也不想讓父皇死。
不過十歲左右的他,撲上去拽住了妃子的腿。
胳膊上被匕首劃了一刀。
他不知道的是,父皇身旁暗衛無數,沒有他,也沒有人能刺殺得了父皇。
父皇隻是在戲耍妃子,被自己當了真。
那日,除了他,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賜死。
那個整日殺紅了眼睛的父皇,第一次對他露出了可以稱得上和善的笑容。
他說,你很不錯。
那句話,他一直都記得。
那次之後,父皇就再也沒有懲戒過他。
但也還是一個暴君,幾個兄弟們也繼續遭受着這麽,兄弟一天比一天少。
比他年齡大的都死了,變成了藥,他成了皇子中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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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