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柳回頭看了眼許易,見許易睡的正香。打擾别人睡覺,總歸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想到這兒,她悄悄出門,直接出了莊園。
李菲必須咬住。
否則等到天亮,就不知道該去哪找人了。
米米柳記得很清楚,當時李菲和阿米特藏起來,監控完全拍不到,追兇者小隊找了一整天,什麽線索都沒有。
她一路向北,追着李菲的腳步,慢慢靠近。
李菲走出大約半小時後,便察覺到身後有尾巴跟着,她不知道是誰,但已經把彩彈槍拿在手上,随時準備戰鬥。
或許是追兇者,或許也是潛伏者。
李菲不敢賭。
前面就是淺灘,礁石林立,李菲趁着月色,直接閃入其中,身形頓時就被遮蓋住。
她靠在一塊齊人高的礁石後,屏住呼吸,靜待來人。身後的米米柳見狀,也不敢妄自進礁石林。
“我若是以潛伏者的身份,喊話李菲,不知道能不能騙過她?”米米柳暗暗思量。
她不确定。
隻是已經追到這裏,就此放棄的話米米柳也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她便朝着礁石林大聲喊道:“菲姐,我是米米柳。我和你一樣,我們是自己人,你别開槍,行嗎?”
無人應答。
李菲藏在礁石後,心中暗道:她也是潛伏者?下午的時候,許易好像找她談過話,飯後又聊過一次,還相談甚歡。她如果真是潛伏者,應該瞞不過許易吧?
有崔東旭這個案例在前,李菲這樣想,也合情合理,并沒有任何不妥。
“菲姐,那我進來了?”
“我們可以一起商議商議,如何對付追兇者。尤其是,那個許易是你們龍國人,你應該了解他……”
米米柳一邊說着話,一邊慢慢走進礁石林。隻是沒走幾步,便聽到“砰”的一聲槍響!
李菲開槍了!
雖然準頭一般,但這聲槍響足以讓米米柳心驚膽戰。她不敢繼續向前,轉而找了個礁石掩體,蹲下身來。
米米柳也掏出了槍。
很顯然,李菲并沒有被米米柳騙到。米米柳有一句話沒說錯,李菲确實要比她更了解許易,許易找米米柳都聊過兩次了,如果米米柳是潛伏者,她絕無可能活到現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
米米柳已經被許易認定爲追兇者!
“現在怎麽辦?”李菲不禁有些着急,“追兇者來了多少人?許易來了沒有?他們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趕盡殺絕?”
“不行,不能在這兒等下去。”
“夜長夢多,等天亮了,我就藏不住了。”
李菲雖然不清楚身後的形勢,但她明白,時間越拖下去,形勢就會越對自己不利。
所以,得趕緊走。
馬不停蹄,毫不留戀。
米米柳此刻的心态和李菲差不多:“現在怎麽辦?我手上雖然有槍,可是她手裏也有槍,冒然過去,就算運氣好,頂多也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要是多帶兩個人過來就好了。”
“現在我到底是追,還是等候看看情況?”
兩人都有顧慮,不敢冒然接洽。就在這種尴尬的進退兩難絕境中,李菲悄無聲息的離去。
而米米柳,則蹲在一塊礁石背後,時不時的和李菲說上兩句話,可惜毫無回應。大約半小時後,米米柳覺得李菲已經不在了,這才蹑手蹑腳換了個方向,入了礁石林。
礁石背後,空無一人。
李菲早已沒了蹤影,不知去向。米米柳有些懊惱,首次出擊,半道夭折,這戰績說出去也太丢人了。
“早知道,我就應該先和許易打聲招呼。他或許有更好的建議,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李菲這一逃,手持彩彈槍,始終是個隐患。”米米柳暗暗想到,“還是把情況報告給許隊長吧!”
……
諾丁爾莊園内。
李菲和米米柳的相繼外出,雖然引起了一些注意,但卻無人跟上。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從節目開始就一直跟着許易,而且還和許易來自同一個地方,從感情上就是值得信任的;另一個呢,今天被許易兩次談話,但居然沒有被淘汰,這也足以說明問題了。
所以,雖然李菲和米米柳外出,但其他人多半以爲這兩個女人隻是出去賞月而已。
不過留下來的人當中,就有人蠢蠢欲動了。
咖喱國的侖蓬和孔雀國的庫瑪爾兩人,不知什麽時候竟勾兌在一起。
“你确定咱們要這麽幹?”庫瑪爾小心翼翼,警惕的打量着周邊,“一旦失手,我們倆恐怕撐不到天亮就得和這個節目說拜拜了。”
侖蓬眯着細細的眼睛,道: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彩彈槍全部在追兇者手中,我們赤手空拳,除非是能夠以一打十,否則怎麽可能取勝?到最後不還是照樣被淘汰?既然如此,爲什麽不在今天晚上放手一搏?”
今天晚上是潛伏者出逃的絕佳機會。
當然,也是潛伏者反殺追兇者占據主動權的絕佳機會。
一切就看潛伏者怎麽選了。
很顯然,李菲選擇了前者;而侖蓬和庫瑪爾則選擇了後者。
聽到侖蓬的話,庫瑪爾略微思索後才道:“好,我認同你說的話。不過,眼下持槍的人有許易和你們咖喱國的頌帕善,以你之見,咱們拿誰開刀比較有勝算?”
侖蓬也在思考。
他不太了解許易,雖然這一路上許易淘汰了不少逃亡者。
但那都是因爲許易手裏有槍!
不過侖蓬了解頌帕善,這個人,絕對不好對付。想了想,侖蓬還是建議道:
“庫瑪爾,我個人感覺,還是對付龍國的許易,可能勝算更高。”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你先聽我說。”
“不錯,許易是淘汰了好幾個逃亡者,但那隻能說明他運氣好,并說明不了其他的。相比較起來,許易更年輕、更沒有經驗,甚至徒手肉搏的話,也更容易被制服。”
“我想不出不選他的理由。”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庫瑪爾自然也不會拒絕。
對他來說,不管對付誰,這都是一場冒險之旅。空手奪白刃這種戲碼,在電影看看也就罷了,在現實生活中想要實現,真的不容易。
現在他們倆唯一的機會就是:
許易睡着了。
從鼾聲來判斷,許易不像是假睡,應該是真正睡着了。
這也是庫馬爾和侖蓬決定動手的原因。
兩人商議既定,便趁着夜色,悄悄的往許易躺着的地方靠近過去。這個時間點,夜貓子都耗不住眼皮直打架,就更别說苦苦掙紮了一晚上的其他選手了。就算還剩一點精力的人,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莊園的門口方向。所以,庫瑪爾和侖蓬的移動,反而沒有人察覺到。
十步!
九步!
……
一步之遙!
庫瑪爾不禁有些緊張,就這樣來到了許易的身旁?彩彈槍的身旁?事情進展的會不會太順利了一些?庫瑪爾朝着侖蓬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這事真的靠譜嗎?
侖蓬回應了一個“安啦”的眼神。
甭管靠不靠譜,眼下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根本就停不下來的好嗎?
隻見侖蓬朝着庫瑪爾做了個掐住下半身的動手,然後手指開始倒計時。他們倆分工明确,一人按壓住許易的下半身,一人則鋪在許易的上半身上,直接搶槍!
隻要把槍搶到手,那麽即便驚動了在場的其他追兇者,侖蓬也不怕。
“三,二,一!”
“行動!”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撲了出去,“噗噗~”一上一下,兩人便結結實實的将許易給按壓住了。“嗯?槍不在上衣口袋裏,你摸摸褲腳。”
庫爾瑪也開始上下其手。
兩人一頓搜尋,毫無所獲,這大大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許易終于醒過來,當即驚恐的問道:
“你倆幹啥呢?”
“住手!住手!别摸了,卧槽你摸哪兒呢?”
“找槍?卧槽你他媽的是真會找,誰他媽的沒事會把真槍藏在水槍旁邊?是嫌蛋還不夠疼嗎?”
許易的手腳被兩人給按壓住,暫時動彈不得。
卻聽庫爾瑪道:“許隊長,你若不想吃苦頭,不妨自己把槍拿出來。我們保證,拿了槍就走,絕對不會當場淘汰你。”
侖蓬:“不錯,我們可以放你一馬。”
許易見狀,不由得納悶道:
“我說兩位哥哥,你們怎麽想的啊?”
“一共四把彩彈槍,你們就算要搶槍,也可以換個人搶啊,爲什麽選我?”
侖蓬實話實說:“因爲你看上去沒有什麽反抗能力。”
許易:“……”
他心中微微歎息。
唉,果然表面刻闆印象會在關鍵時刻害死人啊!以後自己若是碰到類似的這種情況,可千萬不能柿子專挑“看上去軟趴趴”的捏。還是得尊重事實,仔細分析才行。
“快點把槍拿出來吧,許隊長!”
庫瑪爾擔心夜長夢多。
萬一許易不從,大喊大叫,引起其他追兇者的警覺,那麽自己和侖蓬就隻能逃命去了。
還好,許易似乎并不打算大喊大叫。
隻聽許易歎息着道:
“那把彩彈槍……”
“其實給不給你們,也無濟于事了。因爲你們根本用不上。”
侖蓬:??
庫瑪爾:???
欺負人不是,什麽叫我們用不上?開槍這種基操,大家都會的好嗎?
不等兩人回過神來,許易手腳用力,猛然間筋肉繃起,将庫瑪爾和侖蓬給震開,然後翻身而起,站在兩人面前。這一手功夫,其實純粹是力量的運用,并沒有任何花巧。
但是侖蓬和庫瑪爾則驚爲天人。
“龍國功夫?”庫瑪爾指着許易,滿臉的不敢置信,“許隊長,你居然會龍國功夫?莫非外界傳言是真的,你們龍國人,每個人都是從小就學習功夫的?”
“學個屁!”
許易直接否認了這種無知的謠言,“我要是會功夫,還用得着配一把彩彈槍嗎?”
庫瑪爾指了指許易,又指了指木闆:
“那你剛剛?”
許易:“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兩個潛伏者嗎?”
他拍了拍手,慢慢走到兩人面前,繼續道:
“我原本以爲,你們身爲潛伏者,今天晚上會想方設法逃出去再說。沒想到,你們居然敢來搶我的槍!就這膽量,一會殺青了記得讓托尼老師給你倆加個雞腿。”
聽見許易否則自己會功夫,庫瑪爾和侖蓬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剛剛被許易震開的事情一定是個錯覺,要不然就是個巧合。他身上既然沒有槍,我們以二敵一,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那又如何?
隻要能赢,就是二十敵一,那也是赢了。
庫瑪爾和侖蓬可沒有公平較量的想法,兩人對視一眼,分别從對方眼裏讀到了相同的訊息。然後便直接朝着許易左右包抄過來,動作迅速,半分猶豫都沒有。
許易搖搖頭。
他本來還覺得,潛伏者會藏得很深,搞不好要等自己的“讀心識謊”技能冷卻時間結束,自己才能分辨出,誰是潛伏者。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快就忍耐不住,跳了出來。
唉,少了些許樂趣,那就快速解決吧。
許易直接伸出雙掌,左右開弓,像是兩把鉗子一樣,将庫瑪爾和侖蓬迎面攻來的拳頭僅僅抓住,紋絲不動。“你說你們這是何必呢?就算要搶槍,去搶頌帕善的不好嗎?”
“我看起來沒有反抗能力?”
“你們倆都什麽眼力見啊,現在還覺得我沒有反抗能力嗎?”
侖蓬:“疼~許哥,是真疼,您稍微松松。”
庫瑪爾也額頭冒汗:
“許隊長,你……你絕對會龍國功夫,你就是個騙子!”
許易不爲所動,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打算。
能省一顆子彈,就省一顆子彈吧。徒手淘汰兩名潛伏者,這個戰績聽上去也不賴。他十分淡定的說道:“松松啊?也不是不行,你們隻要主動承認,自己被淘汰了,那就行。”
這……這怎麽行?
庫瑪爾還沒開口,侖蓬便已經忍耐不住,第一個投降:
“我被淘汰了,我被淘汰。”
“許哥,别再用力了,手指的骨頭要斷了……”
好家夥,你是一點骨氣都沒有啊!庫瑪爾正要怒罵侖蓬幾句,猛然間覺得手上疼痛感加劇,他當即步了侖蓬的後塵:“是是是,我也被淘汰了……”
遺憾的是,許易仍舊沒有松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