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許易都已經放棄了,畢竟參加《超新星運動會》這種競技類的綜藝節目,都沒能讓‘全能手藝人’大哥上線。就更别說隻是來軍區旅遊觀個光而已了。
但是沒想到,對抗演練居然也有這種效果。
嘿嘿……
這麽一算,這一趟倒也不算白來。
淘汰五個對手,就能解鎖新的手藝;摧毀藍方的指揮中心,那有額外獎勵!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必須淘汰!必須摧毀!這事就這麽定了,耶稣來了我也這麽說。
許易整個人的氣質和态度瞬間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改變。
這一幕落在王大勇眼中,不由得暗暗歎息:
唉,爲了能離開軍營,這小子是真的努力啊!
兩人很快就趕到紅方的指揮中心,其餘小隊也剛到齊。二十三名戰士,加上許易,再加上指揮官喬正南,一共二十五人的建制,就是紅方陣營全部人員了。
武器配備突擊步槍,狙擊槍,92式手槍。
全部采用彩彈,避免出現真實傷亡。除此之外,像是雷達、無人機偵測之類的工具,全部不提供。按照譚飛白所說,這次對抗演練,叫做實地困境演練。
如果作戰小分隊身上隻剩簡單的武器,落入敵方野外,如何和敵人拼刺刀也能赢?
紅方指揮中心。
喬正南一臉肅穆,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遍,然後停在許易身上。心裏似乎有點奇怪,“老譚這麽大動幹戈的,就是爲了這小子?看上去平平無奇啊!”
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一掃而光。
對砍演練,就是實戰。
一旦進入戰備狀态,那麽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原因都要先抛到一邊,認真備戰。等打赢了藍方,再找老譚好好聊聊也就是了。
“全體都有!”
“立正!稍息!”
喬正南站在衆人面前,鄭重的道:“同志們,戰鬥從來不會提前打好招呼才開始!這次的對抗演練,來得很突然,這很好!我們隻有二十五個人,這一仗怎麽打,才能以最低的傷亡代價,全殲敵人?”
“大家圍過來!”
衆人聞言,立即圍在一個巨大的軍事沙盤面前。
上面很有多标注。
不過許易看不太明白,但此刻也不是發問的時候,隻能硬着頭皮聽下去。
隻見喬正南不知從哪掏出一根長棍,指着某個山頭道:
“咱們現在的位置在這兒,藍方的位置在哪,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我們的位置,卻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當務之急,是将指揮中心挪走。”
“但是挪去哪,我想聽聽大家的建議。”
許易所在的紅方,就是駐軍之前的指揮中心。
但是藍方陣營,卻是連夜外出,找了新的藏匿地點。紅方隻知道藍方的大概區域範圍,至于對方的指揮中心在哪,則是兩眼一抹黑。
這也就是雙方都沒有精準打擊空天武器,否則從遠處直接一枚導彈過來,指揮中心當場就會分崩離析。
“王大勇,你來說說。”
喬正南直接點名。
王大勇是藍方指揮官譚飛白的警衛,對譚飛白的了解,現場他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隻見王大勇目光鎖在沙盤上,久久沉思。
聽見喬正南的點名,他一個激靈,當即便道:
“報告首長!”
“我覺得,或許不必将指揮中心挪走!”
喬正南:“哦?說說理由。”
“是!”
王大勇呼出一口氣,然後道:
“我方指揮中心所在地,是衆人皆知的地方。我們都知道,指揮中心必須挪走,否則一旦被摧毀,整個對抗就此結束。既然如此,藍方肯定也知道,我們必定會挪走指揮中心。他們的重點攻擊目标,未必會是這裏。”
這一招就叫:
我知道我要搬走,你也知道我知道我要搬走,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會搬走,但我就是不搬。
出其不意,才能出奇制勝。
喬正南眯了眯眼睛,以不變應萬變,的确也算是個不錯的上策。
他看着許易,心裏突然一動,何不問問這個年輕人呢?
“士兵許易,你的看法呢?”
“啊哈?”
許易突兀的聽到自己名字,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種場合,這種形勢,怎麽會問自己這麽關鍵的問題呢?我上哪知道指揮中心該不該搬啊?
眼見其他戰士也都紛紛把目光投向自己,許易隻能硬着頭皮快速思考。
他雖然從未接觸戰場曆練,但是智商擺在這兒,想要弄清楚這裏頭的博弈,其實并不難。王大勇剛剛說的主意,算是打了個反差,算定了藍方不會攻擊這裏,但是這個方案風險很大。
因爲藍方在不能确定紅方的新指揮中心之前,攻擊目标,首選的就是這裏。
所以……
挪走指揮中心,這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必須挪走。
隻是,挪去哪,許易确實沒有想清楚。
不過就在剛剛看向沙盤的時候,許易腦海中竟然冒出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見喬正南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許易緩緩開口道:
“首長,我和王大哥的看法稍微有些不一樣。”
“指揮中心,必須搬走。”
“留在原地固然是一場賭博,但是風險太大。不管藍方是進行試探性攻擊還是無差别攻擊,我們腳下的指揮中心都是他們眼中的靶子,所以留下來的隐患不得不考慮。”
喬正南點點頭,“那麽你認爲應該搬哪去?”
許易指了指喬正南手裏的長棍,道:
“首長,能借你手上的棍子用一用嗎?”
喬正南沒有二話,直接把長棍遞給許易。許易接過棍子,直接在沙盤上指點江山起來。
反正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說錯了,那是沒經驗。
隻見許易指了指紅方陣營和藍方陣營交界的某個山坡,然後道:
“我覺得,可以把指揮中心搬到這邊來。”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是面色大變。
王大勇更是脫口而出:
“你瘋啦!”
“那裏是和藍方厮殺的前線,指揮中心怎麽可能搬那裏去?那不是給藍方送菜去了嗎?”
這個建議,不僅違背軍事常識,還違背了生活常識。
這也就是許易。
換做别的戰士,如果提出這種無稽之談的建議,隻怕罰抄孫子兵法是難免的。
不過,許易卻似乎很淡定:
“王大哥,你先别急。”
“我是這樣想的,這次的對抗演練,人數并不多。除去三名後勤兵,除去首長,我們真正能作戰的,就隻有二十一人。但藍方也是這樣的配置,人數少,就有人數少的玩法。”
“把指揮中心留在後方,需要分散兵力守衛。”
“而且傳達指令也有滞後性。”
“既然如此,不如幹脆把指揮中心帶在身上!”
王大勇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來,下意識就問道:
“你啥意思?”
許易:“請首長出戰!”
轟!
這五個字,仿佛清晨的一道響雷,炸的每個人都頭皮發麻。
這小子,他怎麽敢的啊?
他怎麽把我多年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喬正南若有所思的看着許易指的位置,再細想許易說的話,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接地氣的建議。以往沒人敢這樣建議,是因爲大家理所當然的把保護首長,把首長放在後排的思想當做第一位。
如果是大型戰役,指揮中心當然應該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因爲指揮中心就代表着全局。
一旦被敵人摧毀,那麽己方的所有攻擊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但正如許易所說,這次的對抗演練,是小規模的對抗。雙方人數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五十人而已,這麽點人,部署會更爲機動、更爲靈活。
半晌。
喬正南才道:
“我覺得許易的提法有些參考意義,大家以爲呢?”
衆人不做聲。
王大勇有些猶豫道:
“首長,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你是覺得帶着我,像帶着一個拖油瓶?”喬正南面色不善的問道。
聽見這話,王大勇當即道:
“我也覺得許易的建議很好!”
喬正南環視了衆人一眼,然後才道:“既然都沒有意見,那麽就按這個方案執行。領槍、領裝備,3分鍾後,準時出發!”
“是!”
衆人默默退去。
許易也跟着王大勇,領槍去了。他心裏還在納悶:不是吧,這樣就采納了自己的建議?都不用再論證論證?會不會太草率了?
就在許易愣神的片刻工夫,有一位戰士走到許易邊上,拍着許易的肩膀道:
“好兄弟,幹的漂亮!”
“一會你跟着我,我罩你!”
許易:???
我幹啥了就幹得漂亮,你别坑我啊!
王大勇丢給許易一把手槍和一把突擊步槍,然後道:“手槍你熟悉,突擊步槍昨晚也教你了。記住,别對着自己人開槍。還有,野外作戰,千萬别随便冒頭。”
“我太了解飛鷹和血狼了。”
“他們倆個,肯定是各領一支小分隊,成左右兩翼,試探進攻。”
許易心神一凜:“了解。”
不知爲何,許易明明不是戰士,但是在這種氛圍之下,他竟然也不知不覺就融入了進來。仿佛自己俨然已經成了一名戰士。
代入感這種東西,還有什麽比真實的場景更容易讓人代入呢?
……
軍區,某個山腳下。
藍方指揮中心。
譚飛白站在一面地圖前,喃喃道:“如果是老喬指揮作戰,很好應對。不過這次,我特意交待他,多讓許易那小子發揮。你們倆和許易比過速射,你們說說,許易會怎麽打?”
飛鷹和血狼面面相觑。
這……這誰能答得上來?
“首長,許易的槍法是不錯。不過,戰場對抗,他應該算是新兵蛋子吧?”飛鷹大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譚飛白點點頭,随後又笑着道:
“我不知道你們看過這小子之前的一個節目沒有。”
“那個節目叫《全職扮演》。”
“是一檔追逃類的綜藝節目,許易在裏面,表現得非常優秀。”
譚飛白頓了頓,接着道:“這次對抗演練,雖然是戰場對抗。但因爲雙方陣營投入的人數很少,所以,也可以看做是一次追逃厮殺,而這方面,許易的經驗并不少。”
聽見這話,飛鷹默然不語。
一旁的血狼突然開口道:
“首長,我覺得不管紅方是什麽部署,讓我和飛鷹各領一支突擊隊,保證一個小時内,解決戰鬥。您就安心在這兒等着捷報就行!”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部署都是徒勞的。
血狼和飛鷹就有這個自信。
譚飛白定了定神,道:
“你們倆須知,人外有人啊!”
“定點速射打靶,和真實的戰場厮殺,完全是兩回事。”飛鷹卻不以爲然,“我不認爲那個許易,也精通戰場上的事情。如果他真的精通,我隻能說,不管這個人的明面身份是什麽,真實身份一定有問題。”
見飛鷹如此信誓旦旦,譚飛白笑道:
“他有沒有問題,我自然會讓人去徹查。”
“不過目前傳回來的消息,許兄弟的确履曆清白,沒有任何問題。像他這樣的人,光環很多,如果真的有問題,隻怕不用等我們查,上面有人早就把他查個底掉了。”
頓了頓,譚飛白繼續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管紅方如何部署,我有你二人,這場演練對抗,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行,那你和血狼各領十人,出去轉轉吧!”
“是,首長!”
飛鷹和血狼同時敬了個軍禮,相繼離開。
譚飛白的手裏還提溜着一份資料,是昨天夜裏剛剛送到手上的。上面清晰的記錄着許易曾經出境,前往大不列颠。剛好也是那段日子,大不列颠博物館失竊,丢失的文物數量不詳。
而開完年後,國家博物館就接收了海外友人的捐贈。
許易出席了那場捐贈儀式。
并受到國家博物館王館長的熱切接待,還參加了當天晚上的慶功宴。
種種迹象都表明,許易和大不列颠博物館失竊一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惜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實這一點,這也讓譚飛白不禁對許易産生更加濃厚的興趣。
“一個娛樂圈的明星,有如此通天的手段麽?”
“有意思,真有點意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