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皇後娘娘進來吧。”
聽了他的話,侍衛才讓開一條路,折桑隻帶了重青進去,其餘宮人留在外面。
“娘娘的傷——“
“沒什麽大礙。”折桑毫不在意,“胡将軍眼下是什麽情況?“
少年面上洩露幾分戾色,低聲道,“進去說。”
屋内光線明亮,出人意外是,胡威并沒有如折桑想的那般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末将見過皇後娘娘。”他的聲音并不虛弱。
“怎麽傷的這麽重!”宋亦瑤趕忙過來,路過周斯揚的時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少年縮了下脖子,悻悻的往胡威身後躲。
宋亦瑤扶着折桑,她的手勁大,幾乎把折桑整個人都托起來了。
“磕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折桑笑道,目光落在胡将軍身上。
“要不是你特意派人送消息過來,我們好有所準備,隻怕将軍真要死無全屍,喂狼群了。”宋亦瑤感激道。
消息?
折桑暗思,此事除了周斯揚,便隻有她和顧衡知道,周斯揚對京城不熟,就算有所懷疑一時也很難想到是有人設局殺胡将軍的。
是呀,就連自己也是聽了胡将軍受傷才反應過來,如此良将,他人求之不得,傅戎也能下的去手。
是以消息是顧衡遞的,用的是自己的名義。
“起初将軍還不信,以爲是有人挑撥君臣關系,周斯揚才說林中确實有狼,一番追問下才知道昨天夜裏的事情。”
“那小子胡鬧,你膽子也忒大。”宋亦瑤既擔憂,又欣賞。
“于是你們将計就計,裝做受了重傷。”折桑道。
“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皇帝當着朝臣的面急的不得了,派人把這裏圍的水洩不通,說是保護隻怕想把我們這群人都殺了,派來的太醫更是,連方子也不寫,就唉聲歎氣說沒救了,若将軍真受重傷,隻怕還有生機,他們也要活活把人拖死!”
宋亦瑤說着,恨聲道:“将軍爲他在邊疆厮殺,他卻暗算将軍!我真恨不得現在提刀砍了那狗皇帝!”
“亦瑤,慎言。”胡威道。
“哼。”宋亦瑤悶哼一聲,卻很是聽話的閉上了嘴。
“多謝娘娘救命之恩。”胡将軍說着,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将軍保家衛國,天下皆知你的品行,若非周副将随口提議,本宮也不能發現此事蹊跷,想是上蒼垂憐将軍。”折桑并不居功。
胡威心中早已對皇家戚然,皇後的态度讓他心生幾分暖意。
“雖暫無性命之憂慮,卻仍在困境,當下皇帝不敢做的過于明顯,将軍當趁機脫困。”
“末将正爲此事發愁。”
胡威見她态度誠懇,先前也聽了宋亦瑤與周斯揚的話,知道皇後與自己一樣,都是被皇帝愚弄、卸磨殺驢。
他爲甯家軍掏心掏肺,甯家軍也是隻聽命于他,可惜士兵遠在千裏之外,他是孤将困在危機重重的京城,想要脫困,必要皇後幫忙。
“有娘娘相助,定能死裏逃生,但末将擔心皇帝見事情不對,把刀砍向甯家軍。”
宋亦瑤面色發白,“都什麽時候了,你先顧顧你自己好不好!”
她一眼看穿胡威的心思,他把甯家軍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又想起他早上出門前對自己說的話,他說,“若我當真出事了,就當是一場意外,幫我安撫好将士們,讓他們好好聽命朝廷,别追究我的死,這樣他們還能存活下來。”
宋亦瑤知道,胡威是爲甯家軍而活着的,過去她覺得這樣的胡威穩重可靠充滿了魅力,如今她隻希望他自私的活下去。
她真的害怕,他說出那句,“若我死能換來甯家軍繼續存活,雖有不甘别無選擇。”
“将軍想什麽呢?”折桑安撫性的拍拍宋亦瑤的手。
“既然放心不下,那便自己回去守着,皇帝今日都能對你我下手,焉能愛惜甯家軍?戰場是生死場,沒有君主愛惜的将士性命如同蝼蟻,任人踐踏。”
胡威面色凝重,有些陰郁,想到皇帝日後也不會放過甯家軍,他恨不得即刻回去領兵殺入皇城。
可是殺了之後呢?天下大亂,百姓水深火熱,将士們亦是生死難保。
“将軍不必着急,若有兩全之策,何必取舍?”
皇後的聲音如水,平而穩,胡威莫名的安心了幾分。
“求娘娘指路,若能保甯家軍與内子安然無虞,就是要在下的性命,在下也心甘情願絕不多言。”
“本宮又不是閻王,要你的命做什麽,往後可别說這種話,亦瑤都給你吓成什麽樣子了?”折桑無奈笑道。
“既然皇帝不遂意會向甯家軍動刀,将軍何不想想,遂了皇帝的意呢?”
“娘娘的意思是?”衆人都有些迷糊的看向皇後。
隻見那清麗的女子,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若本宮沒猜錯,皇帝的本意是先殺将軍,再讓定安候取而代之。”
“這怎麽可能?”周斯揚驚叫,“定安候那等平庸之輩,如何與師傅相提并論?”
“請問周副将,有能之士與平庸之輩哪個好拿捏?”
周斯揚沉默,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打江山,唯有能者令君主安心,守江山,唯愚昧者令君主放心。”
折桑說罷有些譏諷,“當然,唯有無能的君王才容不下有能之人,若是君王能力遠在将軍之上,又何須如此戒備?”
其實說白了,傅戎的多疑來自于他對自己能力的清晰認知,所以先把有能力的人除去。
他坐上龍椅,全憑借着會作戲,心夠黑!
“既然皇帝可用定安候取代将軍,将軍便可取代定安候。”
“京城裏,将軍敵不過皇帝,但邊疆,山高皇帝遠,區區定安候,想必将軍隻需動動手指就了結了。”
“京城裏,本宮可助你以假死脫身,先在皇帝面前劃了名字,在半路守着,把定安候殺了,将軍便以皇帝的旨意,光明正大的回到邊疆。”
“路上的消息本宮給你瞞着,邊疆的消息将軍說了算,将軍正可頂着定安候的名,向皇帝要糧,養自己的兵,趁這時候養軍蓄銳,以待時機。”
室内陷入寂靜,胡威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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