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追兇者大本營。
朱文安帶着大部隊返回,進門了第一眼,就看見了李菲。但是沒看見許易,這讓朱文安心中稍稍安定不少。
“朱隊長,你回來啦!”
駐守大本營的兩名追兇者,主動上前。
朱文安點頭嗯了一聲,然後看向李菲:“你……不是逃亡者?“
“你覺得呢?”李菲沒有正面回答。
自從許易淘汰阿米特和山本田一後,李菲看誰都覺得不可信。她自然也就不會輕易自曝自己的身份。
不過,李菲不回答,不代表别人不會回答。
隻聽那名駐守大本營追兇者笑着道:
“隊長,菲姐是自己人。”
他都稱呼許易爲許哥了,自然也跟着許易一樣,喊李菲爲菲姐。
朱文安點點頭。
他很想問李菲,許易現在在哪,可是時機不對,朱文安隻好忍着。
他轉過身,開始詢問吳子龍被淘汰一事。吳子龍一直就在追兇者大本營,他被淘汰,肯定是暴露了什麽,才會引起兩名追兇者隊員的出手。
可是,能暴露什麽呢?
自己說自己是逃亡者?那也得有人信啊。
“朱隊長,這事你就誤會我們了。吳子龍被淘汰,不是我們幹的。”
朱文安大驚:“什麽?!”
這個時候,有道聲音幽幽從後面傳來:“他們說的不錯,這事是我幹的。文安,别來無恙啊!”
許易慢慢走近。
朱文安咽了咽口水,額頭開始不自覺的冒汗,完了完了完犢子了,許易果然是潛伏在逃亡者陣營的追兇者!
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他知道!
現在怎麽辦?
逃嗎?
還是拔槍拼一把,拼掉一個不虧,拼掉兩個就是賺!
朱文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艱難的轉過身來,看着許易:“許隊長……别……别來無恙。”
許易停下腳步,沒有冒然靠近。
他知道朱文安身上肯定有槍,不過他也有,隻不過彈夾裏隻剩一發子彈了。以許易對系統技能的了解,即便隻剩一顆子彈,他的“百發百中”技能,絕對能直接帶走朱文安。
不過許易并不打算動手。
他意味深長的道:
“文安,龍哥是我淘汰的。我的身份,你應該清楚了?不如我們單獨聊聊?”
單獨聊……那最好!
這樣自己逃出去的機會就更大了。
朱文安心中暗道:莫非許隊長要故意放水?
這一刻,朱文安的想法和剛剛的阿米特、山本田一是何其的相似!
他立即答應下來:“好好,我也正好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一下許隊長。”
兩人往院子的北側走去。
李菲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有種直覺,許易和朱文安,并不像是要去友好聊天的樣子,反而像心懷鬼胎的一次交鋒!
許易和朱文安始終保持五步左右的距離,待走得遠一些了,許易才道:“文安,我知道,你手裏握着彩彈槍呢。不過,我勸你别拿出來,因爲你的速度肯定沒我快,你瞄準的工夫,我就能爆你的頭。龍哥是怎麽被淘汰的,你應該知道,我沒撒謊。”
朱文安兜裏的手沁着密密一層汗。
他當然知道吳子龍的身手,許易能淘汰吳子龍,就說明許易剛剛沒有撒謊。
自己若想賭一把,可能會輸得很難看。
想到這兒,他索性松開了手,然後問道:“許隊長,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快人快語的。”許易單刀直入話題,“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今天晚上松島結衣被淘汰,說明外面還有一個逃亡者。我想找出他來。”
朱文安:“你知道他是誰?”
許易點點頭。
“當然知道,孔雀國的莎爾曼·汗!這家夥演技是真不錯,第一天的時候,就連我都被他給騙了。”
朱文安對讨論演技沒有興趣,直接問道:“你想怎麽找他出來?”
“這就要看你了。”
許易笑眯眯的看着朱文安,眼神中充滿玩味。釣魚台已經搭好了,就看你這個餌自覺不自覺了。
朱文安不笨,立馬就意識到許易要幹什麽。
隻是,他還是很不解:
“我?我就算告訴大家,我的真實身份。可我又怎麽告訴莎爾曼·汗呢?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他知道我在你們的手上,他就敢來?”
許易想了想,道:“他敢不敢來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會來。逃亡者沒剩人了,就你們兩顆苗子,你如果也淘汰了,那麽隻剩他一個,連個擋槍的人都沒有。”
朱文安:……
還擱這兒拿話點我呢?
不就是替吳子龍擋過一回槍嘛,再說那次你也沒朝着人開槍啊,這根本不算擋槍。
朱文安搖搖頭,道:
“許隊長,你還是沒有回答我。我怎麽告訴莎爾曼·汗,我是逃亡者并且被你們軟禁了呢?”
許易賣了個關子: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就說,配不配合就完事了。”
朱文安咬了咬牙,“我如果配合你,你會放過我?”
“不會。”
許易搖搖頭,實事求是的道:“我不喜歡騙人。你如果不配合,此刻就能被淘汰;你如果配合,說不定還能多玩兩天,增加一點曝光度。”
欺人太甚!
這他媽的欺人太甚啊!
有那麽一刻,朱文安真的想拔槍朝着許易來上一槍,大不了魚死網破!可惜他不敢賭,他看不透許易,甚至對許易的手段了解甚少。
但僅僅隻是從吳子龍、阿米特、山本田一被淘汰這些事來看,許易就絕不簡單。
算了!
多活兩天也好,至少還能在節目中露臉,說不定那個莎爾曼·汗很厲害,真的把自己救出去了呢?
那就不是多活兩天的事情了。
總之,活着才有奇迹。
“好,我答應你!”朱文安終于下定決心。
許易拍了拍手掌,笑着道:
“文安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點,審時度勢,永遠能爲自己找到一條最合适的路。”
說罷,許易伸出手來。
朱文安:“這是幹嘛?”
“把你的彩彈槍交出來吧!”許易很平和的道,“你剛剛還說答應我來着,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朱文安咬着牙齒,剛要伸手進兜裏,便聽許易道:“别動,讓我自己來,自己來。這種小事,實在是不應該麻煩文安你,我來就好。”
許易很順利的從朱文安褲兜裏掏出彩彈槍,然後終于放下心來,摟過朱文安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文安,莎爾曼·汗就算能來,也必定是趁我們大部隊出門的機會,所以,你逃走的希望非常大。不要過于悲觀。”
朱文安:?
他向許易投去一個眼神,并不想搭理許易。
這小子蔫壞,龍國怎麽會有個這樣年輕的明星呢?太坑人了。
許易把朱文安帶到追兇者隊員們面前,然後正式的公布消息:
“同志們,咱們追兇者隊伍裏的内奸,我找到了。就是文安兄弟!文安兄弟這些日子忍辱負重,實在不容易,我答應過他,暫時不淘汰他。不過如果你們實在是要撒氣,打他一頓也是可以的。但是千萬别給揍淘汰了啊!”
朱文安:……
許隊長你剛剛不是那樣說的啊!
你他娘的還能不能有一句準話,他們一會真把我打死怎麽辦?
追兇者小隊的其他人,已經知道了許易的真實身份。對許易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說句認真的,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雖然自稱爲追兇者,但是真正被行爲判定小組判定過身份的,隻有許易。
現在許易說,朱文安是内奸。
這個消息還是把衆人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我尼瑪……
第一個隊長吳子龍,是逃亡者,已經被淘汰;第二個隊長朱文安,居然也是逃亡者?
我們追兇者不要面子的啊?
這一下,衆人看向朱文安的眼神,明顯都有些不善了:瑪格批的,你小子把我們騙得好苦啊!還說什麽連夜出擊,将逃亡者一網打盡,你就是故意耍我們的!
有幾名追兇者已經圍了上來,朱文安見勢不對,立即道:
“大哥們!别沖動,沖動是魔鬼啊!”
“我和你們許隊長達成了共識,我會幫助你們把最後一名逃亡者給揪出來。”
“真的,你們信我啊!”
這話剛說完,又有幾名追兇者圍了上來。
李菲見狀,搖搖頭,走到許易邊上,低聲道:“許易,我能問你個問題麽?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天機不可洩露~”許易故意道。
那天晚上,他是真的以爲李菲是逃亡者,所以才想着拉李菲一起走。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追兇者?沒天理,都太能裝了。
要不是許易看到了那份選手身份信息的名單,這個節目能推進得這麽快?
李菲想了想,又問了個新問題:
“松島結衣被淘汰,外面肯定還有逃亡者。”
“你把朱文安留着,是想要釣魚,把剩下的那名逃亡者釣出來?”
許易:“聰明。”
李菲卻似乎對這個法子有些成見,她搖着頭道:“這個逃亡者如此隐忍,而且敢對追兇者小隊直接下手,說明很冷靜,出手很果斷。這樣的人,我不覺得他會自投羅網。”
許易想了想,道:
“你說的對,所以釣魚也隻是試一試而已。”
“反正朱文安肯定是要淘汰的,讓他多活兩天,也無傷大雅。”
說完後,許易直接一個轉身,往節目組辦公的場所走去。《孤島逃亡》節目組總共分了三個辦公室,導演及節目策劃一個,救護組一個,行爲判定小組一個。
許易直接走到導演辦公室。
托尼賈看到許易過來的時候,心裏就暗道不妙。
這個龍國的選手,不按套路出牌的。現在他的身份公開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莊園這邊,該不會是又來敲詐我一頓宵夜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
就這樣想着的時候,許易走到托尼賈跟前,笑着道:
“托尼老師,你似乎很緊張?”
托尼賈:“開玩笑,怎麽可能呢?那啥……許易,你是節目選手,沒什麽緊急情況,最好不要和導演組走的太近,免得網友們誤會你在作弊。”
“現在有緊急情況了。”
許易順着托尼賈的話就往下走,“托尼老師,我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
托尼賈本能的就覺得有坑,不等許易說出具體的幫忙事項,立馬就拒絕道:
“導演組不能幹涉遊戲的進度。”
許易似笑非笑:“哦……那導演組屬于節目組的一員不?”
托尼賈:“當然屬于。”
剛回答完,他就覺得上當了。
隻聽許易點點頭繼續道:
“既然屬于節目組的一員,那就好辦了。”
許易一邊說着話,一邊悄悄掏出彩彈槍,頂住托尼賈的腹部。
托尼賈:???
小夥子,你這是在玩火啊!
這屬于犯規,我可以淘汰你明白嗎?我是節目總導演,一切都是我說的算,你居然敢挾持我?你怕不是做遊戲做昏了頭?敲詐我一頓宵夜我就認了,你還敢綁架我?
“你這是要幹什麽?”
托尼賈很鎮定。
彩彈槍而已,對自己造成不了實際的傷害。
隻聽許易很無奈的道:
“很簡單。”
“這個遊戲增加一個規則,選手可以自曝身份,由行爲判定小組判定是否爲真。你應該知道,其實大家抽到的身份牌對我來說,并不是算什麽秘密。”
“我這麽做,其實是爲了公平……”
托尼賈沒等許易說完,直接搖頭拒絕:“那不可能。節目規則是早就定好了的,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随便更改規則?别說你是選手,就算是我,這檔節目的導演,也無權這麽做。”
“沒的商量?”
許易手裏的槍往前頂了頂。
托尼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傲然道:
“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可能。”
見托尼賈視死如歸的樣子,許易心裏大概有底了。這件事,看上去的确不可能操作。他索性将彩彈槍收回,然後對着托尼賈笑道:
“托尼老師,不好意思啊。”
“我剛剛就是試試你,看看你會不會喪失節操,随意更改節目規則。事實證明,你是個合格的好導演。”
說罷,許易轉身離開。
既然自曝身份這條路行不通,那自己該怎麽引莎爾曼·汗上鈎呢?
(本章完)