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期是在幹什麽?”
相比雍州網友們對視頻中那家店以及店鋪所在景區的熟悉,其他幾個正在播放《一起跑·雍州篇》的州,網友們大部分都有些迷惑。
不過這其中,不乏有聰明人和過來人。
“這一期,有點意思啊!”
“是啊,一開始我看的有點懵,但現在似乎能猜出一些東西了。”
“呵呵,我在看到這家店的名字,就知道這個場景到底是在幹嘛了。”
随後,僅憑着各種各樣的彈幕,很多網友也看了一個大概。
“雍州還有這樣的地方?不是說雍州都是蠻子嗎?怎麽還有奸商?”
“是啊,我之前有親戚去雍州玩了,總體感覺還不錯,沒見他們說有什麽不好的啊。”
果然,沒過幾分鍾,之前那個求證的網友還真回來了。
“還真有?這下雍州人就變得又蠻又奸了,惹不起惹不起,以後絕對不去雍州。”
聽見兩人的話,坐在另外一側的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就朝他們看了過來。
“怎樣?之前怎樣,現在不還是那樣?相比讓這檔節目将我們雍州的形象敗壞,我反而覺得那些蛀蟲的存在對我們的影響更小一些。
“這個問題,它本來就存在,隻不過我們沒有去關注,但不關注,它就不會存在?”
“二位不用提點我了,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如今其他州的人民隻是通過視頻觀看我們雍州的問題,如果等合州了,他們親自到了那些景區裏,體會到了那些讓他們心堵的事情,伱們猜,會怎樣?”
“我不信,你等我去問……”
“嘿嘿,你不去?你不去他們不會來?揚州和青州都合并了,你猜雍州什麽時候合并?”
聽到這人的話,辦公桌上其他人雖然眉頭都有些微蹙,但權衡利弊之後,他們也不得不認同這句相對利益論的話。
說到這裏,金絲眼鏡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一起跑》。
金絲眼鏡男人笑了笑,然後接着說道:“但有一點我是要再次提醒一下的,并不是這檔節目引發了這個問題,而是這檔節目揭露了這個問題。”
以前‘蠻子’兩個詞雖然不好聽,但總歸也算是另類的褒獎了,可現在再加上一個‘奸商’的标簽,那就有點太敗壞形象了。
金絲眼鏡男說完,之前說話的那兩人中的一個就開口了。
很多人心中對于雍州之後可能存在的合并,忽的就産生了很大的排斥。
那是因爲雍州那幾個有問題的景區,隻要是遊客去雍州玩,基本上不會錯過。
或者說,這個辦公室裏的人,沒有哪個在儀态上能挑出毛病。
“呵呵,當初我說用這樣一種方式來促進兩州之間的文化融合,太過兒戲,結果有人非要堅持,現在這種情況,怎麽處理?”
那些景區,純粹屬于那種不去可惜,去了後悔的類型。
金絲眼鏡男搖了搖頭,堅定的回答:“不是。”
此時,遠在雍州的管理層,通過内部權限,也在觀察着《一起跑·雍州篇》這檔節目。
而且,蛀蟲已經發現,我們随時可以清理,但損失的名聲,該用什麽來補?”
“呵呵,樓上的,你出門溜達踩到狗屎後會到處去嚷嚷嗎?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那親戚家和你同齡的小孩問問,看看到底有沒有事情。”
有網友似乎不信其他人說的,非得去求證一下。
“卧槽!剛問了我那弟弟,結果還真是遇到了一些屁事,不過大體上雍州還是不錯的,很熱情,出問題應該是那麽一撮,此時節目裏播的這個景區,就是其中一個。”
“現在,我們還有機會挽尊!”
“但合州之後呢?以前他們身後沒人支持,但現在不同了,那些景區敢欺負一個,你确定不會再冒出千千萬萬個?到時候沖突升級,我們雍州的形象也是毀了!”
原本隻是讨論節目内容的話題,忽然就偏向了州與州之間的芥蒂。
但那些去過雍州的網友都在等着看笑話。
爲什麽他們敢那麽笃定?
說話的是坐在辦公桌一側的兩個同樣富态的中年男人,他們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看着剛開播不久,就忽然被帶起的節奏,有之前就反對《一起跑》的成員就開始了攻讦。
“你真以爲還會像以前那樣?遊客們吃虧了,發一發火就走了?”
“總歸得有人對這件事負責,如果阻擋了大夏融合的進度,導緻不可預估的事情發生,那……”
“難道不是?”
“以前那些遊客們爲什麽會忍受景區的不合理之處?那是因爲他們孤身在外,不想惹麻煩,就算真的有正義感的人,最後也隻是維護了自己的權益,後來之人他們也顧不到。”
金絲眼鏡男聽到這話,伸手扶了扶眼鏡,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
那人又回怼。
相比青州和揚州之間并不大的文化差異,雍州這個被其他州統一稱爲蠻子的州,文化特色可算是深深刻入了所有人的印象裏。
“若是等到雍州真正合州後才想着解決這個問題,那不會太遲了嗎?”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隻能認下‘奸商’這個标簽了,但現在……”
聽了金絲眼鏡男的一席話,會議室裏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之前開口的那兩人,也都不再說話。
會議室裏,隻剩下投影儀的畫面還在運作,那快速劃過的彈幕以及評論區的留言,成爲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
“服務員,你來一下。”
當小雞炖蘑菇剛端上來不久,黃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怎麽了?要加菜?”
服務員說着,就拿起了自己的紙筆。
“加什麽菜,你這個小雞炖蘑菇裏的雞,是我剛才選的那個嗎?”
服務員看到黃海指着那個白瓷盆裏的雞,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但很快,她就恢複了過來。
“剛才不是你看着将雞放進後廚了嗎?現在問是想幹什麽?訛我們?”
服務員的語調高了一些,旁邊來吃飯的遊客也被吸引到了目光。
不過服務員卻沒有害怕,反而比黃海二人還理直氣壯。
雞都做了,你說不是就不是?
“訛你們?哎我去!你們要是提供不了這種讓客戶選雞的能力,就不要提供,爲什麽提供了還要搗鬼?”
黃海說着,就将手機拿了出來,翻出了之前周路拍的照。
“各位,這是剛才我們選的雞!這隻雞的腿上和胸口位置,都有明顯的痕迹,我選的時候,就是看到這雞身上傷多,才選的,我心想這雞這麽能打,雞肉肯定好吃啊!”
黃海說着,還将手機裏的圖片放大了。
爲了這次活動,周路和他兩個人都收到了雍州有關部門贊助的兩個有高清拍照功能的新手機,此時看放大的圖片,那是相當的清楚。
那服務員看到黃海手裏的手機裏竟然有剛才挑雞時的照片,立馬就有些慌亂了,可黃海那邊還沒完呢。
“結果現在呢?你們看!”
黃海說着,就從菜裏将兩隻雞爪撈了出來。
“雞胸不好找,就算了,但這兩隻雞爪,可都還完好的啊!你們看,上面哪裏有一點傷痕?這明明就不是我們挑的那隻雞!”
黃海的話引來了周圍吃瓜遊客的一陣嘩然。
有些還在吃雞的遊客見到這一幕,都默默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你胡說什麽,雞爪都煮熟了,哪能看到什麽傷痕!”
服務員反駁道,但任誰都能看出,她已經沒有了之前說黃海訛人時的氣焰了。
“呵呵,這還得要謝謝你們啊,說是小雞炖蘑菇,結果加上殺雞的時間,你們不到半個小時就将菜端上來了,肉是熟了,雞爪卻沒有炖爛。”
黃海一臉冷笑的說道。
“你……你……”
服務員不知道要說什麽,就在這時,有一個人模人樣,别着經理牌子的人走了過來。
隻見他一臉笑容的對黃海說道:“顧客你多慮了,我們肯定是不會掉包您的雞的,至于爪子的事情,應該是後廚搞錯了,畢竟這麽多客人,後廚也不會将每隻雞的爪子是哪個照看的那麽好,來這裏都是吃雞肉的,爪子并不重要。”
見這位經理要将事情糊弄過去,黃海自然不答應。
“你說錯了就錯了?我還說這不是活雞,是你們早就準備好的冷凍雞呢!不行,我要去後廚看看,到底這雞,是怎麽做出來的。”
黃海說着,就要朝後廚的方向走去。
但這個經理卻擋在了他的身前。
“客人,後廚閑人免進,如果你真的覺得這隻雞不對,那我們就不收你這個菜的錢,反正你們也沒動,你看怎麽樣?”
看着經理西裝下那鼓囊囊的肌肉,黃海識趣的後退了兩步。
他嚴重懷疑,這個飯店請的不是經理,而是打手。
“差你那200來大夏币嗎?我要舉報你們,周路,走!”
黃海朝着周路一擺手,就要離開。
可這時,那經理又擋住了他的去路。
“客人,你說雞有問題,那我們吃虧,就當雞白做了,但你其他的菜可沒問題吧?”
說着,那經理伸手指向了桌子上黃海和周路已經吃了一半的剩餘的菜。
“将剩下的錢付一下吧?”
看着擋在身前的經理,黃海臉色漲的通紅,一旁周路見狀差點沒驚呼出一聲“好演技”。
“好好好,結賬是吧,行,結!”
經理看到黃海慫包的樣子,露出了一絲冷笑。
一旁的服務員此時也恢複了過來,拿起單子就遞給了黃海。
“除去210的小雞炖蘑菇,還差190!”
“190?你怎麽算的錢?我這頓飯,要400?”
說着,黃海就拿起賬單念了起來。
“小雞炖蘑菇210,兩個菜一個湯,30、40、50,加起來330,米飯一盆30?餐具兩個人20?服務費20?”
黃海瞪着眼睛。
“一盆飯30?兩個人的量要30塊?”
“餐具要錢?一人10塊?”
“哪裏又冒出的服務費?你服務我什麽了?”
聽着黃海一樁樁的數落,周圍其他遊客也驚了,紛紛看向自己的桌子。
這特麽,一口飯不吃,就坐這裏,40塊就沒了?吃一口飯,就得30?
更關鍵的是,這個賬單裏的這些内容,在顧客點菜的那個單子上并沒有寫,隻有結賬的單子上才會出現。
“哎!你們怎麽回事,我這單子上沒寫要服務費、餐具費啊!”
“就是,爲什麽我們的單子上沒寫?”
看到旁邊有顧客也圍了過來,經理看向黃海的目光就危險了許多。
“這些都是固定的費用,每個來店裏吃飯的人都有,從開店到現在,一直都有!”
經理一副不容質疑的樣子,在他說話的時候,後廚也竄出了幾個拿着擀面杖的幫工。
看着經理一夥店大欺客的行爲,那些還沒有站起來的客人,就都放棄了出頭的想法。
經理看到圍在身邊的幾個顧客罵罵咧咧走開後,臉上就多了一抹嘲諷。
“怎麽,你不想給?那就是吃霸王餐喽?”
經理原本以爲黃海這個一直表現挺慫的醜比肯定會再次服軟,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幫工們都圍攏過來後,黃海反而又坐到了座椅上。
“你們的意思,我們來店裏,就要花這個錢?哪怕它不合理?”
黃海笑呵呵的問道。
“不合理?客人,進店就要遵守店裏的規則,你一個男人,也不能去女廁所吧?人呐,得遵守規則。”
經理一邊漫不經心的扣了扣手指甲,一邊說道。
“可規則也分大小,你們店的規則,難道能大過景區的規則,大過工商管理規則,大過雍州規則,大過大夏的規則?”
見到黃海還在嘴硬,經理也沒了磨蹭下去的興趣。
“在店裏,店裏的規則就是最大!最後問一遍,付不付錢?”
聽到經理的話,黃海聳了聳肩。
“付……”
周圍原本等着黃海爆發的顧客,聽到這麽一句話,都失望了轉過了頭。
黃海真要和店裏打起來,他們說不定真會上去幫忙,可現在,黃海認慫了,讓他們挑頭去維權,沒人有這個膽量,也不想惹這個麻煩,頂多百來塊錢,犯不着。
那經理聽到這話,正準備揮手讓幫工們回去。
就在這時,黃海看了看得意的女服務員,一臉睥睨的經理,以及他身後的那些略顯失望的幫工們,忽然就接着說了下去。
“付錢肯定要付,隻不過我沒帶錢,讓我朋友來付吧。”
經理聽到這話,臉色冷了下去,正在往回走的幫工們也停了下來。
“你耍我?”
經理扯了扯衣領冷聲道。
黃海搖了搖頭。
“呐,我朋友來了。”
随着黃海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推門而入的一幫人。
有帥氣、漂亮的不像話的人,有扛着攝像機,找機位的人。
最主要的,是那些戴着着管理部門帽子,穿着制服的人!
這些,都是他說的朋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