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出版社，大會議室，在職的十多個編輯以及主編都在。
“剛得到消息，零點文學最近新出來的那個大神作者的書，首印30萬套……差不多賣光了。”
萬古出版社主編兼老闆萬時昌雙手摩挲着自己手裏的茶杯，緩緩地說道。
“我記得他們是今天才開始賣的吧？這才一天，30萬套？開玩笑吧？”
“萬主編，您确定是30萬套？”
座位上的編輯們紛紛開口。
都是一個行業的人，哪能不知道30萬套是什麽概念。
哪怕是現在的那些大神作者，哪怕他們自帶粉絲，也不可能一天30萬套啊！
真要這樣，一個月下去，不得賣個300萬套了？
這哪是大神，這是至高神啊！
“沒錯的，零點那邊傳出的消息，我也去求證了下，确實沒剩多少了。”
萬時昌歎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有揚州合并後，大批揚州人出手的原因，但我們今天同樣上架的那幾本書，卻沒有得到一點的流量加成，宣傳後的第一天還是賣那麽幾千套，差太多了。”
辦公室裏，所有編輯聽到這話，也都有些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良久，有編輯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緩緩站起了身體。
“主編，我……”
這位編輯看着萬時昌黑白交錯的頭發，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
“說吧，沒事，那麽多大風浪都過來了，現在坐在一起的都是自己人，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萬時昌面帶笑容，朝着那位編輯說道。
“主編，我有房貸，有孩子，我撐不住了。”編輯說完，就不敢再看萬時昌，“我想離職。”
“嗯，找好下家了嗎？什麽時候去報道？”
萬時昌沒有責怪，像是老朋友一樣問道。
“……揚帆文學，随時可以入職。”
“揚帆文學，挺好，去那邊還能見到一些以前的同事。”萬時昌笑了笑，“那你去把辭職信打印一下吧，一會開完會來找我。”
聽到萬時昌這麽說，那位中年編輯暗松了口氣，在其他編輯複雜的目光中，獨自離開。
原本隻有十二人的會議室，僅僅走了一位，但氛圍卻有些不同了。
沒一會兒，在萬時昌的沉默中，又有一位老編輯和兩位新編輯提出了離職。
萬時昌都答應了。
又等了幾分鍾，見沒人再說話，萬時昌才笑呵呵的問道：“沒人走了嗎？”
“其實沒事的，出版社這個情況，你們走了，也沒什麽影響的，留在這裏，我也隻能給你發個基本工資，績效都沒幾個錢。”
萬時昌的話，讓餘下的人沉默了，但也有人怒了！
“老萬！伱說什麽呢！”
一個和萬時昌差不多年紀的老編輯‘啪’的一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我們能留到現在，是爲了你那點工資和績效嗎？”
老人怒道。
“我們爲的是萬古這個名字！有這個名字在，我們就不會忘記我們曾經待過的地方有多麽輝煌。”
“哪怕最後沒人了，我也不希望萬古這個名字消失在曆史裏！至少不能比我入土早！”
老人一口氣說完，就氣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王說的對！老萬你可真不是東西！”
“呸！”
“差你那幾個錢嗎？”
在場，除了陳霜雪和李雪琴兩人比較年輕外，剩餘的6個不是叔叔輩，就是大爺輩。
哥哥輩的，剛才都已經走了。
陳霜雪雖然年紀不如其他人，也沒有他們待在出版社的時間長，但對‘萬古’這個名字的感情，卻也不見得比其他人少。
至于李雪琴，純粹是覺得萬古出版社很佛系，很适合她，反正又不缺錢，能找到這麽一個工作環境，她已經很開心了。
此時聽着其他叔叔、爺爺與主編從對罵變成聊天，李雪琴也算是松了口氣。
“雪姐，爲什麽每次他們在緩和氣氛之前都要罵一頓主編啊！”
李雪琴有點疑惑的問道。
“……”
陳霜雪不知道怎麽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拿起看了一眼，陳霜雪的瞳孔忽然一縮，原本一個手拿着手機的姿勢也迅速改變，變爲了兩個手捧着。
旁邊李雪琴雖然驚訝誰的消息這麽讓陳霜雪激動，但出于禮貌，她還是沒有窺屏。
可随着其他6位叔伯吵完安靜後，整個會議室就隻剩下了陳霜雪哒哒哒的按鍵聲。
起初幾人隻是瞥了眼，但随着時間長了，他們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陳霜雪身上。
陳霜雪是什麽樣的人，相處了幾年他們這些老家夥都知道。
一般情況下，陳霜雪基本都不會玩手機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小雪？如果有事你先去忙？”
萬時昌看到陳霜雪忙碌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他了解陳霜雪，能讓她不顧場合這麽忙，除了作者和家裏的事，怕也沒有什麽其他事了。
但萬時昌的話，陳霜雪根本沒有回應。
哒哒哒的聲音還在響着。
“咳！雪琴啊，你叫下小雪。”
“哦。”
李雪琴這才反應過來，用手推了推陳霜雪。
“雪姐，别聊了，主編和你說話。”
“啊？”
陳霜雪這才回過了神。
扭頭看了李雪琴一眼，等明白了她的話後，又将目光投向了萬時昌。
“小雪，你有事就先去忙，雪琴也是，我們幾個老東西在這沒事聊聊天，抽抽煙。”
萬時昌笑呵呵道。
“哦。”
陳霜雪下意識的站起身子，剛要走出去，卻像是想起了什麽，愣在原地。
李雪琴沒反應過來，一腦門撞到了陳霜雪後背。
不等她抱怨，就看到陳霜雪猛地轉過了身體。
“主編，我剛才在和作者聊天，他有本書寫了一卷，發給我了，您要看看嗎？”
陳霜雪眼眸很亮。
“哦？”萬時昌剛将煙點燃，“呵呵，你發我郵箱吧，我抽完煙就去看。”
萬時昌笑呵呵的說道，起身準備給旁邊編輯老王點煙。
“可是，他叫木林森，《鬼吹燈》的木林森。”
啪嗒，噗！
萬時昌手裏的打火機被點燃，一抹火苗從氣孔噴出。
但此時，無論是點煙的人，還是等待點煙的人，他們的注意力都從那抹火苗上轉移到了陳霜雪的臉上。
“你說……他叫什麽來着？寫過什麽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