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認爲的那個男人嗎？”
“尊嘟假嘟，那個男人他又回來了嗎？”
當倒數第二期《一起跑·荊州篇》播放後，原本隻是日常追劇的網友們，忽然就被那戲台上的半個戲子給震驚到了。
“回來個屁，這檔節目是三個月前錄的，所以這首歌也是三個月前的！”
“真狗啊，寫了三個月的歌，今天才發布！”
“知道要過年了，所以才放出這首歌嗎？我不要！我要樹哥你出來！”
“嗐，總比沒有的好吧？”
一衆積怨已久的網友在《一起跑》彈幕裏面抒發着自己的怨氣。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周路将《清明上河圖》唱完。
“嗯……不得不說，那個男人雖然喜歡搞失蹤，但至少在歌曲質量上，還是有自己的操守的。”
“可不嘛？你沒看周路唱完之後，台下那些荊州老藝術家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這些人喜歡周路比喜歡前面那個什麽耀飛更多一點？”
“我也有這種感覺，也就是說，周路雖然是二線，但已經比一線還有實力了？”
“不止，那個上官耀飛，可是荊州本地的一線，我查了下，在荊州，這家夥也算是個天才型的人物了。打敗普通人不算利害，打敗天才才是牛逼。”
“管他什麽天才的，我終于又聽到周路的戲曲風了，相比前面的那些純戲曲，我覺得我還是适合戲曲風的流行歌，不對，是樹哥寫的，周路唱的戲曲風歌曲！”
“附議。”
“+1”
在周路上台唱歌的時段，彈幕驟然就多出了其他時段好幾倍。
也許是對久不見陳樹人蹤影的‘積怨’，也許是對周路這首歌唱的太好的誇贊，不管怎麽說，除了雍州人感覺一般般之外，其他三州的人，都很喜歡。
因爲四州還沒有合并，所以周路的這首歌，隻能在青州和揚州的排行榜上看到、聽到，這讓很多喜歡這首歌的荊州人，都分外的難受。
但也有一部分荊州人并沒有太過激動，越臨近元宵節，合州的消息傳出的途徑也就越來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反正很多有點關系的人，都得知了荊州要合州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哪怕在普通人耳中這隻是小道消息，但也有人在期待着。
恐怕荊州的管理層也沒有想到，一首他州的歌，也是促進荊州合州的一個重要因素！
與此同時。
揚州，陳樹人的别墅裏。
曾娟、李林峰、孫文、黃海、湯應成、石磊還有道哥、老包的扮演者崔會強和郭浩。
一衆和瘋狂的石頭有關的人，都坐在家庭影院裏，準備觀看已經完全制作完成的《瘋狂的石頭》的成片。
按理說陳樹人在獲得這部電影劇本的時候，腦海中已經放映過原片了，對影片的期待程度應該不會和其他人一樣。
可到頭來，坐在家庭影院裏，他的心情反倒是有點激動了。
“樹哥，成片就算沒有播過，但剪輯的時候你也出了不少力吧，怎麽現在你還這麽坐立不安的？”
孫文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在看到一旁陳樹人坐立不安的樣子後，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我比樹哥還沉穩的感覺。
孫文的話一出口，其他人原本集中在幕布上的視線，都投向了陳樹人。
在場的也就曾娟和湯應成見過曾經的陳樹人，知道他最初時候青澀、窘迫的模樣。
而其他人在認識陳樹人後，陳樹人在他們心中就是一個萬事随心，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沒有什麽能難倒他的樣子。
所以在聽到孫文說陳樹人坐立不安後，他們想看陳樹人的好奇心，已經超過了看電影。
被衆人這麽一盯，陳樹人也有點小尴尬。
“這不是頭一回嘛，一想到能在電影院看到自己，你們難道不興奮嗎？”
見陳樹人這樣，曾娟笑了。
有些人你看着他好像變了，但實際上，他還是他。
表現出如今的樣子，也不過是經曆過一些事情後，對自己的僞裝罷了。
她不知道陳樹人具體是什麽情況，但她能确認的是，陳樹人還是那個她第一次在驚鴻學院見到後，追上去讓其唱歌時，害怕旁邊有人而不好意思左右張望的少年。
“嘿嘿，說實話，我也有點緊張。”
黃海見陳樹人都承認了，也終于不再裝鎮定。
“當我第一次上電視，上《一起跑》這檔節目的時候，我家裏、村裏那些人就一個個給我打電話确認，得知真的是我後，好家夥，那叫一個興奮。”
“還好因爲比較忙，我沒有回家，你們是不知道，我家大院裏，現在就挂着我在節目裏的海報！”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演電影了，估計院子裏海報都要多一幅了！”
雖然黃海這麽說，但他臉上的表情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一種驕傲、自豪。
黃海的話，讓其他同樣有點小緊張的參演人員，都笑了出來。
崔會強和郭浩這種已經上過影院的人，自然也是清楚黃海的心情，所以都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行了，電影播放了，看電影！”
孫文打斷衆人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頭，擡了擡下巴，示意衆人集中注意力。
相比其他人，孫文不僅是導演，還是演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既然陳樹人已經露了怯，那他就要穩住。
團隊裏，至少得有一個讓人心安的角色存在。
影片開始播放，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上去。
一個半小時過後。
當屏幕上開始滾動制作人員列表的時候，曾娟，率先鼓起了掌，随後是李林峰，再然後其他人也都紛紛鼓起了掌。
曾娟沒有跟組，所以這次是他第一次看這部影片。
最開始的時候，陳樹人告訴她這是一部荒誕喜劇，她以爲和之前《老男孩》差不多。
可期間她笑了很多，但笑完之後，她卻沉默了。
她琢磨之後，才發現這些荒誕的笑點，都是建立在小人物的絕望之上。
在這場關于盜竊的追逐中，劇中的人，都在試圖用翡翠彌補生活的遺憾。
老包想用翡翠保住廠子，廠長兒子謝小盟想用翡翠得到愛情，而道哥三人想用翡翠改變生存的現狀，大盜麥克想拿到翡翠守住自己的誠信。
卻不知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更加失去自我，在追逐中，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加的卑微與坎坷。
《瘋狂的石頭》這個名字，并不是說石頭多麽的瘋狂，說的是人的瘋狂。
心中念頭百轉，曾娟扭頭看向了一旁臉上帶着滿意笑容的陳樹人，一時無言。
此時與曾娟一樣心情複雜的人不在少數。
比如男一崔會強和男二郭浩，整個電影的拍攝過程中，兩人的戲份算是最多的，這也讓他們确認了自己确實是這部劇的男一和男二。
可一般電影看完之後，印象最深的不應該是男一和男二嗎？
爲什麽他們看完之後，腦海裏浮現的卻不止道哥和老包？
黃海扮演的黑皮、陳樹人扮演的麥克、孫文扮演的光頭馮董，甚至馮董的秘書以及廠長兒子都深深的刻在了他們腦海裏。
這部劇，到底有沒有主角？
心中雖然無奈，但崔會強和郭浩對視一眼之後，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興奮。
不是主角就不是吧，至少他們這次的角色，絕對能被觀衆記住，這就夠了！
拍了這麽多年電影，兩人雖然也都有點名氣，但也僅限于那種很多觀衆看了之後，隻有一些“這個人似乎演過什麽電影裏面的什麽角色”的印象，真要說深入人心，還真沒有。
這也是爲什麽他們聽到《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缺男一、男二的時候，會跑來面試。
說起來，《瘋狂的石頭》還真是一朵奇葩，正常電影怎麽可能籌備後還會缺男一和男二的，這種事情，不都是在立項階段都安排好的嗎？
可能也正因爲這種原因，很多有實力演男一和男二的人，都沒有來這個有點不靠譜的劇組面試。
當初兩人心裏都直打鼓，很多朋友都勸過他們，說天域影視部剛栽了一部片子，這部肯定是濫竽充數的，但本就沒有戲約在身的他們，試一試又何妨？
沒想到，這一試，就試出來了一個大寶貝！
“春節檔，就算争不過，那至少也能破億了吧？一部破億電影的主要角色飾演經曆，這足夠我進入拿到更好的片約了吧？”
這是崔會強和郭浩心裏共同的想法。
“更何況，我們的演技……”
想到這裏，他們都看向了陳樹人。
“如果他還有電影找我，不給錢，我都演！”
觀影過後，黃海等人離開了陳樹人的别墅，留下的隻剩下了陳樹人、李林峰、孫文、曾娟還有湯應成。
“片子沒問題吧？”
陳樹人看着幾人問道，見幾人搖頭，他就接着說道：“既然沒問題，那就說一說春節檔的事情。”
聽到春節檔，李林峰笑了。
“哈哈，陳主管，在音樂上我不敢說什麽，但在影視這行，我還是有點眼力勁的，咱們的這部片子，放在春節檔，别的不說，至少一億票房這個門檻，肯定是沒問題的！”
“至于能不能沖上兩億，那就得看别的電影表現，以及排片了。”
李林峰信誓旦旦的說道。
孫文和曾娟聽到他這麽說，也都紛紛點頭。
一億票房，對于一個投資不超過500萬的小制作來說，那絕對是個很亮眼的成績。
孫文憑借這部電影的表現，殺入億元導演俱樂部，甚至拿個獎都沒什麽問題的。
可陳樹人在聽了李林峰的話後，卻沒有任何表現，反而開口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你們覺得，能不能進入春節檔前三？”
“嗯？”
陳樹人的話，讓李林峰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旁曾娟、孫文等人也都看向了他。
“陳主管，你這……咳，雖然電影不錯，但春節檔前三，我覺得還是有點距離的，你别看春節檔的電影不多，那是因爲其他電影不敢在春節檔發。”
“如果不是陳主管你強烈要求，加上這部片子确實不錯，我也會堅定的站在不在春節檔上映的一方。”
李林峰解釋道。
“陳主管可能是剛進入這行，不知道春節檔的威力。”
“是，春節檔是一條通天路，做的好了一步邁入十億俱樂部都不是問題。”
“可前提是，你得有好的片子和排片啊！片子目前看來還行，但排片呢？除非你有院線一方十分鐵的關系，否則院線憑什麽相信一個500萬制作的影片，能和别人5000萬，1個億投資的影片相比？”
“更何況，我們的電影都還是新演員，新導演。”
“當然，陳主管可以用自己的名聲，大聲吆喝、強烈要求粉絲來觀看，但這種有可能敗壞名聲的操作，我想曾主管也不會同意這麽做吧？”
“所以，我們這麽一部影片，該如何與其他電影争呢？内容，隻是一部分，沒有排片，内容再好，也隻能在角落吃灰。”
李林峰這麽一席話，陳樹人聽懂了。
就像寫小說一樣，就算小說的内容很好，很不錯，但如果平台不給你流量，那寫到死，也沒有人訂閱。
電影更殘酷，寫小說至少還有免費期供讀者試讀，但電影隻能用半遮半掩的預告片，來吸引觀衆。
最難受的是，這種預告片，你還不能透露很多，透漏的多了，觀衆一看好家夥，預告片就是全部内容了，我還花錢看個屁！
透露的少了，根本吸引不到人。
這還隻是第一步，正如李林峰所說的，院線排片，才是這部電影能否賣座的基礎，否則電影再好，也隻能酒香也怕巷子深！
說到底，院線是要賺錢的。
别人大導演有以前的電影票房、有電影的投資額度來做信用背書，你一個新導演，用什麽？
用微電影的點擊量，還是用500萬的投資來背書？
總不能用陳樹人的臉來做背書吧？
陳樹人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這次的任務，就這麽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