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她主子的聲音。
車簾被掀開條縫,透過縫隙,折桑看見京都的繁華,也見顧衡的世界。
她與顧衡交集并不多。
蘇父與顧衡的父親雖同是老皇帝的跟前的紅人,二人卻并不很和睦,顧蘇兩家往來不多。
大約是一山不容二虎。
顧家百年家蘊,說不上是清高還是低調,總之小輩們在圈子裏都不是特别活躍的人。
就拿顧衡來說,他也參加年輕哥兒小姐辦的各種聚會,但他幾乎沒有多少存在感。
别的公子小姐得了什麽寶貝,練了幾樣拔尖的技藝,做了幾首不錯的詩,一有機會就大展身手,收獲一片吹捧與目光。
顧衡卻不,也許你聽聞他這樣不錯,那樣也好,但是他從不輕易在人前展示,每每聚集,他總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若說折桑是本身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無人放在心上,顧衡卻像是不把那群人放在心上,是他無視人群。
過去,他是顧家嫡子,俊美清貴,行事低調,與自己這個不受待見的庶女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今,他是手握重權,白天朝野上揮斥方遒,夜裏随意出入永安宮。
其餘的生活,關于顧府,關于他身邊的親眷,折桑一點也不知情。
實際上,她也沒有想過去窺探他在生活中的樣子。
這隻是一場巧合。
她很清楚,他有自己的世界,除卻顧丞相,他還是顧衡,是顧母的兒子,是顧家的家主。
也将是别的女子的夫君,也将是他人之父。
若她有幸活的久些,也許能見他膝下兒孫滿堂。
折桑放下簾子,神色未變,隻莫名覺得心裏有些悶。
水珀也看見了那一幕,顧衡作爲自己原來的主子,她總覺得該說點什麽。
來之前她找停風打探過消息,就是一直守在皇後身邊那個暗衛。
嗯,前主子與現主子關系不一般啊。
本着給前主子順手幫點忙,在現主子面前表忠心的原則。
水珀說,“那是寄住的表小姐,上個月老夫人從洛陽接過來的。“
“你主子在洛陽書院待了好幾年?”折桑說。
水珀見她像是随口閑談,便沒做他想。
“正是,主子,呃,顧丞相十三歲起在洛陽書院進學。”
“青梅竹馬,郎情妾意。”
水珀眼皮子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哪天你主子議婚了,給我通個氣兒,我也好早些備禮物祝賀。”
水珀,“主子說了,跟了娘娘您,往後不用聽其他人的命令。”
“娘娘就是我唯一的主子。”水珀巴巴的看着她。
折桑笑笑,沒有再說話。
馬車漸漸出城,喧嘩聲褪去,顧衡與那女子站在一起登對的畫面,反複浮現在折桑眼前。
他手裏小心的扶着一位頭發半白的貴婦人,身邊跟着的小姐,身姿窈窕,氣質溫婉大方。
寂寥一眼,卻撞見了他的生平。
他們走下在陽光下,人群中,旁人投去豔羨的目光。
多好呀。
她也該祝福才對。
她也早想到了,顧衡年紀不小了,也該娶妻生子了。
他總不會陪着自己一直躲在夜裏的。
她要盡快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憑本事謀生才是。
等他成親了,嬌兒美妻在家,他夜裏斷沒空再來了。
啦啦啦啦啦,是我還沒睡哈哈哈。
問:明天能不能五點起啊?
答:(下一章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