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記得很清楚,許易在來花都的飛機上,就說如果能把盧浮宮的龍國文物帶回去,那就發達了。這小子,該不會真打算這麽幹吧?
等到圍着的衆人散去,老袁才湊到許易耳邊,壓低聲音道:
“小許啊,你……那個去盧浮宮,不會亂來吧?”
“亂來?”許易怔了怔,随即笑着道:“那肯定不會。袁教練,你放心吧,我知道這趟出來代表着什麽,肯定不會搞事情的。啊呸,就算我自己出來旅遊,也不會搞事的。”
許易是個拎得清輕重的人。
眼下正是奧運會期間,不說花都的安保級别,單單就說他代表的國家形象,就不允許許易冒一丁點的險。
想要在花都複制霧都大不列颠博物館的奇迹,幾乎不太可能。
天時地利人和都沒有,怎麽玩?
真要是玩脫了,許易自己能不能跑掉還在其次,龍國奧運代表團可就生生的把臉丢在這裏了。
見許易說的認真,老袁這才放心下來,道:
“行,我充分相信你。”
“接下來幾天你都沒有比賽,可以出去逛逛。劉局那邊也不會說什麽的,不過,你可不能帶其他人出去。”
奧運代表團有自己的紀律。
比賽期間,運動員的衣食住行,都必須在規定時間、規定範圍内進行。
像許易這樣,單獨出去放風的,絕無僅有。
可以說是代表團給許易開了個小竈。
不過其他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法說什麽,有本事你也拿個100米的世界冠軍回來啊!你隻要能辦到,你就能夠爲所欲爲。
許易自然答應。
他和這些國家隊的運動員們,也沒有特别相熟的。
真要一起去逛街,也挺别扭的。
第二天。
關于許易奪冠的新聞,仍然鋪天蓋地的傳播着。在龍國國内,甚至出了專題。很多記者聞風而動,别的場地也不去了,就蹲守在龍國奧運代表團下榻的酒店,專門蹲許易。
當然,有的記者就比較聰明了。
知道蹲人這種笨法子未必能蹲到,所以索性去了遊泳館。
因爲五天後,許易将要參加400米自由泳比賽,到時候再來采訪一波,也不晚。
許易從酒店的窗戶往外瞄了一眼。
好家夥!
明着的、暗着的長槍短炮,這是要狙擊自己啊!
難怪老袁說,讓自己出門小心點,别還沒走出酒店,就被人給圍了。
許易将窗簾拉上,嘴角露出笑意。
渾水摸魚這招,他用得非常熟練了,不就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逃出酒店麽?不算多難的事。這件事放在許易這兒,至少有幾個解決途徑。
要麽就利用自己的跑酷能力,從酒店天台上走。
要麽,就利用自己的易容技能,光明正大從酒店大門口走。
許易想了想,從天台走有失身份,遂選擇了第二條路。
他雖然沒有攜帶專業的工具,但靠着簡單的裝扮,順帶從酒店打掃人員的推車中,撈了一套服務人員的制服,往自己身上一套,瞬間就變了個模樣。
“誰能想到,世界百米奧運冠軍,居然會成了酒店的一名侍應?”
“神仙來了應該也發現不了我吧?”
許易對着鏡子看了看,稍微檢查了一些細節。
然後便推門而出。
因爲是奧運代表團下榻的酒店,所以安保極嚴。
記者們隻能守在外面,卻是不能進來。否則,許易别說出酒店門了,就是房門都會被堵得嚴嚴實實的。
他輕松從容的從大門口走出。
看見記者,甚至頗有禮貌的點頭微笑,然後直接閃人。
蹲我?
也不看看哥們本就是娛樂圈的反偵察高手,别說是幾個記者,就是專業的警察過來了,也未必能蹲到許易。要知道,當初許易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大不列颠幾百名警察的盤查中,從容逃脫的人。
這樣的人,又豈會被幾個記者給堵住?
攔了輛taxi,許易直奔盧浮宮。
這座博物館舉世聞名,和大不列颠博物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一樣,裏面收藏了很多龍國的藏品。不過,這些都屬于曆史遺留問題,想要一時半會全部解決掉,憑借人力幾乎不可能辦到。
當年人家直接上門搶,但是現在沒有搶的氛圍了。
要不然,你問問龍國十幾億人民,他們會不會出手把東西搶回去?
許易在車上将酒店服務員的衣服換了下來,折進背包裏,這玩意回去還用得上,先不着急扔。從下榻的酒店,到盧浮宮,距離并不遠,十幾分鍾後便已抵達。
整個花都的著名地标,基本都沿着多瑙河分布。
比如花都聖母院、畢加索博物館、盧浮宮、杜樂麗花園、埃菲爾鐵塔、香榭麗舍花園等等,都分布在多瑙河兩岸。
因爲奧運會的關系,此刻的花都早就是遊人如織。
許多從國外到來的遊客,趁着看奧運會的工夫,順便也在法蘭西旅個遊,一舉兩得。
許易在河邊下車後,習慣性的四下看了眼。
盧浮宮的建築外觀,之前還是在課本上看過,此刻課本照進現實,倒讓許易有一種真實和虛幻的恍惚感。
“得,進去踩個點……啊呸,進去當個遊客。”許易自言自語吐槽了一句,邁進大門。
因爲有過大不列颠博物館的參觀經曆,所以許易對盧浮宮的館藏之豐,已經有了免疫力。隻是心裏仍然免不了感慨:有個強盜祖宗,後輩真是享福啊!
他閑庭信步,自由溜達。
剛拐過一個展廳,便聽到有人不确定的後面喊自己的名字:
“許易兄弟?”
許易本能的就要跑,隻是剛剛邁出一隻腳,就感覺不對:記者們可不會叫自己許易兄弟,所以,會是誰?
許易轉過身來,頗有些驚訝:
“鄭總?”
“啊呀真的是你,我剛剛看背影就覺得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鄭雲臉上盡是驚喜的表情,“緣分,這可真是緣分啊!上一次咱們見面,還是在上一次吧?”
許易:“那确實。”
上一次兩個人相見,正是許易從大不列颠逃往漂亮國,因爲沒有護照,拜托鄭雲幫忙最後才順利回國的。雖然這事是鍾國梁從中斡旋,但不管怎麽說,許易都欠鄭雲一個人情。
鄭雲見着許易,心情大好。
“許兄弟,你怎麽也來這兒了?”
“你知道不?”
“昨天剛剛結束的奧運百米比賽,有個和你同名同姓的家夥,拿了冠軍。說來也巧,那個運動員不僅和你同名同姓,而且長得和你賊像!”
“該不會是你哥哥或者弟弟吧?”
許易無語。
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會叫和自己一樣的名字嗎?
這位鄭總的腦回路,果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啊!
隻聽許易淺淺的道:
“鄭總,爲什麽就不能是我自己呢?”
“那不可能!”鄭雲當即否認了這種說法,“我知道你,你是混娛樂圈的,和運動員是兩個圈子。而且,能夠在百米賽道上,跑赢黑人,這可不是一般的運動員能做到的。”
許易聳聳肩,道:
“好吧,你說的對。”
他索性也懶得解釋了,一旦解釋清楚,鄭雲肯定又要問,自己是怎麽跑赢那幾個黑人大哥的。
到時候又得解釋一番。
鄭雲見狀,撇開話題,笑着道:
“許兄弟,你也是來看奧運會的吧?”
許易:“算是,鄭總你呢?”
“一樣一樣。”鄭雲欲言又止,話鋒一轉,道:“許兄弟,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旁邊的香榭麗舍大街喝杯果汁,唠一唠,如何?”
許易認真的盯着鄭雲看了眼。
好家夥。
不會還賊心不死,想讓我在盧浮宮搞一把吧?
上次在紐約的時候,鄭雲就發出過邀請,想和許易一起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搞一票。但是被許易拒絕,這種事,又不是過家家,哪能随便一提就開幹呢?
許易如今的身家地位,也完全用不着去冒這個險。
不過,遇着老朋友,出去唠唠嗑也在情理之中。再說鄭雲也并沒有提出這等無理要求,許易自然不能拒絕。
兩人從盧浮宮出來,往左邊的香榭麗舍大街走去。
路過春天百貨,拐角走進了一家咖啡店。
許易不禁笑道:“沒想到鄭總也愛喝咖啡,倒是挺文藝的。”
“文藝個毛。”鄭雲暴露自己的粗鄙本性,“我就向店家要杯開水,咱倆泡壺茶。咖啡這玩意,我是真喝不慣,總感覺和小時候洗鍋的水是一個味。”
許易聞言,愣了愣:
“深有同感。”
令許易感到意外的是,鄭雲的法語居然也不錯。不僅能夠流利的和店員進行溝通,而且居然真的被他要到了一壺開水,兩個空杯子。
茶葉是鄭雲自帶的。
以鄭雲的身份,能夠随身帶着的茶葉,必定也不是什麽便宜貨。
鄭雲泡茶,熱氣騰騰的遞給許易一杯。
“來,嘗嘗這個。咱們還是喝這個喝得習慣一些。”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鄭總的好茶了。”許易來者不拒,其實他倒是想點一杯西瓜汁,但是鄭雲都這麽熱情了,自己總不好單點。
兩人同時抿了一小口。
然後相視一笑。
隻聽鄭雲道:“實不相瞞,許兄弟,我這次飛花都來,除了看看體育賽事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
許易當即便堵住了鄭雲的口:
“鄭總,你的個人私事,就不用和我彙報啦。”
“我也就是來看看比賽,順便旅旅遊。”
“其實也不是什麽私事。”鄭雲的口壓根就堵不住,直接道:“這件事是文藝界都轟動好一陣子了,我想着反正要來玩,順便就看看熱鬧呗。”
文藝界的事?
難道有什麽巨星開演唱會?
不過許易對國外的巨星,也不太感冒。
人家是巨星,又不會分自己一毛錢,有啥好看的?
想到這兒,許易不禁笑道:
“鄭總還關心文藝界的事啊?”
鄭雲一本正經:“當然關心。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粗人,隻會做生意,其他的都不懂?我跟你說許兄弟,這你可錯了,你看我,是不是也在逛博物館?對于藝術的追求,咱們的方向是一緻的。”
行了啊,打住啊!
越說越收不住了。
雖然隔壁就是盧浮宮,但是我們倆就這樣坐在這讨論怎麽搶盧浮宮,這不太妥吧?
許易連忙澄清自己:
“我其實沒啥追求,我就追求躺平。”
“等我賺到了養老的錢,我就躺平。什麽娛樂圈文藝界,我多看一眼,都是對美好生命的浪費。”
鄭雲聞言,當即順着許易的話,問道:“許兄弟想賺錢?”
我尼瑪……
這都能繞回來嗎?
我說的是寫歌賺錢,拍電影賺錢這些啊,沒想要搶劫緻富啊!
“賺錢這事,誰不想呢?”許易自嘲道,“也就鄭總和鍾叔這樣已經财富自由的人,才對錢沒興趣。我對錢還是很有興趣的。”
“有興趣就好辦。”
鄭雲将茶杯微微往旁邊挪了挪,然後低聲道:“許兄弟,現在就有個賺錢的機會。就是不知道許兄弟願不願意搞?這件事,和我剛剛說的,轟動文藝界好一陣子的事有關。許兄弟如果有興趣,我就仔細和你說說,如果沒興趣……你應該會有興趣的吧?”
您都這樣說了,我要是說一句沒興趣,您得用這杯一百攝氏度的茶潑我吧?
許易深思熟慮後,終于開口道:
“鄭總不妨說來聽聽。”
反正主動權在許易手中,如果鄭雲真的要在盧浮宮有所動作,許易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他這一趟出來,身份不一樣,是一丁點擦邊的事情都不能做。
否則報道出去,自己這個世界飛人名聲很快就會臭大街。
鄭雲似乎早就預料到許易想聽似的,當即便道:
“我就知道,許兄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
“半個月前,有一位住在花都的富商,在報紙上公開了自己的私人藏品。其中有一幅畫,是畢加索巅峰時期所畫的《鬥牛士》,這幅畫在拍賣行曾經拍出過五千萬美刀的天價,後來不知所蹤。”
“沒想到,居然被這位富商給收藏了。”
許易聽得直皺眉:“鄭總,搶劫犯法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